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谁是受害者？
李娘子瑟缩了一下，没敢说话。
也随着话音落地，一阵阴风吹来。
井里的腐臭之气，就算是盖着木板，现在也完全藏不住。
原本还在疑惑的张公子虎躯一震，定定地看着不远处的空地，语气又害怕，又痴迷：“小文……小文你来了。”
被李娘子叫来的张家人看到这一幕，原本以为找到救命良药的兴奋又转化为担忧不安，以及隐隐的恐惧。
李娘子吞咽口水，扯扯姜月来的衣袖，问道：“这位姑娘，现在该咋办，我看张公子好像又糊涂过去了。”就算是虎头，现在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胆小的女囚犯已经在发出惊恐的声音和啜泣。
他看了一眼女囚犯们，厉声：“把她们先带出去，别影响姜姑娘施法！”
姜锦面露不甘，大声：“姜月来，你要是没有真本事，就别去惹火，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这么一句话下来，惹得张家人对姜月来有了几分轻视和不相信，这小姑娘家家，真能成事？
姜月来冰冷的目光从姜锦身上掠过。
她实在是不明白，同样是从一个肚子里生出来的，姜锦怎么能蠢成这个样子？
她们现在算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
若是没有姜月来，所有女囚犯都得……
想到这里，其他女囚犯对姜锦纷纷不满起来，甚至推推搡搡地开始骂她。
姜锦依旧死不悔改，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大声的说：“我根本就没说错什么，你们别被她给骗了，我之前就被她算计过了， 她真的不是好东西。”
徐灿忍不住骂了一句，“蠢东西，谁管你和江姑娘有什么，要是没了姜姑娘，你就等着进妓院吧！”
“我……”姜锦猛然反应过来，脸上闪过一抹迷茫，随即后悔。
其他人也纷纷骂了起来。
姜锦心里是又后悔又委屈，气的不行。
万幸的是，姜月来并没有受这么一番话的影响，神色高深莫测。
“李娘子，要不你来告诉张府的贵客，小文是什么人？”
一听这话，李娘子一阵发抖，半天没吐出一个字，旁边其他几个姑娘也吓得脸色苍白，谁也不敢说话。
张府来的人是一位中年男子，看起来和张公子有几分相似，应该是他的父亲，张老爷。
张老爷也不是蠢货，嫌弃的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也察觉到了其中古怪之处，质问道：“莫不是你们迎春楼里出了什么事，连累到了我儿子？”
李娘子苦笑一声，连忙摆摆手，“张老爷别听这小姑娘胡说，你看刚才人家都说了，她就是弄虚作假，我刚才估计也是被骗了，还是让她赶紧走吧？”
若是能救张公子的命，那自然最好。
可如今就算明摆着说瞎话，李娘子也不肯说出实情，这其中的隐情反而更加耐人寻味。
一看这架势，虎头心里一急。
若是李娘子忽然翻脸，驱鬼的钱定然拿不到手，说不定原来卖姑娘的钱都没了，那他可就亏大了。
正要开口斥责姜月来不会说话，她神色淡淡的靠近，只说了一句话，就让虎头彻底安静，静观其变。
“你觉得是李娘子有钱，还是张老爷有钱？”
想都不用想，那定然是家大业大的张府。
转念一想，虎头瞬间改变了立场。
谁给的钱多，那就帮谁！
这般想着，虎头立刻看向李娘子，语气格外凶悍，“人命关天的事，你还不赶紧好好说，要是真的害了人家张公子的性命，你就等着天打雷劈吧！”
姜月来看了一眼张老爷，神情有了几分松动，张老爷和张公子都是清明之象，看起来并不应该沾染烟花之地。这其中竟然还有更深的故事？
张公子周围的黑气越来越重，像是要把他整个人吞没一般，姜月来甚至能通过黑气，隐隐看到一个人形，看起来是一个非常瘦弱的女人，身上带着浓浓的怨气。
她就是迎春楼闹鬼的根源。
应该称作——小文？
姜月来指尖一动，一抹白光弹射而出，小文的鬼影在众人面前浮现了一瞬间，虽然只是一瞬间，依旧把李娘子和其他一众姑娘吓得半死。
“啊——真的是她，真的是她！！！”
“她回来了，我不要待在这里了……我不要待在这里了！”
其中一个姑娘扭头就想跑。
走到院门口，却像是被一阵风吹倒，直接晕在地上。将一切看在眼里，李娘子也顾不得家丑不可外扬这句话，连忙抱住了姜月来的胳膊，几乎是哀求着说：“这位姑娘，我全都告诉你，你能不能让这个女鬼消失……往生或者烟消云散都可以！”
这女鬼的灵力并不算强。
拼尽力气，姜月来也是有一战之力。
但连续两次大战，对身体的损耗太大，若是能够和平解决，那就最好。
她想了想，看了一眼张老爷，两人对视一眼，在某种程度上已经成为了联盟。
“李娘子还是先把这件事情说清楚，我才能够决定如何对付，否则……我们这些没有因果的人还好，但你们楼里的姑娘，张公子，甚至是你，一个都跑不掉。”
其实这就完全是威胁了。
小文的鬼魂，不过就是最初级的怨魂，因为死的太过惨烈，怨气十足，所以才会缠上张公子，甚至还让人神志不清，无法离开迎春楼。
也就只能针对一个人而已。
而李娘子已经完全被吓晕了，顾不得她说话是不是真的，几乎是唉声叹气，“我说，唉，我全都说……其实这又说起来，也和我没关系，我也只是一个受害者而已。”
姜月来眼中神情未变，添了几分嘲讽。
受害者？
这话她说出来，自己恐怕都不信吧。
张老爷心疼的看了一眼脸色越来越差的张公子，看着李娘子的眼神，多了几分厌恶和警惕，严肃说：“你最好如实说出来，若是敢隐瞒，因此伤了我儿性命，我定然让你陪葬！”
简简单单一句话，足以证明张老爷在林县的只手遮天。
看来自己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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