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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桑节这一日,萧逸尘和苏桐几天前便两人都在皇宫里住下,皇宫里设了祭坛,方圆几丈,坛前挂了明黄的锦幔,后面是各色钟磬琴瑟,琮琮铮铮之声随风而来。
昨天一整夜苏桐都睡得不安稳,一遍一遍回忆着礼官交给她的仪式,东方现出一点鱼肚白的时候,苏桐便起了身,蒲柳带着宫女们进来伺候梳洗,二人打点完毕,便坐下用膳,盛装之下苏桐只觉得闷热,萧逸尘却没事儿似的。
待天大亮,便有宫女进来通报文武百官并世家女眷都已经开始列队,萧逸尘握了握苏桐的手,“我一向不出席这样的场合,你安心去便是,会有人暗中助你的!”
苏桐便知他已经打点好了一切,苏桐出了太后寝宫,来到场上,所有来宾分男女按照品级列队,对面的男宾看不清晰,女眷这边太后皇后皆不出席,各宫妃嫔在列,苏桐又往侧边望了望,便看到熟悉的面孔。
苏太君是正一品诰命夫人,苏桐看见她的时候,她头上戴着赤青丹珠,脖子挂着东珠项链,看上去华丽端庄,此刻很多女眷围在她身边,苏桐便放下了去请安的心思。再看丞相府的女眷,蒋夫人也赫然在列,她朝着苏桐点点头。。
苏桐知道整个队伍按身份品级排列,不能随便走动,她的位置在夏之荷后面,紧接着的是萧凌霜,看样子蒋梦琪今日并未到场。
乐声起,萧天越大踏步走上祭坛,看不清祭坛上的场景,只听礼官高喊,“叩首!”
众人都跪拜,苏桐的礼服繁琐厚重,跪得太久,她觉得后背都汗湿一片。
身后的萧凌霜突然朝前靠了靠,手越过苏桐扯了一下夏之荷,“皇嫂,一会儿该是你带着女眷去拜蚕王吧!”明她霜这。
夏之荷不语,苏桐怔了怔,这个萧凌霜不是明知故问吗?苏桐的身上已经传了不同于一般女眷的礼服,很明显祭天之后,由她带领女眷祭拜。
苏桐微微一笑,半点也不想理会萧凌霜的挑衅。
见夏之荷不答话,苏桐也没有被激怒,萧凌霜目光一冷,闪过一丝阴翳。
一阵风吹起,女眷的队伍中弥漫着香气,这让萧凌霜一时有些胸闷,尤其是苏桐身上散发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幽香,连苏桐自己都注意道,她意识到自己腰间的香囊,上次她把萧逸尘送她的香囊绞了,这厮今日就重新送了一个,一定要挂在她的腰间。
萧凌霜恍惚之中,耳边听到礼官的声音,“起……”
萧凌霜下意识要站起来,不知为何,只觉得眼前一黑,她一把抓住了苏桐的手臂,她戴着长长的护甲,那明晃晃的纯金尖端几乎要扎进苏桐肉里。
苏桐仿若关切的笑了笑,问道,“公主,您这是怎么了?”自己明明已经给她了一个站稳的力,她还要这样用护甲扎自己,安得什么心?要不是自己学过跆拳道,刻意稳住了重心,只怕此刻已经摔出了队伍。
夏之荷没忘记注意身后的一幕,她对萧凌霜眨眨眼,萧凌霜目光一颤,苏桐感觉到身前身后都有一个力将她向外摔去。
危急时刻,左侧的一位侍女搀了苏桐一把,同时脚下一个滑步,萧凌霜一愣,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整个人已经摔出了队伍。
就在此时,乐声停止,一片寂静,庄严肃穆的退伍里,萧凌霜摔了出去,极为触目。
上百年来,人们一直以为祭天是神圣的仪式,祭坛周围的一切更是有神灵庇佑,此刻这不和谐的一幕让众人惊大了眼睛。
萧凌霜吓得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不少人看向她的目光有几分鄙夷,站一会儿都站不稳,实在不中用,这样的场合半点仪态都没有,难怪只能给人做侧室。
站在苏桐左则的侍女,不待苏桐下令便走出队伍道,“公主殿下,奴婢扶您起来。”说着她快步搀起萧凌霜,“公主,您没事吧!”
“没事。”萧凌霜惊得脸色煞白,心中将苏桐恨到了几点,她明明是想把她推出来,让她当总出丑,从而丢掉祭祀女官的荣誉,这样这个职责自然落在了夏之荷头上,这样她也算拍了夏之荷马屁。
没想到不但没有把她甩出来,她还莫名的摔出了队伍了,弄得这么难堪!萧凌霜这样想着,看着苏桐的眼神便如杀人一般,随即对着自己身边的宫女挤出一团笑。
“呀,这是怎么了?”那宫女搀着萧凌霜起来,看着萧凌霜惊呼。
这声音不大不小,远处的男宾听不见,但是周围的女眷们都听得清清楚楚,一时众人都向萧凌霜看去。
众人此时都瞧见萧凌霜站着的地方出现一片暗红的血渍。
那宫女惊慌得问道,“公主,您出血了,是不是哪受伤了?”
“没有啊!”萧凌霜意识到了不对劲,急忙甩开那宫女的手,却感觉那双手强而有力,仿佛铁钳一般把自己制得不得动弹。
一旁的周家少奶奶惊呼,“啊,是经血!”随即她看着萧凌霜道,“公主,你不要命了吗?”
所有人脸色都变了,大家都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祭坛之下被女人的经血污了,得罪天上的神灵,若是今年有什么天灾,统统都要归在此番变故之上了,就算是公主也难辞其咎!
若是萧凌霜聪明些,她再不济也贵为公主,没人敢当众揭发她,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是就此揭过,但是她这人就是喜欢拖人下水,仍旧不甘心的想陷害苏桐,“是她--”
前面的人渐渐也注意到这小范围内的骚动,苏桐急中生智,这事不能闹得太大,她走出队伍,向周围的人行了一礼,赔笑道,“不是经血,是刚刚公主殿下跪下的时候磕破了膝盖。”
萧凌霜一愣。
那宫女像是突然反应过来,慌忙跪在地上,用帕子将地上的血迹全部擦去。
这个时候,萧凌霜被弄得很糊涂,先是莫名其妙失态,后是这宫女诬陷自己,这地上的血从哪来的她都无从得知,现在苏桐却还站出来为自己解围,这到底是什么回事……
萧凌霜脸色涨红,苏桐却还是一副温柔娴静的样子,她顿时噎住。
苏桐这么说了,一个是公主,一个恩宠正盛的王妃,真的追究这地上的血是怎么回事,谁也说不清楚,大家装聋作哑,当做没看见。
祭祀继续,夏之荷眼里闪过一丝冷光,这个宫女怕是谁事先安排好来保护苏桐的。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好戏在后头呢。
萧凌霜心有不甘的回到队伍,夏之荷看都没看她一眼。
祭天结束,礼官拿了圣旨,众人跪下听旨意“奉天承运,安宁王妃苏氏,珩璜有则,持躬淑慎,秉性安和,仰承皇太后慈谕,领祭祀女官!”
皇室的女眷对此事都早已知晓,但是世家的女眷却都有些诧异,就算皇太后有恙,皇后待罪,也有太子妃,怎么就突然轮到了王妃?
苏桐上前领了旨意,领着女眷的队伍往宫里的蚕房而去,好不容易行完礼,终于没有任何纰漏,宫女请示道,“请王妃喂养蚕王!”
苏桐知道这蚕王是从今年皇宫的蚕房里挑选出来最大的蚕,一定要好好喂养以讨个吉兆。
“我们进去吧!”接下来的仪式没有那么拘谨,便是带着众位女眷进蚕房放几片桑叶,意思一下!
夏之荷突然道,“我最怕那些白色的虫子,你们进去吧!”
站在蚕房外都能听到蚕咬食桑叶的沙沙声,很多年轻的世家小姐都觉得毛骨悚然,纷纷不愿意进去。
苏桐有片刻的疑惑,夏之荷一向注意在众人面前维持太子妃的形象,怎么此时倒先打了退堂鼓,旁边一些有身份的诰命夫人已经开始议论,“难怪直接让王妃主持采桑礼……”
“既然这样,太子妃殿下就在外面歇息片刻!”苏桐微微勾唇,又对众人道,“想亲自看看我们的身上得华服是怎么来的,那便随本宫一起进去!”
进了蚕房那沙沙声更明显,苏桐由宫女引着去喂食蚕王,大大的蚕宝宝躺在桑叶上,苏桐取了桑叶,用剪子剪成细丝,均匀的洒在竹筛里。
“王妃的手法真是娴熟!”旁边一位眉目慈爱的老夫人夸赞道,苏桐瞧见她身边站着的周雨蕊,便知这位是她的祖母周太君。
苏桐微微欠身,“太君过奖了。”
苏太君过来看了看蚕王道,“今年的蚕长势似乎比往年还要好!”
待众人都喂过蚕,出了蚕房,苏桐便带着大家参观抽丝,晒丝的场景。
突然一名宫女直扑道苏桐面前,“蚕王死了!”
“闭嘴!”久未发言的夏之荷突然抢在苏桐之前厉声喝道,“蚕王是祥瑞,怎么会死,你有几颗脑袋,敢诅咒这一年一度的圣物!”
苏桐怔了怔,蚕王死了死了是大事儿,可是夏之荷的反应未免太快,刚刚还说自己害怕那些白色的虫子,转眼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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