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文成挡住了灯光。
方休罩在他的阴影下，虚虚实实。
眼前随着他蜻蜓点水般的吻，一下明，一下暗。
她脖子仰得累，彻底放松，枕在他精壮的小腹上。
历文成停顿一秒，单手抄起她腰。
方休吓得双腿紧紧缠住，“你胳膊……”
他力气大，一只胳膊也抱得稳。
历文成吻着她走到床边，压住她厮磨。
男女的喘息间，是他的戛然而止。
方休胸脯随呼吸耸动，抵在他胸口。
一遍遍缠绵。
历文成额角渗出一层汗珠，克制隐忍到极限。
“我跟你父亲说，不送你出去。”他声音闷如鼓，震颤着她。
方休似是没反应过来，盯着他的喉结，“什么？”
“这样的诚心，够吗。”
她抬眼，睫毛颤了几下，“你说的，他听吗。”
历文成唇边勾着笑，继续糊弄她，“听，我威胁他了。”
“怎么威胁的？”
“这你就别管了。”他抚过她的锁骨，“你只说，够不够和好。”
方休扭着身子逃出他的圈抱，“等我爸爸亲口说不送我，才算。”
她眼底的失望些许明显。
历文成伸长手臂，一把捞回，左右看了看，“怎么感觉方小姐不满意呢。”
方休眨眼掩饰心虚，不承认。
他手掌按在她的后腰，细细一根脊骨旁，有她的‘开关’。
划一下，颤一下。
是第一夜发现的。
“我的房间在走廊另一头。”他耐心解释，“你父亲的保镖就在门口，我若和你过夜，不用等到天亮，两家长辈一起来兴师问罪了。”
方休臊得满脸绯红。
这话说得，好像她有多饥渴。
他含笑直视她，“何况，你过敏，我没带东西。”
上次得知还有橡胶过敏这一说后，他特意和医生学习。
买了很多款，打算一一试用。
今天太突然，是真没带。
方休安静躺着，推他肩膀，“那你还在这儿干什么，走吧，我要睡觉了。”
“知道做不了，翻脸不认人啊。”他笑了两声，勾起她一缕头发绕在食指，“不然…怀一个试试？”
方休眼睛睁圆，像杏核。
他表情认真，不像是开玩笑。
“怎么了，不愿意？”
她脚一伸，蹬他，“你这是在求婚吗？”
历文成波澜不惊，嗓音慵懒，“如果是呢。”
方休盯他半晌，十分冷静，“那你得先问我太婆太公的意见，然后是我外公外婆，我爸爸，陈晨……”
她报菜名一样报了一长串。
历文成坐起来，捉住她脚，捂在肚皮上，语气淡淡，“他们随后再问，我想先问问你。”
方休咂巴嘴，“我要求就更高了。”
“说来听听。”
“你得先跪着求我当你女朋友，如果做你女朋友体验感很好的话，再答应你别的。”
男人眼一眯，腔调里几分凉薄，“跪着，求你？”
方休扛着他的威慑力，抬下巴，“我追你几年，你追我几年，扯平。”
“你怎么追我几年了？”
她撑着床板，抬起上半身，“不承认了是不是？我一十八岁大美女，当年难不成是图你年纪大啊。”
历文成眼里情绪不明。
没反驳，也没答应。
片刻后，给她掖好被角，“早些休息。”
他清楚方休对于这一点的执念。
当时对慎舒照如何大张旗鼓的给了名分，她不肯屈于之下。
要更公开，更光明正大才行。
历文成推开门出去，瞥见楼梯间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
他手腕一沉，关好门。
给保镖使眼色。
回到房间后半小时，保镖来回话。
“历总，是楼下的病人，说睡不着，瞎逛逛。”
房里没开灯，历文成立在窗前，整幅身躯隐在黑暗里。
楼下也属于VIP病房，只不过不是特级，确实也可以自由出入。
能住在这两层的病人，也不会轻易被金钱收买。
他凛声命令，“去查监控，看是不是跟谁见过面。”
保镖离开。
夜越来越浓，也越来越长。
历文成算着日子，离股东大会只剩半个月时间，有些事情得加快速度了。
翌日早晨，齐婧华特意带齐昀来医院探望。
山水堂重新开业，齐昀理应来道谢。
小坐一阵子后，齐婧华示意他回避。
“小历总。”她正襟危坐，“您让我多留心庞副董，是有什么打算？”
历文成抿一口茶，“齐总带着答案来，何必再问呢。”
齐婧华拧眉，“可是据我所知，庞副董是大历董的人。”
“我大伯能给他什么好处？”他摊手，几分狂妄，“商人，唯利是图。历淳安闯祸，调到南边工厂，大伯他不也是没办法吗。”
“说到那个工厂，最近好像有些不太平，工人闹事，媒体报道过几次，虽然波澜不大，但是已经有风言风语了。”
历文成叩击膝盖，“我知道。”
齐婧华观察着他的神情，倒吸一口冷气。
一切都是历文成安排的。
工厂的第一受益人是庞副董，历淳安被‘发配’到那里任职，历明烨肯定打过招呼。
大公子驾到，自然是吃喝玩乐就好。
厂里出了事情，他也不用担责，可庞副董就难了。
现在外面媒体盯得紧，各个儿都在企图报道一桩引起社会广泛关注的事件。
斌成傲立于商界龙头这么久，所受的视线当然也多。
历文成用这招，一箭三雕了。
齐婧华没掩饰，语气里几分惋惜，“工厂出事，集团免不了受震荡，小历总，您这次冲动了。”
“出事的，是人。”
她心里一惊，旋即琢磨过来这句话的意思。
“这座工厂比您年岁都大，里面鱼龙混杂，说是个独立出去的小社会也不为过，要想挖除那些不轨之心，恐怕要耗费太长时间。”
历文成活泛手腕，随意中带着霸气，“我亲自去。”
齐婧华深吸气，“不可顾此失彼啊。”
“所以我不在的时候，集团里就拜托齐总帮我看着了。”
男人目光带笑，却锐利。
她还未答应，阿权叩门。
“历总，伍先生到楼下了。”
历文成移开视线，“去迎。”
“伍先生说先去看方小姐，等您忙完再来。”
齐婧华顺势起身道别，却联系不上齐昀。
历文成面色一沉，同她一起寻到方休病房外。
隔着门，齐昀声音清晰传出。
“小休，你若是答应我，我就不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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