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还有这好事？
这分明就是故意煽动舆论。
宋氏之所以这么做，无非是让杨氏服软，把姜锦带回去，不过母女两人已经心生嫌隙，宋氏随时可以挖墙脚。
大房还是会被她拿捏。
这算盘打的，隔着老远都能听到。
杨氏虽然性子软，听到旁人这样诋毁，也不禁红了脸，扶着肚子道：“我并没有想要抛弃谁，可锦儿已经被你教坏了，对我和她姐姐都心有怨恨，当初也是你教唆让她去二房，现在反倒是我的不是了？”
“姐姐，这话你说的可就过分了，当初月来对锦儿各种欺负，我实在心疼，看在姥爷的面子上，才把锦儿接到身边，可如今你们大房多次算接二房，我这囊中羞涩，也只能把锦儿送走。”
宋氏的口才实在好，简直能把黑的说成白的。
“你……”杨氏哑口无言，只觉肚子隐隐作痛。
“娘，你身怀有孕，别跟宋姨娘置气，她比你年纪轻些，自然不懂事。”姜月来气定神闲，伸手扶住杨氏。
宋氏脸色一变，被这么一个小辈说不懂事，这不是打她的脸嘛！
可偏偏从名义上来讲，杨氏是正妻，确实年长几岁，又无可反驳。
“不过宋姨娘可真是往自己脸上贴金，我与锦儿妹妹血浓于水，哪里有那么多嫌隙，分明就是有些人挑唆，既然都是一家人，老爷养在二房，锦儿想陪着也不过分。”“宋姨娘一口一个我娘亲弃女，可曾想过，大房也没沾姥爷的光，你现在非要把锦儿塞回二房，完全不顾老爷的颜面，难不成是想要老爷背上抛妻弃女的名声？”
宋姨娘一时语塞，完全没想到这一层，“姥爷并没有这个意思。”
“我娘亲身怀有孕，我身负重伤，锦儿性格顽劣，实在闹心。为了娘亲肚子里的孩子着想，恕我不愿同行，日后也少来招惹我们大房。”姜月来直接割袍。
她不指望姜家帮忙。
也不想两家人三番五次来惹她。
划清界限，就是最好的办法！
这么一番话下来，旁边看热闹的人也明白了，这简直是当家男人完美隐身，纯纯后院起火。
就算是流放路上，那也该男人顶天立地，凭什么来为难孤女寡母！一时间，宋氏被其他人的眼神看得无地自容。
姜月来又故意问：“姜锦，你是想跟着我们，还是跟着老爷？”
姜锦抓紧了宋姨娘的胳膊，面对关系一直不好的姜月来以及刚打了自己一巴掌的杨氏，她肯定选择二房。
“我，我要跟着爹，姨娘，我们回去吧，我不想再和她们说话了！”
杨氏听到这话，眼中再无光泽，满是寒心。
养了十几年的闺女，竟凉薄至此。
姜月来表情平淡，早有所料，若是姜锦还愿意回到大房，她念着对方还有点良心，也不会再阻拦。
可姜锦确实是个没心没肺的东西。
事已至此，宋姨娘就算还要争辩，也被这话给堵了回去，见势不对，给姜泽风使眼色，对方立刻摇晃姜天酬，低声在耳边说了些什么。
姜天酬脸色一变，沉着脸在儿子的搀扶下走过来，大声斥责：“杨氏，你现在是越来越大胆了，谁给你的胆子欺负婉玉，老子病重的时候，你连个影子都没有，一点三从四德都没有，娶了你真是晦气！”
说着，抬手就想掌掴杨氏。
杨氏下意识闭上眼，完全没有躲闪的意识。
可见姜天酬打她不少次！
姜月来脸色一变，只见身边一个身影灵活而过，动作利落，扬起一脚，踢向姜天酬的肩膀。
对方人在病中，实力相差悬殊，没看清楚眼前是谁，就被踹倒在地。
谢景厉声：“对女人动手，你的手不想要了吧！”
姜月来打了个配合，故意往前走了两步，一脚踩在姜天酬的手上，狠狠碾了两下，直到对方发出杀猪般的惨叫，这才慢慢抬脚，像是刚发现一般恍然大悟。
“爹，怎么是你啊，刚才我听到有狗在叫，想看看大白天哪来的野狗，怎么是爹爹啊？”
“你……”姜天酬手都被踩得破皮，疼得话都说不利索，宋氏和姜泽风慌忙扶他起来，“你们两个，他娘的是要造反吧，信不信老子休了你娘？”
“还有这好事？”姜月来夸张一笑，“真的假的，我这就去找官爷买纸笔，咱们现在就写？”
这老不死的，以为自己是个香饽饽？
杨氏要修养有修养，要样貌有样貌，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也就是年轻看走眼嫁给了这个下头男。
也不知道图什么。
图他好色花心，还是图他年纪大，图他不洗澡？
姜天酬被气得眼前一黑，差点撅过去，“写写，老子就权当娶了个泼妇，生了个杂种！”
“我是杂种，你又是什么？”姜月来挑眉，“别废话了，什么时候写休书，我和我娘等着呢。”
姜天酬正要说话。
宋氏凑在他耳边，不知说了什么，他脸色一变，狠狠瞪了姜月来母女二人一眼，竟也不再还嘴，四人悻悻而归。
姜月来没要到休书，有点遗憾。
不过这也不能急于一时。
她看了一眼围观群众，淡淡道：“都散了吧，没什么热闹可看。”
从此之后，二房再也没理由来找麻烦。
若有下次，可就不是现如今简简单单怼几句，定要让对方付出代价，杀鸡儆猴！
杨氏慢慢坐下，眼圈微微发红，“月儿，是不是娘做错了，怎么会把锦儿教成这样，和老爷也是十几年的情分，写休书也罢，竟抵不上宋氏一句话。”
“我这上半生，实在是糊涂啊。”
之前她觉得，姜锦不过是脾气大，拎不清，姜天酬对她冷漠，也是年纪大了，情分淡了的缘故。
可如今才觉得他们无药可救。
姜月来咬了口包子，“不是娘的错，而是一个被窝里睡不出两种人，咱们都知道宋氏不是好人，姜天酬和她臭味相投而已，至于姜锦……呵。”
杨氏叹了口气，抚摸着肚子，“是娘拖累了你。”
“娘不是拖累。”姜月来看着杨氏，目光略过谢景，语气坚定。
“我们三个，要好好活下去，活到沧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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