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心的事情告一段落,蜀王李恪和鲁王李元昌打架的事情也告一段落。
东宫到底是漏风漏得厉害,这件事却不知道怎么地传到了长安城,如今更是成了街头巷尾里最热的一件事。
无数人拿着这事儿津津乐道,开始大家议论的是叔侄打架,可到最后不知道怎么就歪了,变成了李元昌有龙阳之好。
李崇义歪着脑袋听了一会儿,人群里面时不时地传来八卦群众的惊呼声。
关中人惊呼声其实很简单,一般的惊叹是两个字,如果事儿很大,很让人吃惊,那就算是三个字,口气不同,意义自然不同。
所以,惊叹声是这样的:额賊?额賊!额賊賊……
李崇义满意地点头离开,很好,这两贯钱花得很值。
腾远不愧是在长安街面上混的人物,他找的那政道坊的肖五爷是个人物,没想到这看着貌不惊人的肖五爷在这政道坊有这么大影响力。
如今整个长安都没有人说太子的不是,也没有人说蜀王的不是。
这两人都没有人说不是,可鲁王就惨了,他给太子送娈童,如今变成了他喜欢娈童。
不光他喜欢娈童,他还想让太子也喜欢娈童,这个谣言一起那就止不住了,如今满长安都是这个事儿。
这个鲁王实在太坏了,是个长辈,却没有人样,心思简直坏透了。
不管李元昌今后怎么样,反正喜欢娈童这个名头算是摘不下去了。
李渊自然也知道这个事儿,气得拿着棍子对着李元昌又是一顿猛打,喜欢女人可以理解,可喜欢娈童这事儿就不能理解。
这违背人伦道德。
可怜的李元昌差点被暴怒的李渊打死,至于李元昌的解释李渊是不信的,毕竟这娈童真的就是这个逆子带回长安的。
在这铁一般的事实下,李元昌百口难辩,而且还没个见证,只能把这口气憋在心里。
可不憋在心里又能咋办?
都是亲王,在皇室的身份谁高谁低一眼可知,自己可没有胆子去找李恪的麻烦,婴儿胳膊粗细的竹棍都打烂,自己去找他麻烦不是去找死么?
李恪因为打了李元昌,李二格外的生气,如今正被关在宗正寺内接受惩罚。
说是被关,其实就是被限制在一个小院子里面,做什么都是自由的,就是不能到处跑,跟李恪一起被关的还有李承乾和李晦。
如今三个人正在比赛钓鱼。
李晦心情很好,哪怕钓起来的都是一些小泥鳅,他也开心地收了起来,放到一旁的陶瓷大缸里面。
若搁在平时,这些小泥鳅他看都不带看一眼的。
反观李恪则是心不在焉地,已经好久都没有动一下,太子李承乾则是一副劫后余生的庆幸模样,时不时地傻笑一下。
李晦用肩膀撞了撞李恪,笑道:“事情已经过去了,开心点,等鲁王走了你不就可以离开,也就这几天了,再忍忍。”
李恪没好气地瞪了李晦一眼,捏着嗓子,学着前日李晦的样子,尖声道:“不要再打了,你不要再打了!”
说着叹了口气:“谁知道他什么时候走,他要半年后走,我岂不是要在这里待半年,书院还有事儿要忙的。”
说罢李恪扭头看着李承乾道:“皇兄,那个称心你说怎么办?也是一个无辜的可怜人,听王鹤年的意思是要杖毙。
你是太子,身份尊贵,上者以仁行事,臣弟觉得这个事还是换个方式处理比较好,就算要杖毙,那也是不能由东宫来开这个先例。”
李承乾点了点头:“他是一个可怜人,明明是个男人,但因为从小身体就残缺,因此从出生开始就被家里人当作女儿养。
七岁的时候就被父母给卖了,买的人见模样不错,又先天残缺,就动了歪心思,开始着重培养他……”
李恪闻言打趣道:“呦,皇兄知道得还挺多。”
看着李恪的坏笑,李承乾无奈道:“想什么呢,再怎么样我也知道这东西不能碰。
真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啊,真当我不爱惜羽毛,我说了,之所以出现了这么多问题是因为我看他的舞蹈错过了时间。”
李恪摊摊手:“那这个烫手山芋还在你手上,如果依旧在东宫内迟早会出事的!”
李承乾点了点头:“那你的意思是?”
李恪想了想,突然压低嗓门道:“我给你出个主意,你随便找个借口,送给二囡,她喜欢这些奇奇怪怪的人。
反正这个称心虽然是男人,但和内侍差不多,送给她无妨,对了,你送给她就行,可不要说是我的主意。”
李晦闻言伸过脑袋,低声道:“其实送给我大兄也可以的,他绝对喜欢。”
李承乾彻底无语,埋怨地瞪了李晦一眼:“咋了?你是觉得崇义双腿完好你心里不舒服是吧,你是非得让他今后坐着推车心里才舒服是吧?
你非得把你家老爷子气死,河间郡王是什么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这……”
李晦嘿嘿一笑:“我不是见蜀王闷闷不乐么,开个玩笑罢了,对了,我赞同蜀王提的建议,我也觉得二囡挺合适。
送给别人说不定会出乱子,小白的几个弟子中她的脾性最像小白的,送给她问题不大,最起码能活着。”
李恪收起鱼竿,再次嘱咐道:“别说我的主意!”
李承乾点了点头:“我知道,我就说是史仁基的主意!”
李晦和李恪闻言一愣,两人不由得竖起了大拇指,李晦笑道:
“此言甚善,他反正待在右侯卫久不见人,打熬着身体,一心准备找小白报当日殴打之仇,就算二囡不愿接这个称心,心有怨气,可也找不到人。”
李恪闻言不由得莞尔,心情不免地舒服了些许。
不远处的后宫内,杨妃正在忙碌着,一旁的李愔瘸着腿站在一旁,李二浅浅的抿了一口梅子汤。
此刻的李二心情甚好,李恪的表现虽然粗鲁,但确实解决了问题,而且自己不用出手,等这件事平和下就过去了,如此一来太子名声无碍。
尤其那句皇家自己的事情就一下子堵住了群臣的嘴,李二觉得就该如此,虽然是个借口,但有了这个借口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越是琢磨李二也就觉得不对劲,这做事的手法怎么这么像颜白那小子?
斜着眼睛看了一眼站没站相的李愔,李二气不打一处来,明明李愔和李恪都是自己的儿子,可一个看着沉稳端重,一个是怎么看都不顺眼:
“李愔你的腿怎么了?”
李愔闻言浑身一僵,轻声道:“回父皇的话,昨儿从文馆下学后走得太急给摔的,过几日就会好.......”
李二重重的叹了口气,不由的想到那日和李恪的谈话,本来还觉得李恪说的不全对,如今一看李恪说的还是谦虚了些。
皇家教育到底是出了问题,如今连基本的敢作敢当的勇气都没有了:“混账东西,满嘴谎话李恪怎么就不把你的牙给打掉。”
李愔脸色大变,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话来,杨妃慌忙走来,狠狠地瞪了李愔一眼,然后顺手就揪住了李愔的耳朵,怒声道:
“滚回你的书房去,等明日去了楼观学,再满嘴谎话,看无功先生不打烂你的手心。”
李愔闻言瘸着腿慌忙离去,心里却不以为然,自己是亲王,先生只能劝诫,打人的先生有,但是打亲王的先生少有。
一个山沟沟的书院能有什么资格打自己,只要自己不惹姓颜的,其余人谁敢动自己堂堂一个亲王。
看着李愔远去,杨妃拿着画扇一边给李二扇着风,一边轻声道:
“陛下,恪儿和鲁王殴打是不是让您难做了?这些都是臣妾没教好,您心里要是不舒服就骂臣妾一顿消消气!”
李二握着杨妃的手,笑道:“骂你作甚?李恪做的事儿让我贴心,尤其是解决太子的问题,让我心里甚是舒服,李愔没有学好那也不怪你。
楼观学开蒙《三字经》里不是说过嘛,养不教,父之过,那也该是我的问题,我生气是因为这混账连点担当都没有。”
杨妃听闻李二不生李恪的气,顿时就放下了心,看了看天色,朝着身后的女官使了使眼色,女官顿时明白了杨妃的意思。
这个时候陛下还未动身离去,想必今日是要留宿杨妃这儿了,得赶紧去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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