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绯雪一惊，只见云殊咧嘴笑，笑得幸灾乐祸。
“那个林清月已经死到临头了，就是不知道王爷会不会给他个痛快……依我看，王爷若是顾及庆王的颜面应该不会杀了他，不过，留他一命也只会生不如死吧！”
长睫低垂，绯雪若有所思。
燕京，岚王府。
前厅里，林清月跪在地上，浑身颤抖，泪流满面，额头一层薄汗，双手血肉模糊。
正前方的晏泠珠冠华服，高高在上，负手而立，俯视林清月的眼神别说怜悯，连半点温度都没有。
两旁站着寒秋、王总管、沈凝玉以及一些侍卫仆从。
他们全都噤若寒蝉，整个前厅剑拔弩张。
“王爷，不、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没做过……那火……那火不是我放的……”
林清月哭着摇头，声音嘶哑，眼中满是恐慌。
“清月……”
旁边，沈凝玉颦蹙双眉，纤纤玉手紧张地揪着袖口，压着声音偷偷朝林清月那边喊话:“别再嘴硬了，快点招了吧，否则又要受皮肉之苦了。”
林清月娇弱的身子猛地一震。
他知道沈凝玉这是为他好，他受了拶刑，那种钻心的疼令他痛不欲生，可不想再挨第二遍。
“来人。”晏泠再次扬起手。
林清月顿时吓得拼命磕头，“不要王爷！求王爷饶了我吧！真的不是我做的……”
“人证物证俱在，还敢抵赖，本王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晏泠斩钉截铁，一声令下，侍卫立即将血淋淋的拶子套进林清月的手指。
“不、不要，不啊啊啊啊啊啊——！”
撕心裂肺的尖叫响彻前厅，沈凝玉和其他下人纷纷变了脸色，光是听就不由汗毛倒竖，毛骨悚然。
寒秋倒是没什么反应，受刑之人的惨叫他听得多了。
而晏泠更是在场所有人中，表情最为冷酷的一个。
别说林清月只是叫破了嗓子，就是当场一命呜呼他都不会眨一下眼睛。
又一轮拶刑过后，林清月扑通一声虚弱地瘫倒在血泊里
“清月！”
沈凝玉看不下去，将奄奄一息的林清月扶起来。
林清月虽为男子，却从没经受过这种酷刑，根本招架不住。
“清月，与其被严刑拷打屈打成招，不如你主动招了吧！”沈凝玉在林清月的耳边劝道:“你毕竟是庆王送给王爷的，看在庆王的面子上，王爷不会杀你的，搞不好会从轻发落，可若你一直顶撞王爷，那……”
沈凝玉的话像掉落的珠子敲在林清月心头，产生清脆的声响。
“王爷……”林清月强撑着虚弱颤抖的身躯跪在地上，战战兢兢，欲言又止，“是……是我……是我放的火，我……我讨厌绯雪所以……”
水汪汪的大眼睛溢满哀求和希冀，这眼神映在晏泠暗夜无光的眸子里。
片刻，晏泠唇角一扬。
“好，既然你承认了……”
林清月在心中反复默念:“我是庆王送来的人，王爷不会杀我，不会杀我。”
“林清月纵火杀人，证据确凿，罪无可赦，来人，把他拉下去，充为军妓。”
脑子里嗡的一声，林清月像挨了晴天霹雳，目瞪口呆。
充为军妓……
充为军妓！！
直到被侍卫架起来，林清月才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我不要去做军妓，我不要！那火不是我放的……我刚才是乱说的，王爷！王爷你听我说啊，我是被冤枉的，我是无辜的啊！”
任由林清月如何嘶喊求饶挣扎，晏泠冷酷无情的脸都未有一丝动摇。
“王爷！我是你的人啊！我是王爷的男宠，你怎么可以把我充为军妓，王爷——！”
林清月哭天抢地，激烈抵抗。
直到现在他都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没有放火，也没有想杀绯雪。
一夜之间，他就从高高在上的岚王男宠沦为任人蹂躏的军妓？！
“我不要！我不要！”林清月死死扒着地面，却还是抵不过侍卫的强横。
他被粗暴地拖着走，血淋淋的双手在地面上留下两道扭曲刺眼的血痕。
“王爷你杀了我吧！与其做军妓不如一死！杀了我！求王爷杀了我！”
听到林清月撕心裂肺的哀求，晏泠在鎏金花梨木椅上坐下来，满不在乎地发出一声冷笑:“你可是庆王送来的，本王不会杀你。还有，不要乱说话，本王从未碰过你，你几时成了本王的人？”
随着晏泠冰冷残忍的话语，林清月红肿的双眼只剩绝望。
“既然你这么想做本王的人，那去本王军中犒赏本王的将士，也算是做了本王的人了，不是正合你意？”
“不要……不要啊王爷！不要！”
林清月的哭喊听得人揪心，哪怕是认为林清月咎由自取的寒秋也不禁心生怜悯，但一想到绯雪险些被活活烧死，他又觉得充为军妓是林清月应得的惩罚。
眼看着林清月即将被拖出前厅，突然，外头一声马嘶，只见白马踏雪，马上一抹黛紫，背映余晖，惊鸿艳影，绝世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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