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怀抱
那声音跌撞着，到了我跟前。
在我面前蹲下,膝盖磕在地上，发出听着都觉得疼痛无比的声音。
但他像是浑然不觉，伸出手来抓我。
下一秒，我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一个温暖的怀抱，将我带回人间。
令人窒息一般的拥抱，将我紧紧地勒着，像是要把我勒死在他怀里。
我快不能呼吸了：“封城…..”
听到我的声音，封城浑身一僵，低下头来。
我感觉到他的视线。
手指落在我的脸颊上，颤抖着，为我整理着头发。
他只是低低喊着我的名字：“封雪，封雪，封雪…...”
停顿了一会儿，他迟疑地伸出手，在我面前晃了晃。
声音尖利：“你的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的嗓音好像哑了。
像在哭。
耳边传来一阵急剧的咳嗽，是吴翠！
我猛地推开封城，俯身去摸吴翠的身体：“奶奶！”
手指碰到的地方都是湿的——
“小、小雪…...”吴翠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可怕，支离破碎的。
好像她每说一句话，喉咙的血就不断地喷溅出来。
一只枯瘦长满皱纹的手，猛地抓住了我。
也不知道吴翠哪里来的力气，我被她拉得猛地往下一倒。
封城在一边，像是极其担心我，伸手护住了我的肩膀，像是要把我扯回去。
我靠着封城的胸口，手仍被吴翠抓着。
我睁大了眼睛，什么都看不清，只模糊看到吴翠倒在地上的身影，痛苦地抽搐着。
吴翠的声音断断续续、破碎不堪。
“你….你和你母亲，长得.....真的，很像。”
我倒抽了一口冷气：“我…..母亲？你，你认识我的母亲？”
我不是封克强从孤儿院领回来的吗？
为什么…..我会有母亲？而且，为什么吴翠会认识我的母亲？
“建安桥…..九孔洞……”
吴翠说每一个字，都像是挤出来的。
即使不去看，我也知道她正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她又重复了一遍，这次终于把话说齐全了。
“建安桥…..九孔洞……你母亲......给你们留下了....一份遗物.....”
她抓着我的手的力道越来越重，在我的皮肤上疼痛的力道。
“你….一定要.....去……”
抓着我的手一松。
我心里咯噔一下，沿着她的手去摸她的脸。
刚想去探她的鼻息，游到一半的手指就被封城抓住了。我着急起来：“封城，你救她！她快死了！”
封城的语气低沉：“封雪，她已经不行了。”
“不，一定有救的！你救她！谢春荣不是来了吗？！救护车呢！救护车一定也跟来了！我们可以…..”
“封雪！”封城抓住了我的双肩，那坚实的力道，让我稍微冷静了一点。
但他接下来的话，让我浑身冰冷。
“封雪，没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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