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总是那么的不凑巧。
颜白去找裴行俭的时候,裴行俭已经收拾完东西去长安了。
好不容易多混了一天的假期,结果还是没有逃过李二的手心。
无奈的颜白只能前往长安。
下一次回到仙游又将是一个月之后。
二囡心思通透,知道师父前来定是有要事要说。
二话不说也要收拾东西跟着颜白去长安,美其名曰帮着参考。
“孩子不要了?”
“有奶娘呢!”
颜白这才反应过来裴家老人给舞仓奴请了六个奶娘。
在长安大户人家都会做的事情。
奶娘主要负责孩子夜晚的喂食,让家里的妇人能休息好,以便更好的恢复生产后身体亏损的元气。
在后世,没有奶水喂养孩子问题也不大,有各种的奶粉。
可在大唐,这个时代没有什么冲泡的奶粉。
如果孩子生下来,孩子的母亲又没有足够的母乳的话。
往往夭折率是非常高的
因为当初大嫂嫂没奶水,因此颜颀也是裴茹一并喂养的。
裴茹相当于一个人喂养两个孩子。
裴宣机怕把裴茹累坏了,就发动关系在长安和族内找了好几个奶娘。
但全部都被裴茹拒绝了。
裴茹执拗的认为她的奶水足够养活两个孩子。
累是累了点,但都是自己的孩子,自己喂养也放心。
裴茹毫不客气的的拒绝了,让那些准备好的奶娘伤心的大哭一场。
去大户人家喂养孩子的奶娘可不是奴仆。
人家是自由身,属于雇佣关系,主家是需要给钱的。
当然,钱是次要的。
人家奶娘看重的是情谊,自己的孩子和大户孩子一起长大的情义。
自己的孩子和大户人家的小郎君小娘子一起长大。
这才是她们最期待的。
那未来就是有保证的。
这比钱要重要的多。
因此,在大户人家中奶娘的地位很高,待遇也很好。
比如薛万彻,他的奶娘可是一心一意为他着想。
在薛家,她可是唯一一个能和公主坐着说话的“外人”。
元日,上元日的薛家晚宴,人家可是有座位的,而且还在前面。第一杯酒敬的就是她。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做奶娘的,并不是有奶便是娘。
条件很苛刻的。
身体是否健康、有无疾病、乳母的身体如何、母乳是否充足、家世是否清白,保人是谁,这些都是需要挑选的。
当然,颜值,身高,还得过关。
越是高贵的府邸,对乳娘颜值这块的要求也就越苛刻。
当然,他们也不会只挑选一个,他们会选择好几个备用。
李承乾有八个奶娘,其中最好看的就是绥安夫人。
一个平凡的妇人,靠着喂养太子,有了自己的诰命。
这个绥安夫人人还很好。
当初孔颖达对李承乾太严厉,遂安夫人曾劝说过孔颖达。
认为太子年龄既长,不宜总是当着面痛加批评指责。
(ps:这是真的,出自《唐会要·储君传》!)
颜白觉得二囡去了也好,有些事情也需要让她知道。
索性派人把李元嘉也喊了回来,师徒三人朝着长安而去。
已经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回到衙门的裴行俭再度回归。
再次坐在属于他的位置上。
众衙役以及不良帅恭恭敬敬的站在堂下。
主心骨回来了,众人心里也踏实了很多。
颜白在不久后也到了长安,见已经过了晌午,衙门的大门还没开。
颜白料想裴行俭的事情还没处理完。
估计要等好一段时间。
想着事情也不是那么着急,颜白转身去了兵部。
李二说的很对,过去一年内兵部在职官员的升迁奖惩还没审核。
趁着今日有空,颜白决定还是把这事处理处理。
其实这是回到衙署的第一件事,也是最该做的一件事。
颜白之所以没做,绝对不是懒。
是因为这本该是由兵部尚书来做的事情,也就是李绩来决定拍板的。
颜白这个左侍郎没有权力。
陆爽这个右侍郎不也没吭声?
恩出于上,主次有定,不属于自己职责范围内的事情最好不碰。
出事了,那是黄泥巴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虽然颜白如今无尚书之位,却行尚书职权。
但不是尚书,就不能做尚书的事情,就算做也得请示一下皇帝。
昨日见了皇帝,既然皇帝说了这个事要做,那么颜白就打算做了。
颜白算是回过神来了,这是李二对自己的授权。
这些大人物也是的,好好的一件事非得说的轻描淡写。
若不是提了一嘴,二囡分析了一通,这会儿还晕着。
果然啊,笨蛋当不了大官。
颜白搬了一个案桌坐在兵部尚书之位的位置上,在孙书墨的吆喝下,兵部八品以上的官员全部集合。
集合的速度很快,这也是大家期待的事情。
奖惩被压了一年,做的好不好,总该是落下了,悬着的心也该放下了。
陆爽在一旁念,颜白在一旁听,没有问题盖章,归档牍。
吏部入库籍后把名单交给礼部,升迁算是完成。
兵部的大厅内鸦雀无声,只有兵部右侍郎陆爽的声音在厅内回荡。
众人的心是怦怦直跳,盯着案桌。
听到自己的名字念过,松了口气,还没到的则需要继续等待。
颜白的严格是众所周知的。
孙书墨算是唯一一个不害怕的人。
他仰着脑袋,得意的看着所有人。
这一次颜白比较心善,表现好的给上上,一般好的给上,一般般的就是给中。
只要不贪污的颜白很少写“下”。
“张慧,林郊,东昌,你们三人年岁已高,也到了告老还乡的时候,上折子,我来用印!”
孙书墨斜着眼睛笑了笑。
四十刚出头,正值壮年,在侍郎嘴里变成了年事已高。
这三人走馈运使韦挺的路子进兵部,韦挺运粮出了岔子被贬为象州刺史。
韦挺要是不出事还好,如今大树都倒了,这几个还能有好?
三人苦笑着站起身,想说些什么,但一见颜白那冰冷的眼神,心里一惊。
双手抱拳,认认真真的行礼称是。
颜白已经给足这三人面子了,写的是年岁已高,依照原先的脾气大概会直接吊死。
这三人自从来兵部后,每天置办酒席,不考虑职责,不前去巡视马场。
就会签字下令,本该颐养天年的种马被这三人派去了战场。
娘的,出了这种大纰漏还好没出事。
要出了事,这三位的骨头怕都要被锤烂掉。
颜白见三人识趣,点了点头,继续道:“给你们五日的时间把错误弥补上,然后三位安静的回家养老吧!”
三人慌忙拱手,心里苦涩的厉害,一年的俸禄还没到手,家产怕是要全部拿去买马了!
“我就不送了!”
“下官不敢!”
“脱官衣,鱼符,官帽,交印离开。”
“喏!”
颜白扫了众人一眼,继续道:
“太仆寺不能没人,孙书墨今后就负责太仆寺,负责马政的相关事务。
梅高德这几年表现不错,年年为“上上”,去兵部司,升职为郎官吧!”
孙书墨闻言显得很平静。
他有军功,升迁是一定的,要么是外放,要么是在兵部升迁。
只要能留在长安是没有人愿意去外地的。
孙书墨怕自己死在路上。
根据吏部的数据统计,每年大约会有七十名上任的官员死在上任的路上。
本来升迁是喜事,结果变成了丧事。
梅高德却被这个意外之喜惊呆了。
从一打杂的胥吏,到管事,再直接升为有品级的郎官,这简直就跟做梦一般。
“梅高德?”
“梅管事,侍郎唤你!”
大梦初醒的梅高德闻言赶紧出列,抱拳道:“下官在!”
“听清楚了么?”
“听清楚了!”
颜白笑道:“听说贵府夫人做的“鱼脍”不错。
你这升官了,不知我等有没有口福品尝到人间美味?”
梅高德想哭,讷讷的说不出话来。
十年了,终于扬眉吐气一回,熬了十年,须发皆白之际,把官身熬出来了!
众人笑着应和着,恭喜声响彻兵部。
梅高德也放松了下来,笑道:“如不嫌弃贱内手艺粗鄙,明日散衙,老梅请诸位小酌几杯,还请诸位赏脸!”
“就这么定了,就明日,多买几条鱼,酒水别买,作为上官,我也该表示表示,我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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