第11章 手段与病危
良久，黑夜中纪归堂却突然睁开了双眼，只见他双目清明，并无一丝睡意。
察觉到依偎在自己怀里的阿香终于进入了梦乡，纪归堂轻手轻脚地爬了起来，确认阿香没有被吵醒后，才悄悄出了房门。
望着高悬于空中的明月，纪归堂脸上平静无波，可他心里清楚地知道，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明日肯定要将侯府后宅的搅得一团大乱。
虽然阿香下午跟他说起智斗纪秋语时的语气轻松，自己也装作佩服相信的样子，可是他知道，只要纪秋语不死，她就不可能放过阿香，而后院下午并没有传来什么消息，显然纪秋语并没有被纪秋雯彻底收拾干净，或者说纪秋雯放过了纪秋语。也是，纪秋雯和尚书府公子的婚事在即，如果后宅这个时候闹出什么见不得人的丑事，一不小心累及她的名声，岂不是得不偿失。
这点让纪归堂猜对了，虽然纪秋雯下午的话放得狠，也将纪秋语的母亲钱姨娘骗到了观湖亭，可是也只是让人看着她，并没有做什么，纪秋语去了之后，将两人押在观湖亭直到宴席散去才放出来，而纪秋语自知理亏，也没敢闹将出来，所以后院才算平静了一天。
纪归堂趁着夜色悄悄来到钱姨娘的院子外，确认四下无人后，翻身进了院子，观察一番，就找到了钱姨娘的房门口。
屋门口并没人看守，甚至整个院子都静得出奇，更方便了纪归堂的行动，还没到门口，就隐约听到屋内传来的断断续续的粗喘和低吟声，当真是令人脸红心跳。
纪归堂听到却是嘴角一勾，显然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前世他就知道这钱姨娘和她院里那个名叫钱丰的小厮有首尾，有一次他向先生请教学问，回去时已经月上中天，就这样撞见了在花园里苟合的两人，两人也许估摸着那条路上无人经过，甚是大胆，声音都不曾压抑一下。而他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连阿香都没有说，如今倒是成了他打倒纪秋语的有力手段。
纪归堂摸出怀里的一包迷药，这还是以前在乡下时，跟别人一起上山打猎时，准备用来迷那些熊瞎子野狼之类的大型野兽用的。屋门上了锁，可是窗户却是半敞开的，纪归堂悄悄爬了进去，将迷药粉倒进了烛台里，就火速撤了出去，顺便将窗户关上，好让迷药发挥出更好的效果。
这一串动作下来，床上的两人并未发觉，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可是纪归堂关上窗没多久，屋内就没了动静，要知道这可是连熊瞎子都能迷晕的药粉，人又能扛多久了，纪归堂还多倒了一倍的量，足够他们两睡到明天日上三竿了。
接下来纪归堂又去了纪秋雯的院子，这次是将一张纸条塞进了纪秋雯的门缝，等到明早丫鬟开门，自然就会发现，到时候就不怕纪秋雯还能忍住脾气不杀到纪秋语门上去，而纪秋语和前世是在一个院子的，到时自然就…...
做完这一切，纪归堂匆匆赶回了小院，一路下来，他甚至没有感到丝毫疲惫，来回奔走也是如书中所说的身轻如燕，可见那灵泉真的能够强身健体。
到了小院，纪归堂先用清水擦洗了一遍，确保身上没有汗味，才换了中衣躺到了床上，又轻轻将阿香搂在怀里，长长抒出一口气儿，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色，细细端详阿香安稳的睡眼，心里暗自保证这一世一定不会再让阿香受苦，才渐渐睡去。
——
夜色静谧，明月高悬，两人彼此相拥甜蜜沉睡，而侯府花园深处的祥云轩中，却不时传出几声剧烈的咳嗽。芬嬷嬷满脸担忧地侍候在旁，等侯夫人咳嗽稍缓，才停下不停抚摸其后背顺气的手，从大丫鬟留雨手中接过汤药，喂其喝下。
侯夫人喝完又一碗药，被芬嬷嬷扶着躺好，才有气无力地说话：“这药喝了这么多，也没见有什么效果，倒是越来越苦了。”
芬嬷嬷听她说苦，忙从一旁小案上拿来一枚蜜饯，边喂给侯夫人边说：“夫人可别这么说，良药苦口利于病，而且这药是宫里首席的孙太医给新开的，想来定是有用的，只是这才喝没两天，效用还没出来罢了。”
“你又何必安慰我，我的身子我清楚，还在喝这些药，不过是不想母亲再为我伤心。”说完又忍不住喉间的痒意，开始咳了起来。
芬嬷嬷和留雨忙扶起侯夫人，两人一左一右为侯夫人不停搓着后背顺气，好一会儿才又止住。
侯夫人重新靠在床上坐好，留雨怕夫人又说起丧气话，便说起今天白天侯爷派人送来好些珍稀药材和金银珠宝，都是宫里新赏赐下来的，白姨娘一个都没得到，全让侯爷做主送到她们祥云轩了，当时负责来送东西的是白姨娘的大丫鬟，想起她吃瘪的样子留雨就觉解气。
本是想给夫人解解闷，结果候夫人听后却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语气里根本不以为意，“想是听说了不日父亲就要班师回朝，又来做做样子吧。”
芬嬷嬷了解自家夫人，更了解他这位侯爷姑爷，不比留雨这个小丫头只看到一时痛快，但也对夫人的悲观见解不太认同，但她不觉得这是夫人的错，夫人如今日日受着病痛折磨，会这样并不奇怪，所以她能做的就是时时激励夫人，好让夫人多坚持些日子。
“侯爷能来做样子，不正说明咱们老爷这回是风光无限吗，老奴猜着这回皇上说不准是要给咱老爷升官了，有了老爷撑腰，您在这府里那不是横着走！”
侯夫人被芬嬷嬷这话给逗笑了，忍不住笑了起来，结果岔了气咳了几声，抬手制止想要扶她起来的两人，“嬷嬷真会说笑，我现在连出院门都困难，晌午那一遭若不是有那小媳妇搭救，现在还不知道怎样呢，哪还能在那么大的府里横着走。”
“所以夫人更要好好听太医的话，乖乖喝药，将身体养好了，等老爷回来，咱们就回府里住几日，与老爷老夫人好好团聚团聚。”
这话说到侯夫人的心里去了，父亲镇守北疆，轻易不能回京，父女俩起码三年没有见过，现在说起自然想念得紧，何况这次见过，父亲来日重回北疆，不知自己还能不能熬到他下次回来。
芬嬷嬷见夫人听进去了，朝留雨使了个眼色，留雨忙跑到外间又倒出一碗药来，这次候夫人没再说什么，乖乖喝下，芬嬷嬷又陪着说了一会儿话才睡去。本以为喝了孙太医的药，心里又有了新的期盼，一切都会往好的方向发展，结果后半夜时，侯夫人突然又剧烈咳嗽起来，一度吐血晕厥过去，一时祥云苑人仰马翻，小厮飞奔去侯爷院子通报，侯爷亲自出门去请孙太医登门诊治，整个侯府这夜灯火通明，各院人心浮动。
而因为侯夫人这次意外的病危，纪归堂预料的，本该在明天早上爆发的‘捉奸’大戏，也在今晚提前上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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