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妙笙背着蛇皮袋，上前跟大爷大妈打招呼。
“老人家，我做了些小零嘴打算拿去卖，你们能否帮我尝尝味道？不要钱的。”
一听到“不要钱”三个字，他们眼睛都亮了，麻利地腾出两个人的地方，让陆妙笙和她的蛇皮袋子坐C位。
陆妙笙毫不吝啬，给每个人舀了一大碗。
浅尝了一口，大爷大妈再也停不下来，以风卷残云的速度吃起来。
“好吃，小姑娘，你手艺太好了！”
“我老汉真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花生。”
“你摆摊的地方，提前告诉我一声，我一定去捧场。”
“对对对！”
……
零食在手，磕了半捧花生瓜子，大爷大妈就跟她交了心。陆妙笙顺水推舟，问起韩荣的事情。
“我听你们提到韩少堂主，他怎么了？”
老太太紧张兮兮，压低了声音：“你们听听就算了，可别外传。”
陆妙笙：“你放心。”
“我邻居家的远方大爷，在落花堂倒泔水。他说少堂主院里隔些时候就会少个丫鬟。”
其他人也来了精神。
“丫鬟呢？”
老太太抹掉沾脸上的瓜子壳，神神秘秘地说：“据说呀，韩少堂主他偷偷练邪功，那些女孩儿，都被他吸干了精气啊！”
“这……落花堂不是名门正派吗？”
“你说的可靠吗，别是编的吧？”
老太太不干了，质疑她的情报准确性，简直是对她的最大侮辱。
“我老婆子什么时候说过假话？我邻居家的远方大爷亲眼看见的，从少堂主院子里抬出的尸首，白布盖着，只露出半截枯柴一样的手，吓得他烧了三天……”
老太太声情并茂，仿佛亲眼见到的人是她。
有细节佐证，再加上修士秘闻是普通百姓最感兴趣的话题之一，韩荣的故事吸引了在场所有人。
陆妙笙恰到好处提了一句：“季家的小姐岂不是所托非人，太可怜了。”
立马有人附和。
“是啊，如花似玉的小姐，还是修士，那种死法太惨了。”
“季家和韩家交好，丫鬟哪儿能跟季小姐比？韩少堂主想必不会对明媒正娶的媳妇动手吧。”
“说的也是。”
……
众人正放下为季秋婷悬着的心，陆妙笙又一次把他们的心情拔到顶峰。
她连连咂嘴，十分不赞同：“未必呀……”
全场焦点立刻锁定在她的方向。
“小姑娘，你有不同看法？”
陆妙笙招呼大家围城紧凑的圈，层层叠叠只露个头。
“韩荣他喜欢玉玄宗的陆妙彤，韩、季两家的婚约是早就定下的，毁不得。你们想想，季小姐嫁过去，会有好日子过吗？”
大爷大妈倒吸一口凉气。
玉玄宗的大名，饶是凡人都知晓。
他们平日聚在一起东拉西扯，再毁三观的八卦都聊过。
不管修士还是凡人，高门还是低户，里面再多弯弯绕绕，说白了还是那些套路。他们一个个手拿把掐，心里明镜似的。
说八卦的老太太猜测：“哎哟喂，玉玄宗比季家的门户高得没影儿，难保韩家不会动心。季小姐明日进了门，生就罢了，若是死了，少堂主正好续弦，合情合理……”
陆妙笙真想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不愧是八卦团的中流砥柱，猜的真准！
其他人回过味儿来，紧张的氛围悄然再临。
“这事儿季家知道吗？”
“肯定不知道，要不两家早就闹起来了。”
“那可不一定，季家夫妇出了名的只疼儿子不疼女儿。季小姐几年前被仙药谷看中，季家夫妇求着她把弟弟一起带过去。
“季小姐不敢违抗父母之命，跟使者讲了，那使者却骂她贪得无厌，最后连她也不要了。
“小少爷得知自己去不了仙药谷，闹得厉害。季老爷季夫人不分青红皂白，把季小姐打了一顿……”
说罢，众人对季秋婷的同情又加深几分。
“看样子，就算季小姐被韩家折磨死了，季家夫妇恐怕只会上门讨要赔偿，全数留给儿子。”
一个驴脸老头痛惜道：“投身到这种人家，可遭老罪喽！”
大家纷纷称是。
陆妙笙把蛇皮袋子和剩下的零嘴都留给他们，大爷大妈感激万分，热情地邀请她跟他们回家吃饭。
陆妙笙一一婉拒。
凭那些零嘴，大爷大妈畅聊一天不是问题。
就刚才的观察，他们的战斗力相当可观，想必今日，韩荣的闲言碎语就会传遍池涟山脚下。
她这边搞定，就等季秋婷的好消息了。
黄昏。
嘤嘤带回季秋婷的信。
一切准备妥当。
陆妙笙烧掉纸条。
嘤嘤在她的砍骨刀上磨指甲，边磨边抱怨：“我是神兽，你居然派我去送信！”
“你以前在西王母那里都做什么？”
“给各路神仙转达西王母旨意。”
陆妙笙白他一眼：“那不还是送信。”
“……”
好像是唉。
修为倒退，脑子似乎也没以前好用了。
沧辰半天才转过弯来：“为西王母送信是我至高无上的荣耀，你一介凡人也敢指派我？”
“抱一丝，我就是个废柴。没办法，谁叫你倒霉，成了我的灵宠。
“什么锅配什么盖，你看人家青鸾、三足乌、还有九尾狐，都好好儿服侍西王母。至于你虎落平阳，追根究底，怪你水平有限。
“你要是能耐，自己飞回西王母身边啊！”
沧辰被她怼得没脾气，还真反思起自己了：“若不是下界这个鬼样子，我怎会……罢了，我暂时待在你身边吧。”
他看不出眼前这个凡人小姑娘，究竟用了什么手段，他们之间竟然牵了一条因果线。
与凡人牵扯上因果很麻烦，因果线不消除，就算他恢复神力，也回不了天界。
可是，他跟这个小小凡人，倒底有何因果未消呢？
啊，脑子不够了。
头秃秃。
小黄雀头顶飘下三根毛，陆妙笙瞧见了。
“沧辰。”
这是她第一次叫认真叫自己的名字，他以为陆妙笙又要交给自己任务。
“什么事？”
“你会变成人形吗？”
“当然，不过要等我恢复一半的力量。”
陆妙笙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沧辰：“好什么？”
陆妙笙抿抿嘴唇，还是不说了。
就他这个掉毛的速度，变成人也是地中海大叔，还不如现在这副小巧玲珑的样子招人稀罕。
陆妙笙：希望我的嘤嘤永远不会有中年发福的一天。
沧辰：老子是神！你再胡说……
因果线：我没听清。
沧辰：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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