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血
血液从额头流下来，落尽眼睛里，视网膜里看到的一切，都是血红色。
整个世界都是鲜红的。
左腿像是断了，一点点往前爬去的时候，就被人踩住了伤处。
更剧烈的疼痛传来。
我咬紧了牙关，不让自己叫出声来。但牙齿缝隙间，还是漏出一阵阵地呻吟。
还有两米….一米.....
指甲缝里都是黑色的泥土，我颤抖的手，抓住了地上的红色手绳，和着泥土一起。
抓住了，紧紧的，不放手。把夏斐然沉在湖底的男人们，正在我身上肆意地踩着、提着、打着。
我紧紧地捏着那红手绳，不撒手。
刀疤男提起我的头发，估计是我此刻太过狼狈血腥，他啧了一声。
“这眼睛，生得倒是凶狠。”
我瞪着他。
记住了他的样子，死死的。
他的左手虎口处，有个红色十字架刺青。
我看了一眼，猛地扑上去，一口咬去！
用尽力气，口腔已经闻到血腥味。
刀疤男居然动也不动，没有知觉似的，一提我的脖子，把我丢到了一边。
“想死，我让你销魂的死。”
说着，我就听到了解皮带的声音。这声音听得我打了个哆嗦，刚才他们蹂躏夏斐然之前，我也听到了这个声音。
人到绝望处，总是能生出许多勇气的。
反正横竖也不过是一个死，大不了陪着夏斐然去了。
恶胆丛生，我含着一口血沫，吐了他一脸。
我眯起眼睛，居然笑起来：“哈哈哈，好啊，来啊，你来啊，你们一起来！”
“我死了，一定化成厉鬼！日日夜夜，纠缠你们！让你生不如死！”
也许是我表情太过凶恶，那一圈男人，居然没有一个敢动。
又是一巴掌打在我脸上，打得我整个脑子都在嗡嗡作响。
虚弱地趴在地上，我摇摇晃晃，又倒下了。
刀疤男抓住我，就开始扒我的衣服。我躺在刚才夏斐然躺着的地方，一脸凶恶，顽强抵抗。
“别动她。”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
那是一路押送我们的男人，戴着个金丝边眼镜，看上去文文弱弱。
我一直不觉得他像是人贩子，倒是像个教书先生。
眼镜声音不大，但所有人都停住了，很害怕他似的。
我注意到，那男人虎口处，也有个十字架刺青。
眼镜又看了我一眼，道：“她是上面预定的货物，没办法销货。”
这句话出来，所有人都顿住了。
预定？销货？
这些行话听得我云里雾里。这不像是人贩子的集团。
一般的人贩子要钱，他们要命。
而且他们杀了夏斐然后，清除现场的手法太过娴熟了。
显然他们是一群训练有素的亡命之徒。
身上已经疼到没有办法继续思考。
一阵天旋地转，再睁开眼睛，我已经躺在床上。
刀子握在我手里，刀刃插在一个男人的身上。
喉咙被人紧紧地掐住了，意识朦胧中，一闪而过许多念头。
预定、销货、送我到一个男人的床上。
这是个有着完整链条的犯罪组织，绝不是人贩子那么简单。
忽然间，我听到女人的哭嚎，尖耸入云，凄厉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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