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炙热的呼吸,落在他敏感的耳垂。
握着他的手腕,就往怀里拽。
动作间全都是病态疯狂的占有欲。
盛夭背脊抵上他的胸膛时,浑身一僵。因为他看见远处的暗夜之下,涌来了无数魔族的人,将肖温年团团包围。
祁长凌的意思,很明显。
这是打算直接要了肖温年的命。
盛夭呼吸一颤,虽然他跟肖温年相处不多,可这到底也是一条活生生的命。
何况,肖温年还是宗门的大弟子。
倘若肖温年死了。
宗门一定不会放过的。
那么祁长凌从今往后的处境,只会愈加艰难,说不好运气值会从世界主角,彻底跌落成世界反派,人人喊打的。
“祁长凌,停下来。”他一开口,声音沾着哑意,握紧他有力的手臂,道:“我没有要跟他走,你快放过他……”
祁长凌眸色深黑地盯着他,瞳孔隐约泛着血色,捏着他的下巴。
“那这是什么。”
说着,他冷白修长的手指,勾了勾他的包袱,疯了一样的笑着,低声阴鸷道:“没有要走?”
盛夭身子一僵,张了张口,一句话也说不出。
因为,他的确是想要从此斩断与他的纠缠。
不止是这个位面。
还有他们别的世界的从前,还有……
他们不再拥有的未来。
“祁长凌,放手吧。”他微软的声线,都在发颤,“你有你的未来,我也有我的,我们本来就……”
就不应该纠缠不休。
可惜他话没说完。
黑软的发丝,忽然被扣住了。
毫无征兆地,祁长凌低头,狠狠地咬上他红润的唇瓣。
“唔……”
盛夭想说的所有话,
都被一一堵了回去。
吻里揉着病态。
越是挣扎,便越是被禁锢得无法动。
盛夭被吻得浑身发颤,凌乱声几乎都要盖过了,耳边的刀剑相撞声,震耳欲聋。
远处,天光晦暗,电闪雷鸣。
忽然冒出来无数漆黑涌动的人影。
为首的老男人,有着一双锐利的鹰眼。
正是魔族的左护法。
一场恶战即将在这里展开。
盛夭睫羽颤抖,瞳孔微颤,感受到祁长凌结束了这个吻后,将他抱进在怀中。用力到几乎令他肩膀都微抖。
“夭夭别怕。”他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沉稳,禁锢着他的腰肢,道:“我现在就带你杀出去。”
谁也不知道,为什么本该在大后期的剧情,为什么现在就触发了。
这一晚过于混乱。
耳边全都是厮杀声,盛夭只记得满地的血色,晦暗冷寂的天色,以及男人结实滚烫的胸膛,护得他竟然一滴血水都没有沾染。
063告诉他。
祁长凌在这短短半个月内,便清理了无数余党,并且已经即将夺回魔尊之位,可能唯一没料到的,便是左护法反击得这么快。现在就带人来围剿他们了。
为什么。
盛夭都听懵了。
即便是他不怎么关注剧情线,都知道,此刻绝不是夺权的好时机,祁长凌的手段,他了解,这个男人根本不是这么冲动的人。
甚至在原剧情里。
一个月后,原主身体日渐消瘦,第一次病发,为了续命走上魔道,结果无意间扰乱了左护法的阵法。
这个时期,才是最佳时期。
“祁长凌,”他不断咳着嗽,杏眸隐约泛着微红:“你不该这样的……”
不该这般的急。
他相信,祁长凌稳扎稳打,或许魔尊之位还会更加容易,而不是在这个时候,跟左护法来个硬碰硬。
“夭夭,想不想知道为什么。”
盛夭当然想知道。
想知道他是不是疯了,才会行事如此决绝冲动,连自己的命都不要……
“我怕来不及了。”祁长凌道,“你的病我已经查到了解药之法,我只有当上魔尊,才能够制造。”
盛夭完全怔在了原地。
不可置信都颤了好几下。
“所以……你是为了我?”
为了他,浑身是伤得地左护法斗。
甚至连命都不管不顾。
少年抑制不住哽咽起来了。
祁长凌抬起指腹,摩挲过他泛红的眼尾,道:“夭夭,还记得试炼大会那次么。”
盛夭当然记得。
那一次。
试炼大会他去取冰消花,结果出了意外,他和肖温年被困在了深渊之下。
祁长凌那时还是个十多岁小孩子的模样。
为了防止他受伤,盛夭还把他定在原地,让他上去。
谁知,祁长凌疯得拿剑刺伤了肖温年,还陷入了长达半年的昏迷之中……
“夭夭。”他一字一顿道,“我不喜欢看着你的背影。”
只能看着他离他而去,独自冒险,却无能为力的模样。
如此地渺小。
他那个时候就暗暗下定决心。
想要快点变得强大。
可以在危险来临之时,能将少年,护在怀中。而不是,等到少年病得快要死掉了,他才真正强大。
那个时候的强大,还能算强大么?
倘若连自己的喜欢的人,都来不及去保护,那些要起来有有什么用。
所以,他想要快些。
无论是昏迷的半年里,无数个日夜的修炼,还是此刻的魔尊之位。
他只能去拼了命的追赶。
因为他知道,他喜欢的人等不起。
盛夭眸子红得更厉害,含着盈盈水光:“……你怎么这么傻。”
“为了夭夭,这是值得的。”祁长凌最后吻了吻他的发丝。
这瞬间,盛夭眼尾瞥见一把锐利暗器,即将刺入祁长凌身上!
这一刻,他想也没想地就直接挡了过去。
胸口一疼。
盛夭身子颤了颤,耳边只听到祁长凌的声音。他稍微低下一点头,看见的是自己不断渗出血的窟窿……
眼前渐渐发黑,呼吸急促。
他好像听到了祁长凌的声音,在不断沙哑地喊他的名字,雨水溅落得冰冷,身体也渐渐失去了温度。
是要死了吗。
不知过了多久,脑子里传来063的声音:【任务继续。】
盛夭再一次睁开眼睛。
是在宗门的那间房里。
祁长凌不在身旁,只有他一个人。
他坐在床上,有些茫然地碰着自己的胸膛:“我不是死了吗。”
他只记得他没有从恶战里走出来。
【宿主,那个……因为咱们任务没有完成,所以我帮你跳转了剧情线。】063咳了一下,表情明显不对。
【我们现在的时间,已经转到了仙门大会那天,去完成最后的任务吧!】
盛夭混乱,他跌坐在榻上,浑浑噩噩的,直到来了仙门大会,站在悬崖的那一刻看见祁长凌时,才回过神来。
他最后的任务,就是刺伤祁长凌。
063帮他跳转的时间,距离客栈恶战一次,似乎过去了几个月。现在的祁长凌,眉眼更加成熟了。
来到了他身旁。
“夭夭,我现在带你离开。”
盛夭沉默了好几秒。
只觉得眼眶反酸。
祁长凌似乎觉察到了不对:“夭夭?”
盛夭闭上眼睛,浑身血液似乎逆流,顿了好几秒,猛地一剑刺了过去。
祁长凌也沉默了。
下一秒,男人笑了,眼睛却越来越红。
他疯了一样笑着,握住了刀刃,所有滴答的鲜血,皆不及他眼底漫上的猩红,修长的手指染血。
盛夭看着他的鲜血,控制不住颤抖起来,空气里的血腥味不断涌进他的鼻腔之中,脑子都僵木了一下。
他听到祁长凌问道:
“这些年的感情,都是假的吗。”
那年林间覆雪,他将他带回家。
海棠花下,执剑的少年抱住掉下的小狼。
“……假的。”盛夭的脑子蓦地有些晕,话语都是破碎挤出来的,甚至觉得声音都不像自己了,“我从来、从来都没有在乎过你。”
无论是这里。
还是别的位面。
明明是设想过无数遍的话语。
可是这一刻,他只觉得喉间哽得难受。
祁长凌彻底坠落进了悬崖深海之中的那一刻。
盛夭脚步都摇晃了一下,感觉到脸上有点湿。
是什么。
密密麻麻的钝痛感蔓延而上,像是一点点侵蚀心脏,让盛夭难以呼吸,眼泪控制不住掉得越来越多。
他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闷咳出一口血。甚至在肖温年和洛青他们赶来时,都是一阵恍惚的。
他过得浑浑噩噩的。
一闭上眼脑子里就是无数画面。
耳边似乎,有个变态又疯狂的男人,不断唤着他的名字,似乎想要叫醒他。
盛夭再醒来,身上穿着喜服。
顿了好几秒,他才想起来,上个星期的仙门大会结束后,肖温年没有解除婚约,反而要与他成亲。
盛夭却仍然没有从刺伤祁长凌的痛苦之中,挣脱出来,他又晕又难受,不断轻咳着,也就没有注意到,不知何时花轿早已停下。
一只手。
握上了他的胳膊。
随后,盛夭只觉得自己成为了一个局外人般 情绪都像是搁着一层玻璃。
他感受着自己被囚禁在了魔宫之中,日日夜夜。
早已成为魔尊的青年,眸色漆黑滚烫,将他抵在床榻上,披散的墨发贴在白皙的小脸,低声笑道:
“哥哥,当初不是很能说么,现在怎么不大声点。”
再后来,他病发,命不久矣。
只能看着祁长凌,为了给他续命,一点点剜心。
满地的鲜血,却像是疼在他身上。盛夭只觉得所有情绪都涌上来了,几乎令他心脏都要炸裂般。
“不要……”
不要再剜下去了。
浑身的疼痛让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内心——
他早就喜欢他了。
喜欢这个恨不得把心掏给他的男人……这个会偏爱他,疼爱他,搂他吻他的男人。
故人还可以再找。
可是,主神只有一个。
“求求你,不要走。”
他浑身都是血,杏眸含泪,一点点挪过去,想要去胡乱地握他浑身是血的手。
却不料,祁长凌的身体开始一点点散去……
他指尖蜷了蜷,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消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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