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的消息还在继续发过来，像是终于得闲忙不迭给自己的好朋友分享趣事的高中生。
楚钰：【最近又出来一个小明星，他长得有点帅诶~我发给你看！】
那边传过来几张照片，林琳默不作声地看着，嘴角微微扬起一抹弧度。
楚钰，或许现在的我们就是最好的。
如果我们之间有了情感纠葛，下次见面你还会第一个跟我分享这些吗？
大抵是说话就尴尬的。
林琳动了下手指，拨通了楚钰的视频电话。
那边的摄像头对准天花板，压根看不见楚钰的脸。
“诶呦~你干嘛？我在上厕所啊大哥！”楚钰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那边传来冲水的声音后，才看见楚钰的脸，她不懂得调试镜头，直接趴在镜头上说话，“华龙城好玩吗？你看见许清安了吗？他是不是很帅？”
林琳笑了笑，“我在这边工作，还没出去玩——大抵是见到许清安了，也见到乔周周了。”
她决定还是不说出口了，她怕覆水难收，如果有一天楚钰能自己喜欢上自己也好，可是现在......两个人还是适合做朋友。
楚钰在前冲锋，她就做楚钰的后盾，给她治伤止痛。
享受当下，顺其自然吧......
“欧呦？那个家伙也在华龙城？这么说华龙城很热闹啊！”楚钰洗了下手，随意擦了一下就拿起手机继续和林琳闲聊了起来。
林琳沉思片刻，犹豫着开了口，“你还记得千松云吗？”
楚钰迟疑了片刻，还是说道，“记得......”
“今天有个家伙问我了，但是我从来没有见过他，似乎和许清安有点关系。”
“他的小男友席慕？”
“不知道，但我总觉得有点儿不对劲......”
“席慕还是许清安？”
林琳沉默，仔细回想着当时的情景，席慕脸上大多是好奇和期盼，许清安却微皱了下眉头，虽然时间很短，但还是被她看见了。
“说不上来......”
许清安拉着席慕就往外面走，直到出了医院才把席慕放开，一向不抽烟的他竟然下意识地在兜里找烟。
他的胸口因为情绪激动而起伏不定。
席慕站在他的身后，就这样看着他，忽然觉得眼前的人有一瞬间的陌生。
许清安想来闲庭信步，胸有成竹，怎么今天这么慌张、害怕......
“你......怎么了？”
难道是在乔周周那里有什么把柄？还是说那个项目真的有什么问题？
席慕有些不确定地走到他的身前，却被一把抱进了怀里。
许清安抱的前所未有的紧，仿佛要把他勒进躯体，融合为一体。
席慕觉得胸腔被挤压的有些呼吸困难，轻唤他的名字，“许清安？”
许清安却把头抵在他的肩膀上，声音有些闷，“慕慕，慕慕，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也不想这样，但是只有这样才能找到你......”
“这是唯一能找到你的方法，我也想活着，活在有你的日子里......”
席慕听着他的话，心里的疑云更多了，他挣开许清安的怀抱，抬眼看向他，“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你也想活着？什么叫活在有我的日子里？”
许清安不是活着吗？所有人都知道。我不是一直在许清安身边吗？
一辆车身漂亮的黑色奥迪缓缓开了过来，停在两人身前，前面的车玻璃降了下来，露出林琳的脸。
她的目光扫过许清安，最后落在席慕的身上，“千松云的档案被封存了很多年，如果不是当年的亲历者应该不会知道他，你是怎么知道他的？”
她已经委托楚钰调查当年的事情了，除了楚钰她还联系了西里林科当年参与过千松云救治的一些医生。
最近她打算回到西里林科了。
席慕动了动嘴唇，不知道该怎么说，“我......”
林琳将他的心思一眼看穿，声音有些冷，“我不喜欢撒谎的人，这样对救治没有任何帮助。”
在林琳的注视下，席慕闭上了嘴巴。
两人对视了许久，席慕终于深吸了一口气，妥协道，“你不会把我送进精神病院吧？”
他的担心也不是多余，毕竟他说的话有些匪夷所思。
林琳皱了下眉，让两人上了车，黑色的奥迪开向了市中心。
某咖啡馆。
林琳点了杯咖啡，放在嘴边轻抿了一口，“你是说，你进入了一个系统空间？哪里有很多小世界？你在其中一个小世界担任的就是千松云的身份？”
席慕自己点了一杯卡布基诺，帮许清安点了一杯摩卡，认真地对林琳说道，“没错，就是这样的。”
林琳脸上有一抹疑色，看了一眼席慕又看了一眼许清安。
她看不懂许清安的神色，但席慕应该没有撒谎。
忽然亮起的手机屏幕映白了林琳的脸，她低头看了一瞬，抬起头对席慕说道，“你说他是被压在废墟下没有等到救援死了？可你知道千松云到底是怎么死的吗？是癌，恶性癌变，死在了我们林家的院子里......”
林琳停顿了片刻，抬眼看向许清安继续说道，“从那之后他的档案就被封存了，但是刚刚有人告诉我，千松云的档案被提走了，大概是四年前左右。”
席慕顺着林琳的目光，看了一眼许清安，他微低着头看不清神色。
“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许董应该是四年前在西里林科风生水起的吧？而且似乎还提出来了一个关于医疗的项目，当时很多人都拒绝了，只有三个人入了股份——乔家乔邹鸣，林家林天赐，千家家主千树白。”
许清安缓缓抬起头，凝目看向林琳，并没有否认，“是。”
当年那件事并不是什么秘密，西里林科的首都才多大点地方，一共那几个权贵，消息传的向来很快。
只是后来一些人看见他的研究成果逐渐趋于小成，只接纳私客不接受散客，一单生意做成就是几百万，纷纷都开始加入其中，做了一个小股东。
这样一来，这个项目逐渐脱离了许清安的掌控，有很多不必要的东西、风险很大的研究都被开拓了出来。
他们开始挤兑许清安，甚至直接将他排除在外。
“千松云的档案我看过，只是为我们的数据库填充数据，他的死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许清安抬头看向林琳，抿着唇说道。
千松云死的时候许清安还在国内读高中，自然不可能参与其中。
林琳也明白，只是许清安研究的究竟是什么项目，她很好奇，“为什么要用千松云的档案填充数据库？”
席慕也看向许清安。
许清安喝了一口咖啡，看向席慕，脸上有些为难，“慕慕也想知道吗？”
席慕点了点头。
“这个项目的科研费很大，而且面对的不是大众市场，市场很小，小到只有个别国家富豪榜上的人才能进行消费......”
“而且没有研究成功过的先例，风险很大，所以当时只有三个人愿意入股投资这个项目......而且这个项目最开始提出来的人不是我，而是乔邹鸣。”
许清安的话说完，林琳的眉头一皱，心神一震，“什么意思？乔邹鸣？”
许清安现在也觉得乔邹鸣一定是疯了，才会说出这样的话，而他自己当时也一定疯了，才会觉得这个想法可行，“是，我只是在原案上细化修改完善了一下，因为他跟我说他有一个荒诞的想法，他想让一个人复活。”
“但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复活，而是活在一个有那个人的世界里，是意识形态的一种存在，是活在这里......”许清安指了一下自己的头，神色不像是在玩笑，“而那个项目是构建一个世界，将它设定为一个程序，里面有万千世界，但都会遵循一种规则，只要不死完成相应任务就可以一直活下去，见到自己想见的人，甚至和他/她相爱。”
席慕的脸色蓦然一僵，怔怔地看向许清安，“你说什么？构建一个世界？里面有万千世界？会遵循一种规则？”
许清安看向席慕的目光有些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
他不明白席慕为什么会这么震惊，或许是因为这个想法太过匪夷所思了吧？
席慕深吸了一口气，觉得太过难以置信，“主神空间吗？”
这些明明就是主神空间的翻版，如果不是他亲身经历，他一定会觉得许清安是个精神病，而且病的还不轻。
最后许清安给出了否定的答案，“不是，这个项目叫‘再现’计划。”
林琳问道，“乔邹鸣想复活谁？”
许清安摇了摇头，“不能说。”
屋内沉默了一阵。
席慕却闷着声音问了一句，“那这个’再现’计划是怎么开展的呢？”
“收集各种各样的人的信息填充数据库，构建好一个世界，刻成芯片植入客户的大脑......”
席慕浑身就像是卸了力一样，使不上半点力气，端着咖啡杯端了半天没送到嘴边。他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许清安，眼中不知为何多了些氤氲，泛红的眼尾让许清安心中一紧。
“我、我有点不舒服，我出去走走......”席慕逃也似的跑了出去，拦了辆车就回了医院。
进门就撞入了正准备出院的乔周周。
疼的乔周周龇牙咧嘴地捂着胸口，“你干嘛啊？火急火燎地要投胎啊？”
等他看清来人之后，脸上不可避免地有一丝嫌弃，却口下留德了，“是你啊？怎么回来了？”
说完才发现席慕的脸色不是很好，眼尾还有些泛红。
“你怎么了？吵架了？”
“陪我做一个C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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