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僵在梁斯江脸上。
“我惹你生气了？”
何欢毫无保留，直接将自己和陈致白的事摊开了讲：“是我的问题，我跟过陈致白，你进局子，和你律所的事，是他在报复。”
“陈致白他就是个疯子，跟他缠上，对你没好处。”
梁斯江问她：“你现在跟他还有联系？”
何欢摇头：“没了。”
梁斯江说：“所以，你要跟一个没有关系的人，和我断了情分？”
何欢说明原因：“只要我们断了联系，他就不会再害你。”
梁斯江道：“何欢，别把我想的这么无能。”
何欢解释：“我只是不想你再被牵累。”
梁斯江神情认真：“以后不要再说不联系的话，听了我会难受。”
梁斯江流露出来的情绪，让何欢语塞，她的本质不是要伤害他。
梁斯江再次邀请她：“我妈新开了家度假酒店，正好在测试期，需要顾客测评，我带你过去玩玩，你顺道提提意见。”
“我……”
梁斯江不给她拒绝的机会：“何欢，你能对我有点信心吗？还是你觉得我比陈致白差？”
这询问，倒是让何欢没了继续说不的机会。
等这次离开杭城，她再断了和他联系。
梁斯江怕她一个人无聊，还叫上了他的朋友，朋友又带着他们的女友。
一个局，很快就组起来，也热闹起来。
都是群有眼力见的，看出梁斯江重视何欢，自然就会捧着她，照顾她。
高尔夫球场。
何欢一杆球挥进去，马邢女友嘴甜道：“哇，你球打的好厉害。”
“你打了多久？我跟马邢去打高尔夫，他总是会嫌弃我技术差，你这么厉害，教教我好不好？”
何欢毒辣的目光能看出对方只是虚假的客套，真情实意的攀关系。
何欢没有瞧不起，也不会排斥，她自己不也是这样在生活。
趋利，是人的本性。
自己也没比她高贵。
何欢不热情，但也不疏离，尺度拿捏的适当：“可以。”
不过就是要让她遗憾，在自己这里，她不会得到想要的好处。
她跟梁斯江的关系，不是他们想象的那样。离开杭城，再无瓜葛。
马邢女朋友没想她这么痛快就答应了，脸上笑意加大。也不在意何欢是否热情，反正她很热情就是。
马邢往她们这边看来，又回头问梁斯江，“真这么喜欢？”
认识这么多年，从没见过他对哪个女人这么掏心窝。
就算因为何欢，梦想丢了，他也心意不变。自己到是没想到他还是个情种。
是，他也不否认何欢的漂亮，那出现就能吸引眼球的外貌，确实很惊艳夺目。
可她那身份，也是确确实实拿不出手。他们不般配，不合适。
梁斯江睨着何欢方向，眉眼含笑，“嗯。”
认识何欢之前，一见钟情，对他来说就是一个简单的成语。见她之后，这成语具象化了。
何欢在杭城的一举一动，都被传回京城，传到陈致白这里。
陈致白脸上没什么情绪，甚至眼皮都没抬一下，但赵闯却感觉到寒意，是冷气都抵抗不过的寒霜。
……
当天，他们这群人在度假酒店住下了。
梁斯江拿着一个购物袋给何欢，“我让人给你买的新衣服。”
何欢就没准备自己留下，自然也就没准备换洗衣服，她没在这事上跟他假客气，欣然接下：“谢谢。”
梁斯江说：“你休息会，晚上我们有烧烤。”
夕阳西下，暮色升起。
何欢房门被敲响，是马邢的女友，臻臻。
她打扮清凉，热情招呼她，“休息好了吗？梁哥让我过来叫你。”
何欢说：“走吧。”
臻臻像百灵鸟，在何欢耳旁叽叽喳喳个不停。话多，但又有一定尺度，不会过于越界。
说实话，何欢还蛮羡慕她身上的朝气，不像自己只有腐朽。
休闲区，灯火通明。
“邢邢。”
臻臻飞奔向马邢，一把抱住他的腰，朝他撒娇。
马邢勾唇，捏着她的脸，低头亲了下，随后对何欢微笑时示意。
何欢同样回以微笑。
梁斯江端了杯果汁过来，“刚榨的。”
何欢伸手接过，“谢谢。”
梁斯江问：“饿不饿？”
何欢道：“还好。”
上一餐的还没完全消化。
厨子就在庭院外做食物，空气里都弥漫着香味。
马邢指着水中排球，“饭前玩一局？”
梁斯江问：“赌什么？”
马邢笑说：“谁输了，等会吃饭的时候就伺候大家。”
梁斯江勾唇：“那你等会别哭。”
马邢道：“来啊，男女搭配。”
话落，他转头何欢，“我跟臻臻，何小姐跟斯江一起。”
何欢余光扫过泛着磷光的水面，眼底深处闪过惧意，嘴角挤出笑来，拒绝了：“我不会游泳，你们玩，我在岸上给你们加油。”
臻臻邀请：“水不深，一起么。”
何欢还没说话，梁斯江温声开口：“累了就在旁边坐着看。”
何欢点头。
马邢看了眼梁斯江，都给他制造亲密机会，也不知道顺道上。
人多的是，也不怕凑不齐，一边四人，两男两女。他们都换了泳衣，泳池随即热闹起来。
何欢离泳池远远的，满池的水，噗嗤噗嗤往外溅。排球突然飞上岸，滚到何欢脚边。
臻臻趴在池边：“欢欢，帮忙捡一下。”
何欢拾起地上的排球，走过去，递给她。
狡黠随即爬上臻臻的脸，下一秒，她拉住何欢手腕，笑说：“下来玩么。”
何欢脸陡变，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身体失控跌落，池水瞬间将她包裹，窒息袭来，她本能大口喘气，水却猛地往嘴里灌。辛辣刺痛她五官。
她看到十二岁的何蓝欣拿着竹竿站在泳池前，像猫逗老鼠，每当自己冒头，她就用竹竿敲击自己脑袋往水底摁。
每摁一下，笑容变大，周而复始，一点点夺去自己的生命。四肢扑腾着上上岸，但何欢人却越来越往水下沉。
何欢的反应把臻臻吓一跳，没想齐腰的水她都站不起来，连忙去拽，可剧烈挣扎中的何欢，根本就不是她能拽得动的。
臻臻被背后力道倏地扯开，就见梁斯江将水中何欢捞出水面。
忽然抓到浮萍，何欢将其当做救命稻草，四肢缠着梁斯江，紧紧抱着，呼吸急促，身体抖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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