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拖了两日,就是想让霍长鹤受两日折磨,他的手下早打探清楚,霍长鹤求医问药,问过城中所有医馆,甚至连一些不太出名的赤脚大夫都看过,根本无医可治。
听到这个消息,他大笑不止,连喝好几壶酒。
憋闷这么长时间,总算让他出这一口恶气。
“大人, 到了。”
沈怀信放下酒壶,戴上斗篷帽子下马车。
这里是郡主府门,按约定的时间正好。
今天晚上是管家亲自驾车,上前在门上轻叩两下短促的声音,又缓慢拍了三下。
很快,里面有了回应,与他敲得一致,紧接着,门开了。
从里面探出一个头来,正是小厮小芋子。
他开门让沈怀信进去,管家没进,就在马车这里等。
小厮在前引路,轻车熟路,早已经探查好,一路也没遇见巡查的,顺利到郡主院子外。
“香用上了吗?”沈怀信闻到一股淡淡香气,但还是要确认一下。
他得到那包香粉,也没用过,只是听大蛊师描述,香味与香粉一致,就是淡上许多,燃起时,有淡淡蓝烟。
“大人放心,用上了,”小芋子鼻子底下有点潮润润的亮,那是解药。
“小人已经探查过,院子周围的人,都已经晕倒,还有院子里的丫环婆子。”
“另外,今天晚上绿湖身体不适,早早歇着,屋里就有个小丫环,大人尽可放心。”
沈怀信心满意足:“天助我也。”
他来时就用了解药,根本无畏,摆摆手,让小厮退下,他昂首阔步,往屋里走去。
四周果然静悄悄,他独自走着,忽然生出一种天下唯我独尊的感觉。
没错,幽城很快就要尽归他一人掌控,霍长鹤也会人乖乖听话,任由他摆布。
至于曹刺史——压根不值一提。
沈怀信迈步上台阶,气势十足,又暗自可惜,没人看见。
挑帘进屋,外屋光线幽暗,烛火跳动,似在无声紧张,微微抽搐。
他刚一进屋,就听到明昭郡主虚弱地咳嗽几声,紧接着喊:“外有人没有人?来人。”
“阿如,醒醒!”
“来人!”
她应该用的力气不小,但是声音着实不大人,沈怀信嘴角勾出笑意,挑帘进屋,一点顾忌都没有。
里屋的光线也不是朗,他先看一眼桌角的香炉——冒的正是淡淡蓝烟,进屋之后,香气更浓了些。
他深吸一口,没错,和香粉的味道一致。
确定这一点,沈怀信才环顾四周,看到趴在榻上,手边还放着打翻汤碗的丫环。
看来这丫环是要给明昭郡主药,结果还没给,迷香发作,直接晕倒,药碗也洒了。
沈怀信压根没看丫环一眼,目光淡漠掠过,看向床榻。
与此同时,明昭郡主也看见他,神色诧异。
“你……怎么是你?谁让你进来的?深夜多有不便,出去。”
说罢,明昭郡主帕子捂着嘴又咳嗽几声。
“郡主还是别动气,”沈怀信把斗篷脱掉,随手放在一边,手在炭火上慢慢翻转。
他身上穿着月白色织花锦袍,其中还掺杂了金线,在烛火里光华璀璨,华贵非常。
明昭郡主拿帕子挡着半张脸,睫眼垂下,遮住眼底的讥讽。
虚伪又胆小又自负的男人,别的本事没有,偏偏要装出什么富贵的样子。
其实论贵气,他哪里比得上镇南王。
沈怀信不知她心中想法,翻着手,手指上翠玉扳指闪着幽幽温润光。
颜如玉在榻上趴着,这个姿势是她试了好几个,挑出来最舒服的。
既能让沈怀信看不清她的容貌,还能时不时瞄沈怀信几眼。
看到沈怀信身上的锦袍,手上的扳指,还有头上金冠,颜如玉暗自好笑。
这家伙不会是把现在家里所有值钱的都揣身上了吧?
毕竟书房、库房以及地下暗库,都被她收干净,值钱的东西也没几件。
之前他的庄子和地也卖了不少。
又过了个年,花销巨大,肯定也是要变卖家业。
沈怀信哪里想到,让他倾家荡产的人就在眼前,注意力都在明昭郡主身上。
“郡主的病,若是动起气来,怕是更难治愈。”
明昭郡主脸上抹着粉,颜如玉又给她来了点修容,调灭烛火这一瞧,憔悴得不成样子,两腮都凹陷进去。
沈怀信很是满意。
明昭郡主喘几声:“你什么意思?沈怀信,你想干什么?本郡主的闺房,岂容你随意出入?你给我滚出去。”
“别等我叫人来,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明昭郡主似是被气得不轻。
“叫人?”沈怀信掀眼皮看她,“郡主是聪明人,也不想想,为何你这丫环,忽然就睡了?”
明昭郡主眼睛微睁,恰到好处的惊愕:“你……你什么意思?”
“外面的人,和她一样,所以,郡主还是不要费这个心思,不用叫人,我也不会对你如何,就是有几句忠言相告。”
明昭郡主哼一声,不予理会。
沈怀信也不恼,感觉身上暖了许多,这才问道:“听闻郡主久恙,我甚是挂念担忧,不知郡主,可好些了?”
“呵,大人何必明知故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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