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嘴炮而已,陆妙笙从不吃亏。
她冲谢若烟做了个鬼脸:“谢家大小姐被一介凡人耍得团团转,我这辈子更值了。”
“你……”
谢若烟来不及反驳,就被聂柔单手拖走了。
陆妙笙冷冷地注视她的背影。
“看什么呢?”
“没什么,师兄,我们走吧。”
石门前。
冯秋扬把耳朵贴在门上,里面什么动静都没有。
“师兄,筑基和化神有壁垒,你要努力啊!”
小师妹嫌弃他弱。
冯秋扬低下头:“我一定好好修炼。”
“回去以后写份《归雁城行动报告》,三长老要归档的。”
“……”
黄砺锋所在的石室,只有面前唯一的入口。
陆妙笙和冯秋扬一左一右站着。
“我数一二三,一起推门,记住,一定低下身子。
“一……二……三……”
“轰——”
石门一打开,两人双双蹲地抱头,分开滚了进去。
石室中央盘腿坐着一位鹤发童颜老者,头顶两枚血红的珠子不断盘桓。
石门大开瞬间,他睁开眼,抬手一掌轰过去。
回头瞧见一地破碎的石头,陆妙笙庆幸自己多长了个心眼儿。
假若她和冯秋扬直着闯进来,只怕要跟石门一起碎了。
血珠回到黄砺锋手上,他坐着纹丝不动。
“一个筑基中期,一个凡人,竟敢打扰老夫?”
陆妙笙给他打了个手势。
冯秋扬上前一步,面色绯红,缓缓抬起手臂……
“Queencard I"m hot.
“My boob and booty is hot.
“……”
黄砺锋:?
冯秋扬:我牺牲大了……
趁着他分神,陆妙笙把煤气罐拎出来,拧开开关。
黄砺锋不是孙义,对美男歌舞没兴趣,不等冯秋扬表演完,又一掌攻过来。
冯秋扬一口气贴了十张疾行符,围绕石室转圈圈,只留下一道道残影。
黄砺锋看得眼花缭乱。
“哕——”
陆妙笙在墙壁挂上最后一袋面粉,不禁为他摇旗呐喊。
“师兄好样的!他被你转吐了!”
黄砺锋袖口飞出一支淬毒的短箭:“你们两个,都得死。”
短箭朝陆妙笙飞去,她贴上疾行符拔腿就跑。
“为什么追我?
“你欺软怕硬,有本事追我师兄啊!”
煤气浓度还不够,她要拖延一些时间。
冯秋扬:我谢谢您嘞。
如她所愿,黄砺锋又放出一把短箭,直奔冯秋扬。
两道模糊的人影在石室飞速交叠。
“啪——”
两支短箭撞到一起,碎了。
陆妙笙得意炫耀:“这叫以彼之矛攻彼之盾,长见识了吧!”
黄砺锋肉痛地叫喊:“我的风吟箭!”
他站起来,狰狞的脸上多了数道褶子,周身灵气飞转。
“你们坏我法器,我要把你们的魂魄捏碎!
“啊——”
陆妙笙岿然不动:“老贼,看我金钟罩护体——”
冯秋扬捏诀破开面粉包,她及时丢出去一只打火机。
“砰——”
乱石混着泥土翻飞,地牢塌了。
陆妙笙和冯秋扬周身被半圆形光圈罩住,毫发无伤。
黄砺锋本人是化神期,虽说幻境里的实力大打折扣,就字面而言符合“金钟罩”的使用规则。
陆妙笙发现系统行事虽然咬文嚼字,可钻的漏洞倒不少。
她越发适应跟系统打交道,“言之有理”即可。
正要松口气,冯秋扬目睹纷飞的泥土和石头爆开,化成血雾。
就如进城之前,他们亲眼所见包裹归雁城的那场大雾。
雾里隐约有个人影。
冯秋扬塞给陆妙笙一沓疾行符,关切道:“情况不对你就跑。”
他不确定那场爆炸能否杀掉黄砺锋,无论如何,他得让小师妹平平安安回去。
人影前的血雾渐渐消散,黄砺锋的脸露出来。
冯秋扬准备好殊死一搏:“受死吧!”
陆妙笙淡定道:“师兄不用紧张,他不是黄砺锋。”
“那他是谁?”
陆妙笙对“黄砺锋”说:“我们已经过关了,可以离开幻境了吗?师叔母?”
冯秋扬心口仿佛遭到重击,眼神在二人之间来回穿梭。
“黄砺锋”的容貌褪去,变成聂柔的脸。
“你怎么知道是我?”
“刚才不确定,现在确定了。”
“娘,倒底是怎么回事?”
她看向冯秋扬的目光一如既往地温柔,言语间毫不掩饰对陆妙笙的赞许。
“你的小师妹,是我见过这个年纪最伶俐、最勇敢的姑娘。
“你何时怀疑我就是黄砺锋的?”
陆妙笙分析道:“如果遇到化神期的黄砺锋,我和师兄不可能活着。您明明知道这点,却在我邀师兄共同对付黄砺锋的时候,没有提过一句和我们同去。
“再往前,我们在甬道商议,师兄提出由他独自对付石门后的化神修士,您也没有反对。
“作为母亲,不是很反常吗?
“您放心地让儿子对付高他一个境界不止的敌人,只有一种可能——您确定敌人不会伤害他。”
聂柔:“这也说明不了什么。”
“事出反常必有妖。您作为元婴中期修士,这么长时间,我竟没见您用过几次灵力。
“那些邪修于您而言,不过一击之力,您却跟在师兄后面,一丝灵力也不肯露。
“不就是担心我们和黄砺锋交手的时候,被认出来吗?”
聂柔欣慰道:“凌志宗新一代有你这样的弟子,宗门有望了。”
冯秋扬听她们对话,猜了个七七八八,聂柔恢复记忆绝非偶然。
“十年前孩儿得知爹娘死在妖兽手下,归雁城的变故却始于六年前,这与您究竟有什么关系?”
回忆起最痛苦的那些日子,聂柔眼角流下一滴泪,眼底皆是痛苦和挣扎。
“我跟你爹很早就发现有邪修害人,一路追查到归雁城,查到孙府的地牢。
“我们杀掉外间的邪修,自以为成功救下那些凡人,石门打开了……
“你爹死在黄砺锋掌下,我仅剩一魂一魄,在归雁城附近游荡。日夜看他们为祸苍生,我却无可奈何。仇人近在眼前,日复一日的恨意竟成了执念。
“直到四年前,邪修变本加厉,归雁城所有人都被他们炼成了血珠。
“未免惹人猜忌,他们用血雾遮掩归雁城,试图永远埋葬城内真相。我拼尽最后一点力量,在城门布下幻境,把临终所见放进去,希望有心人可以揭开真相。”
冯秋扬:“之前进入幻境的人呢?”
“他们迷失本心,被幻境同化,待幻境消失,他们便会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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