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是虔诚的信众,坚信这是有佛性的荷花。
崔窈宁那时候附和的应了声。
她历经重活一世,对神佛之事抱着敬畏态度,更何况,她记得上辈子那池荷花一直没开过。
百年不开的花,自然有奇异的地方。
崔窈宁回神问:“是那池百年不开的荷花吗?”
裴宴书说是。
崔窈宁眼里流露出几分讶异,很快压了下去,弯唇笑起来,“难怪你会请我去呢,这样的美景自然要立刻去赏。”
她偏过头吩咐了桃霜一句。
桃霜应下,转身进了府内。
这座宅子本来没有牌匾,崔窈宁住进来的那一刻,裴宴书就令人将早早请工匠订做的牌匾送过来,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两个大字:崔府。
崔窈宁的崔。
独属于她一个人的宅子。
裴宴书见她和桃霜在说悄悄话,微微讶异,有点好奇,却保持着良好的教养没出声询问。
少女皱了皱鼻尖,有点不高兴了,“你不问吗?”
“嗯?”
“你难道不好奇我说了什么吗?”
少女背负着双手,老气横生的看着他,她说话时候的语气雀跃又灵动,这样清灵白皙的一张脸俏生生的看着他,眉眼都带着三分欢喜。
她看起来明明很想让人去问她,却还是摆出一副如果你问我,我就勉为其难告诉你的模样。
实在像个狸奴。
若是逗弄它,塌就不屑一顾,若是不看它了,又会巴巴地踩着爪子故意走过来,晃着尾巴,喵喵喊两声,彰显自己的存在。
裴宴书眼睫垂下,清冷的目光落于她面上,唇角不经意地弯了弯,顺从地应下:“好奇。”
“好吧那我就告诉你啦。”
崔窈宁弯眼笑起来,细白漂亮的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我让桃霜寻了瓶荷花酿一起带过去。”
“华阳前日送来的,说是酒味很淡。”
“我还没尝过,正好一起带去尝一尝味道。”
赏花吃酒。
这样意气风发的事听着就很畅快。
大抵名士也不过如此了罢。
崔窈宁说起这话时,眼眸亮得像星河。
裴宴书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和华阳玩到了一起,看样子,交情好像还不浅,他以为公主府那次只是意外,没想到真的她们相熟了。
裴宴书想想又不是很意外。
她总是有这种能力,轻而易举地令人喜欢她。
谁都逃不过这个定律。
大概她那张脸实在太无往不利,没有任何人能抵抗,那样漂亮的眼睛可怜巴巴地盯着自己。
裴宴书低笑,无奈低声提醒她:“你不能在外吃酒,忘记那次在安平大长公主府时醉酒了?”
“我没忘。”
少女嘀咕了句,嗓音闷闷的,“可你又不是外人。”
“可你又不是外人。”
少女的语气像在撒娇又像在埋怨,穿过嘈杂的街市落于裴宴书耳中,一下子击中了他的心。
他的心脏汹涌猛烈地跳动,一声又一声,那一瞬间仿若耳鸣,天地间只能听见那一句话。
裴宴书眼睫颤动,抬手按住了心口的位置。
无人知晓,因为她一句话。
他引以为傲的从容平静瞬间溃不成军。
裴宴书喉结滚了滚,许久没说出一句话。
崔窈宁不知晓自己的话给他带来多大影响,抱怨了一声又替自己找补了句:“就尝一口。”
大概人就是越缺什么,越想要什么。
崔窈宁越不能吃酒,越是忍不住这个好奇。
少女说这句话时的语气实在有些可怜巴巴,裴宴书整个心肠都软了下来,原本到口的劝说咽进喉咙里,改成了一句:“好,就尝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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