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长公主就要垂泪,凤西爵只能耐着性子安抚。
“算命的说我福大命大,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长公主又在儿子身上拍一巴掌,“呸呸呸,什么叫一时半会儿死不了,你应该给我长命百岁。”
凤西爵从不在这种无意义的口舌上与母亲论长短。
她说什么便是什么,听着就好。
长公主拉拉杂杂说了一堆没用的废话,说着说着,还叹起了气。
“爵儿,你后不后悔做我的儿子?”
凤西爵难得生出几分哄慰的心思,“我本来就是你的儿子,有什么后悔不后悔?”
看着英气挺拔的凤西爵,长公主几度欲言又止,最后说道:“我没能给你找个好爹,就连你的姓,也是我在百家姓上随手抽签抽到的。”
楼殿忍不住去观察主子的脸色。
大名鼎鼎的祈王殿下没有爹这件事,曾经一度成为过旁人的谈资。
说起长公主秦明珠的人生过往,绝对称得上是传奇的一生。
十五岁被送到东瑜联姻,嫁给当时的东瑜太子东方敬。
没想到东方敬是个短命鬼,还没坐上皇帝的位置,就被一场大病夺走了性命。
秦明珠的身份于是变得非常尴尬,为了两国和平,不得不留在东瑜忍辱求生。
直到孪生弟弟元帝登基,才有机会带着已经三岁的凤西爵被接回大晋。
这些年,长公主绝口不提凤西爵的身世。
他父亲的身份,也成了大晋朝一个永远也解不开的秘密。
八年前,已回朝多年的长公主风光再嫁,嫁的驸马,便是在京中有实名却无实权的武昌侯贺之章。
武昌侯与长公主成亲时,府中正妻已经亡故,姨娘四位,儿女成群。
两人因为政治利益,不得不被捆绑在一起。
于是,武昌侯贺之章,便成了凤西爵名义上的继父。
好在长公主与贺之章只是利益婚姻,各住各的,只有逢年过节才会聚在一起走个形式。
凤西爵对这个话题不太感兴趣。
“我有你这个母亲就够了,至于父亲,没必要,也不需要。”
何况放眼整个京城,有哪个不要命的,敢给他凤西爵来当爹。
活阎王这个绰号,可不是随随便便取出来的。
这两年,死在他手里的贪官污吏不计其数,抓捕的敌国细作也多到根本数不过来。
否则,他不会接二连三被隐藏在角落中的那些蛀虫刺杀。
长公主知道儿子的脾气,有些话点到为止,没有继续掰扯的必要。
“爵儿,陛下近日要立储了。”
凤西爵不在意的嗯了一声,显然对立储一事并不上心。
长公主面带忧色地看着凤西爵,“你对未来储君有什么看法?”
凤西爵嗤笑一声:“一个蠢货,不值得我对他有任何看法。”
长公主忽然转换话题,“所以你近期有没有做好被赐婚的准备?”
见凤西爵诧异地看向自己,长公主说:“陛下昨日叫我进宫,想为你指定一门婚事。”
秦府,大朱氏的房间内传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秦淮景满眼都是对母亲的关切,“为何咳得这么厉害?娘,要不要请个郎中过来给您瞧瞧?”
大朱氏赶紧拉住儿子。
“老毛病,喝点汤药就好了。”
房间内,除了母子二人,姜岁欢也被叫了过来。
她悠哉悠哉的喝着茶,顺便欣赏这母子俩在自己面前上演母慈儿孝的精彩大戏。
至于大朱氏那一脸病态,三分真,七分假,不过都是为了作局。
只是第一局被小朱氏和方梨那两个不成器的蠢货搞砸了,所以才上演这第二局。
“岁欢,今日发生在将军府门口的那些事,李嬷嬷已经告知我了。”
“都怪你姨母和表妹不懂事,出门在外乱买东西。”
说着,捂着胸口咳了两声。
“这两日我身子不好,没在事发时出面教训那两个东西,你做小辈和嫂嫂的,不要跟她们一般见识。”
姜岁欢并未猜错,大朱氏的确在装病。
这两年,她的身体在姜岁欢治疗下日益康复。
虽不至于彻底痊愈,照比当年也是大有好转。
来京城前,大朱氏是真心感激姜岁欢的。
不但用自己的嫁妆添补秦家,还帮她治疗多年的肺疾。
这样的儿媳妇,提着灯笼都难找。
可人心都是贪婪的。
姜岁欢做事再怎么周到,也改变不了她的出身。
所以利益面前便有了算计,哪怕被算计的这个人曾经掏心挖肺的对她好。
当剩余价值被榨光时,也要做出最后的牺牲。
而大朱氏这么做,是逼着姜岁欢与秦淮景绑定。
只要坐实两人的关系,她便没脸再提合离。
不提合离,就不会在银子上乱作文章。
等淮景日后当上太子,后宅中的女人,还不是想怎么摆弄就怎么摆弄。
秦淮景并不知道大朱氏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也不知道今天这场丢人现场的戏,他娘也跟着参与其中。
“娘,姨母和表妹为什么不回自己的家?”
他对小朱氏和方梨的感情并不深。
那二人投奔到奉安时,他正在边境与南楚对抗。
只从母亲送来的信件中得知,府中多了两位食客。
年少时,与姨母和表妹见过几面,谈不上多深厚的感情,只知道她们是自己的亲戚。
经过今日这一闹,秦淮景对小朱氏和方梨是彻底厌了。
像吸血鬼一样赖着不走,就连母亲和姜岁欢来到京城,那两人也厚着脸皮跟过来。
大朱氏拍了拍儿子的手臂,“你姨母原来住的地方被大水冲得没有人烟,姨父和府中的亲人到现在也是下落不明。”
“官府后来统计过,那场大灾,死了七千八百人,你姨母所在的县城,也才不到一万人。”
“我只有她这一个妹妹,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们母女无家可归。”
转而又看向姜岁欢,“我也没想到她们一下子会花出去那么多银子,倒是让你破费了。”
她只让小朱氏和方梨制造点是非,好逼迫姜岁欢和秦家绑定。
没想到那母女二人如此贪心,出门一趟,竟花掉两千两。
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姜岁欢维持着好脾气的人设。
“给姨母和表妹花的银子,都已记在将军的账上。”
朝腰间的荷包处拍了拍,姜岁欢笑得满脸灿烂。
“就在方才,将军当着众人的面,给我打了一张欠条。欠条在手,我不怕将军日后赖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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