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谁人哭泣谁人离【一】
这年天界飞雪格外的大，九重宫阙银装素裹是朦胧。
早该是入了冬的……收回落在窗外目光，萧衍如是想着。
案前炊烟袅袅，见是其负手长身而立窗前，身上紫色衣衫稍许凌乱，墨发未束垂下随意披散瞧着狼狈，凤眸微敛遮下眸底神色瞧不真切，唇瓣干涸馋了几许皲裂，身上肃然落寞分明。
“殿上伤势未愈，外边风寒还需注意身子……”
嵌着灰色纹路的月白狐裘裹上身暖意侵袭，倒是让萧衍瑟缩了几许，下意识抬手紧了身上之物。未曾见他回眸，手覆上薄唇干咳闷着声音响起，末了，才听得其言，语间是沙哑渲染。
“飞雪真能迷人眼……”
先时她同他言此，他是不信的，只如今他是真的不得不信罢。
“你且退下。”
回环目光视向身前丹青，画中人红衣胜火，眉眼勾人面容清秀，身上肆意邪魅尽显。
不会不知时下对方所想，听之言语骨离启唇是要言些什么，却终归摇首作罢，应声离去。
殿上他，又是在想那位了……
往昔种种浮现脑海忆上心头，女子清冷的话灼心。
“今日起你我恩断义绝，他朝再会，定复血仇……”
神色恍惚唇角扬起嘲讽弧度，袖中手无声攥拳之间发青却是不觉。
他便是傻，会信了她那句他朝相见，信了她会领他的情如是离开。
只今观之，恩断义绝他朝再会几字真是好生嘲讽。
“剔骨诛邪，魂飞魄散……不得入轮回往生，阿瑶真真好狠的心。”
涩意涌入喉间，萧衍启唇干涩沙哑声音响起，眼角润色无声趟过，落寞恍然。
真是好一个他朝再会，好一个爱恨唯一！
殿外，收回视着殿中人视线，靳祁是出声就着身旁人询问：
“你家殿上他……近来都是如此？”
“回六殿的话，自月前之事了却，殿上他……”
听言之骨离面上无奈，就着身侧人揖礼，寥寥数字出口未曾话罢却是恰到好处止了声音，垂眼遮了眸间思色。
世人皆道却绝情自古帝王家，可他观之，他家殿上待那位，真的是费劲了心思用情至深的。
不会听不出他意思，拧眉，折扇随之手上动作合起，微摇首靳祁推门而入。
……
人界，飘飘白雪迷人眼，飒飒寒风浸人心，路上行人出奇少，马车轱辘踏雪无声。
“主子。”
确认周遭无人，流影施法马车兀自徐行，乃是转身掀帘入了车内。
单膝跪地二字出口欲是言些什么却是被马车内端坐着的人断了话音。
“你有惑？”
手起落间棋子落下，君祁陌掀眼帘，清冷星目显现，白袍胜雪面容俊逸，瞧着是遗世独立不染纤尘的谪仙。
听之言流影神色微怔，稍许才是颔首回答。
见之所举君祁陌扯唇淡笑，出口的话间难得的悦色。
“到底是丫头欢喜于他，不愿他代之受苦……”
言及此又是一子落下，目光游弋身前棋局，复言之：
“可我非那丫头。”
适才，违了她之叮嘱又如何，他不会让他那般好过。
“可——”
自是听出他之意思，流影抿唇，沉默良久才是出言道。
闻言把玩着指尖棋子手微顿，君祁陌面上笑意更甚。
“浮世无常有谁知，将来之事，谁又能言明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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