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秋尴尬地摸了摸后脖颈。
“也没什么，就是……就是想为以武会友的事……谢谢你。”
见绯雪转过身与自己面对面，寒秋莫名感到脸颊一热。
都说回眸一笑百媚生，绯雪无需笑，只是一个回眸就让人忍不住心跳加速，春心荡漾。
寒秋深吸一口气，冬夜的冷风浇灭了些许他内心的燥热。
绯雪默不作声，但如银河般璀璨明亮的异瞳却流露出万语千言。
“纵使在你眼中我是个卖主求荣的叛徒，但你于我而言，永远都是我手下的影卫，是自己人，所以无需言谢。”
这句话，绯雪没有说出口，可寒秋却听得真真切切。
他想起刚抓住绯雪时，自己对绯雪严刑拷打。
说不清是悔恨还是羞愧的感情令寒秋恨不得挖个地缝钻进去，可他是晏泠的属下，晏泠的命令就是绝对的，而且当年确实是绯雪背叛在先。
内心万千矛盾纠葛搅成一锅粥，寒秋抿着嘴，舌尖像舔着五味瓶。
知道寒秋在为难，绯雪伸出手，本想拍拍寒秋的肩膀，然而这只手悬于半空，终未落下。
现在的他已经没有同寒秋称兄道弟的资格了。
“你的道谢我收下了……肩上的伤还好么？”
被绯雪主动关心，寒秋心如擂鼓，“好，还好……毒性不大……”
“嗯……夜已深，你回去吧！”绯雪在道出这句话的同时，将一个小药瓶塞进了寒秋手里。
“……啊、好……”寒秋将手中的小药瓶握紧。
目光不经意间瞥到岚王府的金字匾额，他再次倒吸一口凉气。
这座王府对绯雪而言就是囚笼，绯雪即便插上翅膀也飞不出去。
“绯雪，你……不要忤逆王爷，顺着点王爷，或许……王爷会对你好一点。”
说到最后，寒秋自己都没了信心。
不管绯雪当年是否情非得已，晏氏九族被绯雪害死都是不争的事实，要晏泠对绯雪好，简直是痴人说梦。
等到寒秋离开后，绯雪才踏入岚王府的大门。
王总管看到绯雪是一个人回来的，不禁诧异。
按理说，绯雪武功高强，身边既无人监视又无人押送，岂不正是逃跑的大好时机？
是担心再被王爷抓回来更加生不如死吗？
王总管摸着下巴点点头，觉得自己这么想也有几分道理。
绯雪刚回到自己房间里就看到林清月备好了一桌子饭菜，虽然没有大鱼大肉，却精致可口。
“他们在宴席上大吃大喝，你却饿了一天的肚子，来，赶紧吃点吧！”
绯雪确实有些饿了，便没客气，脱掉狐氅，坐下来夹了几口菜。
“这不是府中厨子的手艺……”绯雪扭头，看到林清月红了脸，笑容腼腆。
“这些菜是我做的，还合你口味吗？”
“嗯，非常好吃。”绯雪实话实说。
这是林清月第一次被人夸奖厨艺，不由喜笑颜开。
“其实这些菜我都是学来想做给王爷吃的，可惜啊……”
林清月遗憾地摇摇头。
“你现在……还那么喜欢王爷么？”
绯雪这句话问愣了林清月。
他歪头想了想，愁眉苦脸，回答道:“好像……也没那么喜欢了。”
之前他因为是晏泠的男宠，所以执着于得到晏泠的爱，然而经历差点被晏泠充为军妓后，比起晏泠，他满脑子倒都是绯雪。
每每想起自己曾经对绯雪的所作所为他都恨不得抽自己几巴掌。
“不喜欢王爷是对的。”
听到绯雪冷淡的呢喃，林清月反问:“因为王爷只喜欢你一个人吗？”
此言一出，绯雪大吃一惊，旋即垂眸苦笑。
难得看到绯雪露出笑容，哪怕只是苦笑，仍美得倾国倾城，林清月不禁看的入迷。
“王爷是只喜欢一人，不过那人不是我。”
“那是谁啊？”林清月好奇。
那个名字就在嘴边，但绯雪没有说出口。
见绯雪黯然神伤，林清月立即换了个话题:“不说这个了，我们聊聊北原吧，他们这次来也不知道带没带什么新奇有趣的玩意儿……”
两人闲聊，绯雪让林清月坐下来和他一起吃，可林清月碍于自己的身份只能拒绝绯雪的好意，绯雪也不强求，然而饭菜没吃上几口，突然有人夺门而入。
在岚王府敢这样闯入绯雪房间的，唯有一人。
看到晏泠，林清月连忙请安。
晏泠气势汹汹，来者不善，阴鸷的面庞勾勒出更为锋利的棱角，混沌漆黑的眸子如临深渊。
直觉告诉林清月，晏泠的这股火气是要撒在绯雪身上的。
“王爷……”
“滚。”
晏泠没给林清月说话的机会。
林清月被晏泠的戾气所慑，瘦弱的身子止不住地发抖，但他还是鼓起勇气想为绯雪说句话，“王爷，绯雪他一天没吃东……”
啪！
不大的屋子里响起清脆的响声，林清月瞪大双眼，屏息凝神。
晏泠的巴掌就在耳边，却没能打到他脸上。
一双纤纤玉手及时握住了晏泠的手腕，看似纤弱细腻的玉指却格外有力量。
绯雪给了林清月一个眼神，林清月张皇失措地离开了房间。
终于，屋子里只剩绯雪和晏泠两个人。
“王爷这是发什么疯？”绯雪先开口问道。
晏泠抽出自己的手腕，冷笑:“你还有脸问本王？你前脚勾搭云殊，后脚诱惑寒秋，连北原首领的次子都当众向你提亲，甚至还让宋远之送了你定情信物？！”
白玉观音佩不知何时被晏泠轻而易举地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与此同时，绯雪腰间的衣带一松，衣裳自然敞开，露出诱人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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