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之后,陆行知把手机随意地,扔到一边。
然后降下车窗,伸向了窗外。
快到冬季,夜里的晚风,穿过修长指间,裹挟着无尽凉意。
深邃的眸子,看着自己的手指。
因为快要失而复得的兴奋,有些不受控制地,隐隐发颤。
然后一点点收拢,慢慢紧攥成拳。
虞烟早上醒来,男人已经不见。
桌上放着张纸条,上面写着。
【有其他事要去处理,过两天回来。】
虞烟喝水的时候,刷到手机上,陆氏集团凌晨发了一则公告。
因为涉及到境外业务的整合,作为接班人的陆行知,在今天中午,就要乘坐飞机出国。
预计处理时间,大概需要半个月。
虞烟不由得心生疑惑。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应该是真的。
婚礼延期,桑敏也已经开始恢复。
并且,陆行知一向以事业为重,匆忙出国,也不奇怪。
虞烟仔细思索过后,决定把计划提前。
上午,陆行知在出发前,去了一趟医院。
桑敏自然也看到了公告,见他过来,反常地没有往日的欣喜。
她撅着嘴巴,脸上明显写着委屈。
陆行知走过去,刚站到病床边,就被桑敏一把抱住。
侧脸贴在男人腰腹,声音闷闷地,“行知哥哥,你真的要去那么久吗?”
他低头,神色平静,眼眸里毫无波澜。
听见桑敏依依不舍的话,也只是淡然地,嗯了一声。
“这次的事比较着急,也很重要,所以我必须亲自过去。”
桑敏没办法,最后抱了一阵,才缓缓松开。
她抹了抹眼泪,对着陆行知说,“行知哥哥,医生说我后天可以拆石膏了,然后就是尝试走路,等你回来,我应该就能正常走了,到时候我来机场接你,好不好?”
听见男人肯定的回答,嘴角才浮起笑容。
接近午饭时间,陈舒华准时过来,守着她吃饭。
原因就是,桑敏觉得每天躺在床上,没有任何热量消耗。
所以她总是找各种借口,不吃米饭,最多只喝点补身体的汤。
而陆行知从医院大门出去,和陈舒华正好撞见。
简单的寒暄过后,他便坐进黑色迈巴赫,吩咐司机离开。
但在开出去一个路口后,又调转方向,回到了医院。
车子就停在树下,距离不算近,但也不远。
透过车窗,外面看不进来。
但陆行知能清楚地看见,一道熟悉的纤瘦身影出现。
虞烟从出租车下来后,径自往医院门口,走到桑敏病房外。
病床上的人,刚刚不情不愿地吃了几口饭。
加上陆行知就要出国半个月,虽说是为了公事。
但实际上要做些什么,桑敏还是持怀疑态度。
所以她心情不好,正好听见有人推门走进来。
桑敏没给正眼,以为是护工,刚要指着破口大骂。
结果抬头,被突然出现的虞烟,吓了一大跳。
她穿着简单,宽松的白色卫衣和浅蓝牛仔裤,看着气色不错。
全然没有上次,桑敏去医院,还躺在病床上,那副憔悴虚弱的样子。
还没等桑敏问出口,陈舒华从外面进来,瞧见背影,马上厉声问道,“你来做什么?”
虞烟眉毛蹙了下,回过头,眼睛直直地盯着她。
然后故意歪着头,勾了勾唇角,“来看害死我妈妈的凶手。”
她脸上带着笑,可那双眸底,只有无尽的恨。
虞烟看着那张令人作呕的脸,一字一句提醒,“就是你啊。”
陈舒华倏地冷笑起来,在安静的病房里,诡异地回荡。
没了外人在场,说话自然是毫无顾忌,再不用掩藏。
随后不紧不慢抬脚,走到桑敏病床旁边。
经过虞烟的时候,故意用力,去撞她的肩膀。
虞烟往前趔趄两步,手不自觉地,攥紧卫衣下摆。
桑敏的脸上,从最开始的惊讶,早就平静下来。
这会儿只是饶有兴致地,欣赏即将到来的羞辱。
“你说那个疯子啊?谁让她那么脆弱,我不过就多说了两句真话,就哭着闹着要跳楼,跟我有什么关系!”
陈舒华眉毛一挑,双手环胸,看着神色紧绷的虞烟。
“还有啊,她自己神志不清,吃错东西,你要不要脸,想赖在我头上?”
虞烟手攥成拳,骨节捏着咯咯作响,咬着牙反问道,“你怎么知道,她吃错过东西?”
陈舒华笑得更加开心,直接承认,“是我做的,你有证据吗?”
“别说你没有,就算你有,不过是个下贱的私生女,能把我怎么样?”
……
虞烟从医院离开后,站在门口,从卫衣口袋里,掏出一支录音笔。
然后把它紧握在手里,暗暗地笑了笑。
想着好久没回半山壹号,加上陆行知人已经不在云城。
所以她打了个车,去了曾经的住处。
楼下周围的场景,和以前没什么变化。
可是刚推开门,就看见男人穿着黑色西装,脸色阴沉,坐在客厅沙发上。
陆行知终于等到动静,转过头,也看向了虞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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