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丈点头:“当然不是,我和你没什么缘。”
霍长羡:“……”
“缘不缘的,本公子不在乎,你只说,你为何会在此处,弄这些东西,意欲何为?”
方丈镇定自若:“贫僧一个和尚,能有什么欲,为什么为?”
霍长羡剑缓缓出鞘:“那方丈的意思是,不愿意说了? ”
方丈轻笑:“贫僧不说,是因为没什么说的,大公子不妨回头看,也许你想说的人,就在你身后。”
霍长羡嗤笑:“想骗我回头,然后你逃走?这种手段也未免太拙劣了。”
方丈简直无语。
霍长羡:“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
“他的确不知,问我吧。”
霍长羡回头,觉得这声音很熟悉,但回头看,却是两个人,一男一女。
说话的是女子,他不认识,没说话男人,他清楚认得。
即便许久不见,他依旧清楚记得,这张脸曾在他梦中,心里,脑海中,千回百转。
更像压在他头上的阴云,挥之不去。
霍长鹤。
霍长羡震惊不已,实在想不通,为什么霍长鹤会在这里。
他不是一直有病,入城时都病倒,没有见人吗?怎么……
面前的霍长鹤头戴玉冠,身穿玄色锦袍,云霞锦,暗纹隐隐有光,贵气萦绕,腰缠玉带,足蹬抓地虎快靴。
他脸色润白,已经不见初从连关回时,古铜色的沧桑,但不变的是眸光,冷冽,凛然,又杀意微微。
霍长羡用力握紧刀柄,不想,却不得不承认,在气势上,他还是不及霍长鹤。
哪怕,霍长鹤只是站在那里,不动声色。
“是你,你不是……你是装病?”
霍长鹤懒得理他这种话题,看一眼方丈,方丈大摇大摆退走。
霍长羡看向颜如玉。
颜如玉乌发轻挽,只用一只玉簪别住,玉簪水色极润,顶端还是蝴蝶造型,展翅欲飞,栩栩如生,慵懒却不失贵气。
她穿一套水蓝色衣裙,同样云霞锦的料子,外披一件和霍长鹤衣袍同色的斗篷。
她长得极美,不是那种俗气的美艳,而她,是相由心生,眼神坚定从容,眉眼平静却不失凌厉。
霍长羡有一瞬间的恍惚,从未见过如此出众特别的女子。
为什么,连这样的女子,都是霍长鹤的。
而且……这双眼睛,总让他有熟悉之感。
霍长羡脱口问道:“你是谁?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他的反应,颜如玉一点不意外,要是真的一点察觉没有,一点认不出来,那才是傻子。
“这很重要吗?”颜如玉回答,“我还以为,你会更关心你母亲和你那个未见过面的兄弟。”
霍长羡脸色陡然难看,咬牙问:“你们是如何得知?霍长鹤,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不,不对,”霍长羡转念又问,“这是你们布下的局吧?故意挑拨我们母子的感情!什么皇子,什么双生,这些我从未听我母亲说过。”
“她当然不会告诉你,”颜如玉字字似刀,“如同她什么都不说,却只会要求你喝鸡汤一样。”
霍长羡眸子微缩:“鸡汤?”
没错,鸡汤。
别的可以是假的,但鸡汤的事却是真的。
他一点也不爱喝,小时候经常哭闹,但哭闹的结果不是可以不喝,是要喝双倍,还要挨打,哪怕喝了会吐,也要喝。
后来他也就习惯,不再挣扎。
“你以为你是王爷的儿子,可你母亲知道你不是,连戚天猛也知道你不是。”
“什么?”霍长羡一惊。
“难道你没有发现,戚天猛对你根本没有尊敬,”颜如玉提醒,“你可知道,戚天猛真正的身份是什么?”
霍长羡不解:“真正的身份?”
“他曾是皇帝身边的人,类似暗卫,”霍长鹤开口,“是被皇帝派到你母亲身边,暗中保护的。”
“可他却不尊敬你,你也不知道他的存在,如果不是这次庄园被烧,恐怕,你还不知道。”颜如玉继续补刀,“那是因为,他知道,你就是个早晚要被删除的替代品,真正的主子,不是你。”
“你母亲的确厉害,这么多年,渐渐掌控临城,戚天猛也是个有本事有野心的,时间一久,难免会被他发现端倪,他发现你是双生子,你母亲和他谈判摆平他,你觉得,他还会把你当回事吗?”
霍长羡其实早就信了,只是不想相信。
此时,和戚天猛之间的事,一幕幕又在眼前重演。
一个外人,都比他知道得多,这刀子捅得实在够狠。
霍长羡嘴唇颤抖,想否认,却说不出话。
霍长鹤又问:“你可知道,温家。”
霍长羡茫然:“什么温家?”
“温将军,我在边关时的部下。”
霍长羡思索一下:“听说过,但没有打过交道。”
霍长鹤看着他,字字平静:“有人看到你,带着银山,带着擅使暗器和流火掌的高手,血洗温家。”
霍长羡眼睛倏地睁大,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你胡说!我从未去过什么温家,更没什么血洗!”
他吼完,又意识到什么。
霍长鹤毫不留情戳破:“没错,就是你的兄弟,打着你的名号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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