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牙行的秘密
这话一出，阿香直接笑了，旁边芬嬷嬷也蹙眉不悦地看着小胡子男。
阿香跟着侯夫人也曾看过侯府的往来账目，对这些人口买卖也是有一点了解的，这样一个只会些力气的下等妇人，也敢要二十两银一个，也就是小胡子看阿香对卢二姐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才敢这样坐地起价吧。
芬嬷嬷正想开口同小胡子辩解几句，就被阿香抬手止住了。
问芬嬷嬷要了二十两银子放在桌子上，她戏谑地看着小胡子男，“管事的看看这银钱够不够，没问题的话就将这人的身契籍书拿过来签字画押吧？”小胡子男知道自己那点小手段被看出来了，更被阿香看得心里发虚，但是话已出口也没有就此收回的道理，只能赔笑着收了银子，转身从一旁小厮手中捧着的盒子里翻出卢二姐的卖身契，双手恭敬地递到了阿香面前。
阿香将卖身契交给芬嬷嬷，芬嬷嬷认真瞧了几遍后确定没有问题，两人便起身要走。
小胡子殷勤地护送着二人出门，临出门前，阿香语气轻快的调笑道：“这位管事的果然是个地道的商人，确实挺会看眼色的，我可是打心眼里佩服，不过以后嘛…...怕是就不敢这样轻易上门了，您说是么？”
小胡子尴尬地微红了脸，“啊？这…...夫人您说笑了，这次的确实是个好货，不过要是下次夫人还来，小的保证一定给您个大优惠。”
阿香没再理她，而是利落进了马车，芬嬷嬷随后也进了马车，普升普益照旧坐在车辕上，卢二姐则跟在车旁跑着，马车就这样慢慢行远了。一路直接回了侯府，阿香吩咐人带卢二姐下去换洗干净，就叫了卢二姐单独问话。
卢二姐一路都浑浑噩噩的，从阿香问她话，买下她，将她从那个规矩森严的牙行里带出来，到进了着高门侯府，被人拉着用药水净身沐发，换了一身她活了这么多年都没穿过的好衣裳，而这还是侯府最下等的奴婢穿的。
等到被人引着穿过层层花园楼阁，来到这位买下她的年轻夫人身前，她才如梦初醒般，扑通一声双膝跪地，眼底泪水不自觉地流下，伏地拜谢阿香，口中高呼着：“民妇拜谢夫人，谢谢夫人救命之恩，民妇一定当牛做马回报夫人大恩！”
一连又说了几遍谢谢夫人，卢二姐才直起身来，但还是跪着没有起来。
屋中只有两人，直到这时，阿香才缓缓开口道：“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要卖下你吗？”
卢二姐闻言一愣，想到在牙行时阿香说的那些话，小声反问道：“是因为夫人认识我小弟？”
阿香笑看着她不说话，只让她自己慢慢想。
果然没一会儿，卢二姐面上就浮起了疑色，她们家她是再清楚不过的，世代贫农出身，这样一个在底层挣扎谋生的人，她的小弟怎么会认识一个贵夫人，而贵夫人还因为他将自己这个被夫家卖了的下堂妇买了回来。
也怪她因为担心一同被卖了的大妞，还有家里的二妞三妞，所以一直总有些神思恍惚，这才一时没有想到这些，这会儿想通了，立刻一脸激动地看向阿香，声音都带了些颤抖。
“夫…夫人，我小弟他，他现在在哪？是不是他在帮您做事？他还好吗？我爷奶他们还好吗？”
卢二姐激动得一时忘了在牙行时教的规矩，拔高了声音问完，突然间脑海里闪过牙行那些管教训斥她们不得高声喧哗的模样，眼前仿佛又出现了那落在脚底板的鞭子和各种不伤皮却疼痛难忍的惩罚，下意识地立刻伏倒在地，颤着声儿求饶，那头也磕得砰砰作响，惹得外面的丫鬟出声询问是否出了事。
“民妇该死，民妇该死，求夫人恕罪…...”
阿香也被卢二姐这一番怪异的举动给吓住了片刻，她先是出言回绝了丫鬟，又皱眉看着像是神经了的卢二姐，没有贸然走上去阻拦，直到她自己安静下来，伏在地上瑟瑟发抖，她才仿佛没看到刚刚那些似的，语气轻缓地道，
“我家夫君与你弟弟卢小福说来也是一场缘分，如今我们两人将他当做弟弟一般看待，他和爷奶都在我的庄子里，平日里负责我庄子上的一切事物，他也喊我一声嫂子。”
也许是阿香说话时轻声细语安抚了卢二姐，也许是阿香说的内容转移的卢二姐的注意力，她也慢慢平静下来不再颤抖。阿香再接再厉，继续道：“所以刚刚见到你第一面，就觉得你和小福颇为相像，才问了你那些问题，我曾听他说起过你，他还说等庄子里不忙了就要去寻你，没想到却让我先碰见了。”
见卢二姐还是不起身，阿香只能无奈道：“所以你不必担心，我已经着人去通知小福了，他在京郊过来还需要一段时间，你快先起来吧，不必跪着了。”
良久卢二姐瓮声瓮气的声音才传来，结结巴巴地说了句：“谢，谢夫人。”才又慢慢起身。
阿香想到自己的目的，好说歹说才将卢二姐劝到了椅子上坐着，又让丫鬟泡了杯静心安神的茶给她喝了，才慢慢问着她的问题。
“你莫要害怕，你是小福的二姐，他还要叫我一声嫂子，我不会打你骂你的。”阿香说到这儿停顿了片刻，见卢二姐神情不似刚刚那般激动了，才接着道：“瞧你刚刚的样子，那牙行是会经常打骂你吗？”阿香看着卢二姐在她问完话后，好像又想起了什么，面上有些惊恐之色，可是倒没有刚刚那样慌张失措，片刻后她才回过神来，长长舒了一口气，颇有点劫后重生的庆幸样儿。
“夫人，刚刚是民妇失态了，其实这事说来话长，我也是因为在里面待久了，魔怔了，才一下子没有恢复过来，您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小福和爷奶的恩人，这事本来我发誓要烂在肚子里的，可是既然您问起，那我绝没有隐瞒的。”
说完卢二姐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是给自己壮了壮胆子，才用近乎耳语的声音悄声道：“打骂这些忍忍就过去了，主要是我发现了那牙行的一个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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