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里有许多尸骨,想必是炼制‘天水’所用。南疆女子之死,是因身中蛊毒,想来也是在提制毒性,不断精进。”凤九颜嗓音微哑。
她还是不习惯南方的湿冷,感染了风寒。
阮浮玉贴心地递来一杯热茶。
“先喝水。此事我大概了解了,剩下的便交给我。若真是天龙会余孽在暗中谋事,我定不会让他们活着出南疆!”
凤九颜喝了水,嗓子稍稍舒服些了。
她道:“眼下只能守株待兔,派去那边的人不宜太多。”
“我有分寸。”阮浮玉眼中浮现杀气,“天龙会的人,必要斩草除根。”
……
除夕夜,阖家团圆。
凤九颜却守在那山洞外,时刻警惕着。
吴白从附近的农户手里买来热馒头,拿出来后,馒头已经凉透了。
凤九颜并不挑。
不管什么食物,能果腹就成。
吴白看了眼不远处阮浮玉和她的手下,轻声提议:“主子,我们这么守着也不是办法,只怕人还没抓到,我们自己就冻坏了。您的风寒现在也不见好,让阮浮玉的人守着就成,您歇一歇吧。”
话音刚落,凤九颜手里的馒头就落了地。
吴白还没反应过来,少将军就冲出去了。
一转头,便看到那黑袍!
刀光剑影骤现。
那黑袍重伤初愈,有些体力不支。
他没料到,自己豢养土龙的地方被发现,也没料到,在这除夕夜,此地会有埋伏。
更没想到,会是苏幻!
他捂着胸口,唇边渗着血,冷笑。
“苏幻,当年的灭教之仇,我们可都记着呢!教主将要出关,到时候,就是你的死期!”
凤九颜的招式迅猛异常,阮浮玉手底下那些人跟不上她的速度。
“闪开!”阮浮玉大声喊道。
凤九颜默契地往旁退开。
旋即,阮浮玉手一甩,一只毒蛇从她袖中而出,飞向那黑袍,迅速缠住他脖子。
紧接着,她又拿出一支短笛,通过这笛声控制蛇。
随着蛇身一点点收紧,那黑袍险些窒息。
但他身手不差,一掌下去,就将蛇劈死了。
他立即吹响哨声,试图将什么唤出来。
然而,什么都没有改变。
“放!”凤九颜一声令下,天降大网,将这黑袍困住。
黑袍意识到什么,怒声质问。
“你对我的‘天水’们做了什么!”
凤九颜眼神冷冽,“我杀了它们。”
黑袍彻底怒了。
他发动内力,想要挣脱那网。
可那并非普通的网,越挣扎,越是收紧。
直到他彻底被那网困住。
他并不知道,眼前的苏幻,还是北大营的孟少将军、萧煜曾经的皇后,只以为他们抓他,是为了除掉天龙会。
黑袍对着凤九颜发出瘆人的微笑。
“你们不就是想知道教主的位置吗,你们如今抓到我,也问不出想知道的!”
这话,凤九颜信。
天牢里的重刑,他都受了一遍,却是只字未说,可见他骨头有多硬。
随后,那黑牌伸手递出一颗药丸,半威胁半诱惑道。
“除非,苏幻,你服下这药,我就带你去见教主……”
“别听他的!”阮浮玉生怕凤九颜犯傻。
但旋即眼前闪过一道凌厉剑光。
那黑袍的话还没说完,脖子就被抹了。
他满眼震惊地看去……
凤九颜侧身对着他,杀人的速度极快,一个收刀入鞘,无情地吐出两个字。
“啰嗦。”
黑袍轰然倒地,至死都想不通,为什么……
别说这黑袍了,周围的人,包括阮浮玉在内,都惊呆了。
他们面面相觑。
就这么把人给杀了?不用审问吗?
吴白也很懵,他们费了这么大工夫,少将军这么快就把人杀了,她难道不想知道,段淮煦之死的真相吗?
阮浮玉咽了口唾沫,随后竖起大拇指,干笑道。
“郎君这一剑,真是痛快!”
苏幻这人,有时比她还邪性。
凤九颜冷冷地瞥了眼黑袍的尸体。
她远赴千里而来,就是为了杀他,还能任由他摆布了?
报仇。杀了仇人排第一,真相排第二。
何况是这种嘴硬、没有软肋的人,注定问不出什么来。此类贼人,直接杀,不必废话。
凤九颜转而又对阮浮玉说。
“挖空他的五脏六腑,明日将他的尸体挂在你南疆城楼显眼处,每日鞭尸辱之,若有同伴来救,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阮浮玉勾唇妩媚一笑。
“就交给我吧,这种事,我最在行了。”
凤九颜最后看了眼那黑袍的尸体,想到他曾在天牢说的那句“死死生生,永不休矣”。
倒要看看,他还要如何生还!
杀了黑袍,阮浮玉在府中设宴庆贺。
吴白许久没好好吃顿饭了,胡喝海塞。
阮浮玉留意到,虽杀了那黑袍,苏幻仍然没有一丝轻松。
她提着酒壶走到凤九颜身边,亲自为其倒酒。
“怎么不喝?今儿可是除夕呢。
“怕醉?
“放心,你若醉了,我定将你好好伺候着,不叫你费一点心。”
阮浮玉边说边朝凤九颜秋波明送。
听闻此言,凤九颜越发不敢多喝。
她推开酒杯,直言。
“黑袍已死,我明日就回南齐了。”
阮浮玉顿时慌了。
“为何?我们还没好好在一起几日呢!”
凤九颜解释道,“天龙会的余孽不止一二。他们的总坛在南齐……”
阮浮玉没耐心地打断这话。
“你一个人,我怎能放心?且等着,我与你一起去!”
凤九颜当即劝阻。
“你不可去。黑袍在南疆炼制‘天水’,生出事端,难保他手底下没有其他人,仍然潜藏在南疆。
“为了你南疆的百姓,你要做的,便是将这些天龙会的余孽找出来,一一除之。”
阮浮玉有些恼。
“郎君,你是想甩开我吧?”
吴白喝醉了,捧着鸡腿,嘿嘿笑。
“阮姑娘,您这心里门儿清,何必多问呢。”
少将军也是可怜,欠下这么多“风流债”,才甩开一个皇帝,又来个阮姑娘,有的还喽!
嘭!
阮浮玉一气之下,把吴白的脑袋往桌上一摁。
谁让她舍不得对凤九颜动手呢。
“苏幻,我们必须夫唱妇随!”
凤九颜正视着她,甚是淡漠地说了句。
“别做没意义的事,南疆才是你的国。”
阮浮玉一双眸子赤红,“那你便留在南疆,什么天龙会,什么南齐,统统甩开去!”
“不可能。”凤九颜语气绝然,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
“你!你就这么无情?”阮浮玉突然发软,往她肩上一倒,挽着她胳膊,撒娇。
“别这么凶嘛,我晓得你忠义,但天龙会的事,也不能急于一时。你这风寒都没好……”
凤九颜话锋一转,“既知我有风寒,还一直劝酒?阮浮玉,你对我也不见得有多少真心。”
阮浮玉:……
大意了!
……
凤九颜就是那风,谁都握不住。
哪怕阮浮玉使出浑身解数、软硬兼施,也没能留住她。
翌日一早,阮浮玉含泪送她离开,看似柔弱妩媚的外表,却说着骇人的狠话。
“郎君,等我杀光南疆境内的魔教余孽,就去南齐找你!”
凤九颜上了马,吴白跟在后头打趣道。
“少将军,最难消受美人恩哪!”
凤九颜正了正脸上的面具。
“走了。”
“是!”
……
一个月后。
凤九颜回到南齐境内,才知晓近日发生了一桩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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