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海抱着媳妇儿回了屋子。
赵婉晴生怕被别人看见,把脑袋深深的埋在陆海的怀里。
天老爷啊,这男人怎么变成这样了?
没羞没臊的。
进了屋,陆海把赵婉晴放在炕上,擦了擦她脸上浸出的汗水,随后掏着裤兜,拿出了两张票子,放在了她手心里。
“这200块钱你拿着,过几天镇上大集,你带着孩子去逛逛,喜欢啥就买啥。”
赵婉晴看着手心里2张崭新的票子,受惊了。
00块钱,她都不敢想,这么多钱要买多少些好东西。
和陆海结婚这么多年,也没见他往家拿了这么多钱。
00块钱,对于农村人来说,无疑是一笔丰厚的家底了。
赵婉晴还懵懵的没缓过神来。
“咋了,你这小脑袋瓜子被这200块钱冲的不转轴了?”陆海打趣道。
赵婉晴摇了摇头,比划着:我不会经管钱,这钱还是你自己收着吧。
比划完,就要把钱塞回给陆海。
“你是我媳妇儿,我的钱当然要你给我管!”陆海一脸认真,“媳妇儿,过去你跟着我受苦了,这回我发誓,肯定会让你过上舒舒服服的好日子,甭管风浪多大,只要能牵着你的手,我就觉得踏实。”
听陆海说这样一番话,赵婉晴杏仁般的眸子闪动着泪花。
这男人也真是,一大清早就说这些惹人流眼泪的话来。
赵婉晴按照陆海说的,把钱经管了起来。
瞧着陆海在院子里忙忙碌碌的身影,赵婉晴第一次感觉到了踏实,感觉到这日子也有了一丝幸福和甜蜜。
夫唱妇随,陆海在院子里干活,她就在屋子里烧火张罗着一家人的早饭。
上屋,公公婆婆还没起,不过也快了。
上了岁数的人,早上不愿意吃干干噎噎的东西,赵婉晴索性就舀了几瓢白面,做了一锅的过水白面条,配上韭菜鸡蛋的酱卤,水灵灵的吃上一大碗,肚子里也畅快舒坦。
赵婉晴把面条盛出锅,过了好几遍凉水。
这时,陆海抱着一把柴火塞到了灶坑,火烧的旺了起来。
赵婉晴赶紧把鸡蛋液倒进去,搅和搅和,倒上自家下的黄豆酱,炒出酱香味,撒入一把韭菜末,小味儿嘎一下就上来了!
陆海尝了一口鸡蛋酱,就是这个味!
“媳妇儿的手艺真好。”陆海夸赞道,见赵婉晴围着灶台忙活了一身汗,赶紧到院子的洋井打了一盆的凉水,准备浸了手巾给她擦汗。
此时,李素琴闻着香味过来,扒着门槛子道,“婉晴呐,一大早上做啥的饭呐,这么香?”
赵婉晴指了指饭桌上满满一大盆的白面条,笑着比划道,“早饭吃过水面条和韭菜鸡蛋酱卤。”
闻言,李素琴走到白面袋子前,见这白面袋子照昨天晚上又下去了一截,可把她心疼坏了,嘟噜着脸,指责赵婉晴不会过日子。
“婉晴呐,家里这日子不过啦,昨天晚上刚包了白面饺子,这早上又是白面条,照你这么吃,这一袋子白面够咱们家吃几天呐!”
“过日子是要细水长流的,这白面隔三差五的做来拉拉馋就够了,天天吃,谁家能受得起啊。”
“今天这一顿也就算了,打明天起,咱家早饭还是苞米面饼子配腌咸黄瓜,觉得干巴,就用一个鸡蛋撒一把葱花,甩上一锅蛋花汤,记住,就只能用一个鸡蛋,攒下的鸡蛋还得到县里大集换钱呢。”
陆海从外面进来,把凉手巾递给赵婉晴,让她擦汗,随后朝着李素琴道,“娘,我发现你不对劲儿。”
李素琴摸了摸自己的脸,“咋不对劲儿了,难不成你老娘我,脸上绣了花了?”
陆海有些不满,“婉晴一大清早起来就开始忙活着给咱们一家子做早饭,可你吃现成的,还反到挑毛病,对着婉晴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一顿数落。”
“婉晴为啥一大清早就忙活着擀面条,还不是想让你和我爹吃上一顿舒坦饭。”
“以后甭管什么苞米面饼子,苞米面糊糊,咱家通通不吃,我让你们顿顿吃精细粮。”
李素琴想要立一下做老婆婆的威风,没想到反被儿子数落的哑口无言。
此时,陆树林从上屋下来。
听了陆海这话,他觉得对。
人呐,要知道知足。
自家这样的日子,摊上婉晴这么个贤惠的好媳妇儿,那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你娘就是闲的,婉晴呐,别跟她一般见识,爹就爱吃白面面条子。”
李素琴挖了他一眼,小声嘀咕,“老东西,就你会讨好人情!”
悠悠也睡醒了,陆兰刚在院子里给她洗了把脸,编了两个小辫子,肥嘟嘟,红扑扑的小脸蛋,活脱脱是年画上的福娃娃。
一家子落座吃饭。
原本还不高兴的李素琴吃了一口拌了酱卤的面条,瞬间就眉开眼笑的,刚才说的话早就忘到九霄云外了。
她这人就这样,刀子嘴,豆腐心,嘴上一点弯弯绕都不会,有时候说话得罪了人也不知道。
不过这样的人,揣不了半点坏心眼子在心里。
吃过了饭,陆树林和李素琴赶着牛车去了地里,听说这几天要下场大雨,家里还有半亩地的土豆子没有挖,趁着大雨前,要赶紧挖了运回家,要是遭了大雨,这土豆子就要毁了。
半亩地,陆树林李素琴手脚麻利,用不了下午,就能全运回来。
家里这头。
陆兰赶着回了婆家。
天气热了起来,陆海就把仓房里堆着的大铁桶搬出来刷干净,装上水,晒在院子当中。
天渐渐热了,忙活一天,晚上要是不洗个澡,整个人都是臭的,农村又没有那个便利条件,家家户户只能储水靠着太阳把水晒热,留着晚上洗澡用。
倒也是有人晚上跑到河泡子里洗澡,不过几年前有人在河泡子里洗澡淹死了,就没啥人敢去了。
赵婉晴见天气好,就把全家的被子都拿出来晒晒,省得生了虱子,又把一家老小的脏衣服洗了出来,晾在院子里。
晌午,陆树林和李素琴带着干粮,就在地里不回来了,赵婉晴就不用做饭了,前些日子她从娘家拿回来的果匣子配上凉茶对付一口也就成了。
这刚吃上,耗子就笑嘻嘻的从外面进来。
“海哥,虾米带着几个县里的女人在他家打牌,他让我过来请你一块儿去热闹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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