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就见分晓
“竟还有这样的事？会不会是因为买进来这几个月吃用得好了，所以才长得好看了些？”
侯夫人看着纪右，说出了她的猜测。
“不是，”纪右却很肯定，“一开始老奴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套了几句那管事婆子的话，她说这孩子打进府就是这样白净的模样，所以绝不是这几个月在侯府养出来的。”
其实原话是这婆子说那孩子虽然年纪小小，但很是机灵聪明，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手段，居然套了那管事婆子的欢心，认她做了义女，那婆子在他临走前还拉着他想给那孩子谋个好去处，问能不能塞到夫人或者少夫人身边去，将来也能混个大丫鬟什么的当当。当然这个他是不会说的，在他看来，这些早就已经司空见惯了，那些个大小管事，哪个不会培养些自己的心腹帮手，就看谁更有本事罢了。
“居然是这样…”侯夫人一时也没想到其他，于是看向阿香询问道：“阿香，会不会是那妇人记岔了，毕竟你也说她昨儿个一开始说话还有些疯癫，不如就宣她过来再详细问问？”
侯夫人说完却见阿香坐在那儿思索得入了神，好半晌也没回她的话。
阿香自从听到这人与卢二姐描述的有出入后，就几乎立刻就联想到了细作的事，她之前还在疑惑，这关外来的蛮人是怎么取得他们丰朝的户籍文书，还能瞒天过海的让那些采买察觉不出异样。
一开始她只以为是有什么高超的造假手段，造的那户籍文书能骗过所有人，没想到居然是通过牙行，直接让那些细作顶替某些人的户籍，从而达到进入各个府邸的目的。而那些人一旦顶替了原主，肯定不会主动去找与原主有关的家人亲戚，那些细作被人买走了也基本都会被主家另取名字，作为奴仆又基本都是生活在一府的后宅中，那就更不会有被人发现的危险了。
真是好厉害的心思！
要不是这次自己这么凑巧地在牙行碰到了卢二姐，卢二姐又听到了牙行有人说蛮语，最后又求自己帮忙找女儿大妞，她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调查到这些。
想到这儿，现在这些细作的基本运作方法清晰了，接下来就是需要知道里面究竟都有谁参与了，易家和皇后是不是真的和蛮人合作了。
还有就是这事运作了多少年？现在各个府邸里都有多少细作潜伏中？
之前二舅母冯氏的那个大丫鬟进府时是十二岁，今天这个顶替大妞的人也才七八岁，都是年纪小小就送到各个府里，看来他们为了能让这些细作尽可能地爬上更高的位置，都是从小就开始培养了，那这样的人还有多少？
她想得出神，直到旁边侯夫人连着叫了好几声，她才听见。
“你可是想到了些什么？叫了你这么多句都没听见，”然后还朝她手上努努嘴，笑话她，“哝，那葡萄都让你捏烂了。”
“啊！”
阿香连忙松开了手，那葡萄汁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流满了整个手掌。
旁边恭候着的杏蕊见状，赶紧端了旁边备着的水来给她净手，伺候她擦干净手，又将那颗捏烂的葡萄捡出来扔了，才退回后面听命。
阿香自觉失了规矩，颇有些不好意思，但是现在还有更要紧的事，于是只能朝侯夫人抱歉一声，就说起了她接下来的计划。
“你既然这么做，自然有你的道理，一切就由你自个儿安排吧，我就在旁边安静看戏就是了。”
侯夫人意味深长地看着阿香，她前日又去了趟将军府的事她是知道的，从将军府出来后去了公主府一趟不算，昨日又要去却扑了空，最后还一反常态的去了那劳什子牙行，买了个人回来，今日又生出这些事端来，要说里面没有什么事瞒着她，她是肯定不信的。
只是她相信，不管是什么事，终究不会是于她不利的事，她既然想自行解决，那就由她去好了，毕竟人总是要成长的嘛。
得了侯夫人的允许，阿香兴奋地回头望向纪右，又交代了一遍他的安排，最后重重强调了一句，只能带心腹中的心腹去将人悄悄带来，万不能让任何人瞧见。
这样做，其实是因为她不敢确定侯府里还有没有其他早就潜进来的细作，若是被他们看见，计划就有提前暴露的风险。纪右显然被阿香的神色语气给震住了，愣了片刻后，凭他多年练就的直觉，直觉这事怕是牵扯甚大，重重一点头，脸色严肃保证道：“少夫人放心，老奴一定不会让人发现的！”
说完退了下去，边快速走着边思索着要如何不让人生疑，又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人带走，倒是可以借着早上那婆子说的，就说他要带着去引荐给夫人，让那婆子将人带出来…...
这边纪右出去后，阿香又着人去将卢小福和卢二姐都叫了过来，吩咐了芬嬷嬷带着他们二人躲在屏风后面，等会儿那孩子来了，就让卢二姐认认那是不是大妞。
芳嬷嬷也在这时找出来了那个大妞的卖身契，阿香拿来仔细比对查看，只见上面大致写着：
宣山县连桥村武长寿之女武大妞，年七岁，由其父卖与乐善牙行，恐后无凭，永无返回，立卖字存照。
上面按了三个手印，分别是武长寿、乐善牙行的，还有一个纪侯府管事的手印，这个应该是后面纪侯府买人来时按上的。
每个手印旁还用毛笔写上了年月日期，再在上面盖了一个官府的方印，昭示着这是过了官府的明路的买卖，有官府作保买卖真实。
整张卖身契不能有一处涂改，一旦有涂改整张作废，所以为了能更长久的保存，这种类似于卖身契的重要纸张书籍都会请专门的匠人涂上秘制的油封，存放在干燥通风之处，以防年久损坏。
卢二姐不识字，阿香一一念给她听，确认她夫家确实就是宣山县连桥村的武长寿后，一切就等待会那孩子带来之后就能见分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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