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初遇流锦(六)
“扬州林家,真的是好大的胆子。”赵文昭眼色发暗,看这般情形,怕是在先帝在时发生的事情了,时间虽久,翻案也不会太难,更何况,林家怕是吃准了晏家没落,无人帮衬,日后也起不来什么大风浪,这才如此肆无忌惮,漏洞定然百出。
“能有什么,是世家豪族不敢的,底蕴深厚,朝堂之上亦有一言之本,扬州,若非权贵亲临,那就是林家的封地一般,让她们畅所欲为。”晏千秋看透了权贵之间的龌龊,倘若这件事情,五王女能够替晏家翻案,不让祖母晚节不保。
“晏家出了这样的大事,为何京都没有得到任何的消息。”
“晏家出事之时,正是先帝驾崩之时,多事之秋,林家以不惊扰为由,私自处置,消息封锁,待有人想起扬州晏家,怕是都以为是晏家绝户了吧。”晏千秋也曾想过,自己为何不是女儿身,反而生为男儿,让家族可惜,如今晏家败落,也不乏失自己的原因。
“夜深了,晏公子且在此处休息,明日,随本王一同离开即可。”赵文昭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给出什么承诺,毕竟……当今的凰上,不是她,她能做的,就是尽力而为,为了一个并没有用的家族去得罪一个地方望族,并非任何帝王都愿意这样做。
……
次日清晨,赵文昭洗漱完,就看到晏千秋候在门口,一身的轻薄纱衣,隐隐的透视感让赵文昭皱了皱眉,“你有的,仅是这些衣物?”
“贱奴污了王女的眼,是贱奴的错。”晏千秋毫无征兆的跪在赵文昭的面前,这让赵文昭觉得,自己似乎是真的做了什么一般。“罢了,你且回房等着。”赵文昭皱了皱眉,却也没有多看晏千秋,毕竟,晏千秋如今和良家公子无甚两样。
“是。”
赵文昭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终有一日会让暗卫做给男子买衣服的事情。
“寻绎,你且去城里,找有没有什么成衣坊,实在不行,就去制衣坊找一件相似的也可以,身量高本王半头,但是身子单薄,你且估计着来。”
“是。”寻绎没有现身,只是余下一声尾音,赵文昭直到这个时辰是出不去了,干脆就跟着上了晏千秋夜里宿下的房里。
毕竟早膳是送来这间屋子里的,进来时,看到晏千秋跪坐在地上,虽然身姿僵硬,但是不但看出,是经过长时间的调jiao形成的身体记忆。“晏公子可喜饮茶。”
“单凭王女吩咐。”晏千秋是书香世家,对于这些雅兴之事也是很熟悉的,下意识的以为赵文昭是让他泡茶。
“罢了,这里有什么,便品什么吧。”赵文昭从一旁的扁桌上挑了一种。
“这里虽无极品毛尖,但是有上品毛尖足够了。”赵文昭手指纤细白皙,与墨蓝色的瓷俱相应很是吸引了晏千秋的注意力。
晏千秋默默的看了眼自己的手指,虽是也白皙纤长,但是错在骨节分明,没有柔嫩之感,想来是练大字太多了。
“晏公子不必愁恼,手指的柔嫩是可以养的,再者言,男子的手,并非只有千篇一律的柔嫩为美,反观公子骨节分明,且带有薄茧的手指也别有一番风情。
“什么时候王女竟也同安阳世女那般油嘴滑舌了。”终究是没有在勾栏院这个大染缸待得太久,所以晏千秋还是有自己的性子在的,没有彻底成为行尸走肉。
“本王所述为事实,来,尝尝本王沏的茶,除了当今陛下,还从未有人尝过呢。”赵文昭将刚沏出来的第一杯茶放在晏千秋的面前。
“安阳世女都没有尝过?”晏千秋不知怎得,竟觉得这茶是珍贵的,微微抿一口,苦涩盈入口中,但是随之而来的是茶的干涩,最后才有余味的甘甜,但若不细品,这整杯怕都是苦涩萦绕。
“她喜果子酒,不喜欢茶的苦涩,说实话,本王也不喜欢,但是并不是说,不喜欢就不能品,晏公子的一生,就如这茶一般,从一开始就是苦的,若非当初一劫,你怕是品不到最后的甘甜。”赵文昭晃动着杯中的茶,低眉敛手,像是玩世不恭的世家贵女,丝毫看不出传闻中的血腥杀伐。“王女怎知我过得不开心,我从出生,谁人不羡慕,我投了好胎,生而为晏家子,才华横溢,样貌不凡,年过十四,便有万户提亲,前一段人生,难不成不是顺风顺水?王女又如何断定,我尝到了最后的甘甜。”情从心出,这一次,晏千秋都没有用贱称。
“人人羡慕你生于富贵,可又有人懂你自小的压力?家中独子,本就是伏罪之身,为了抵对家人的愧疚,晏公子这十几年难道不是寒窗苦读得来的?哪里来的那么多的天资聪颖,有的不过是天赋加努力而已。”赵文昭又不是不是这样过来的,她自然懂。
“最后的甜呢,王女还未回我。”
“最后的甜,是晏公子最后那为微不可察的笑,想必晏公子明白本王是什么意思。”
“谢王女恩典。”晏千秋于位上起身,向赵文昭行的,是朝拜大礼,以示感激。
“令尊是本王的启蒙恩师,若非告老离京,你定然也是京中贵公子之一。”
“虚名罢了。”
两人静默的品了茶,在有人送了早膳过来的时候,晏千秋还给赵文昭布了膳。
“王女不必介怀,奴不是还介怀自己的身份,但是跟在王女身边,还是要有些名头的,奴曾服侍过祖母,手脚不会粗笨。”
“若是你愿意,便这样来吧。”
寻绎送衣物过来的时候,赵文昭将衣物给了晏千秋,随后关门在外面等着,封闭了自己的听感,怕的就是扰了晏千秋的清誉。
“王女,奴换好了。”
“那便走吧。”赵文昭带着晏千秋行至昨日的厅堂处,安阳和罗清杨已经等候多时了,见到晏千秋身上的良家装扮,就知道赵文昭这是什么意思了。
“你这是怎么回事?”赵文昭看了眼安阳身边的薛锦南,皱了皱眉,那男子一看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安阳竟也敢带在身边。
“我,我想着在军营里,身边每个人伺候不行,侍女都留在京城了,我绝对不会乱来的,只是让他给我打杂伺候,出格的我不会做的,况且,我昨夜就没有碰他。“
“你且随意。“赵文昭对安阳也了解,不过是当个小厮呆在身边而已,”寻绎,带着本王的玉佩和这里的执事官说一声,人,本王带走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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