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走看电影
陶穆将手伸向里衣，拿出了方才韩孟城交给他的东西。
一封未封严实的信。
简单的信封，没有写署名以及收件人。
打开来看，一张信纸上规规整整地写着几个名字。
陶穆神色大失，竟全部都是他陶军里身居要职的内部人员。
手渐渐缩紧，信纸被捏皱了一端。
这样一份名单，韩孟城的用意，他大概能猜到了。
陶穆将信收好，心中已有定夺。此时陶星衍探头往客厅里搜寻了一周，将陶森然叫到了后花园。
“做什么？”
“你看！”
陶星衍将那两张票像献宝一样唰地一声举在了陶森然面前。
“电影票，想去看电影？”
陶星衍点点头。
“只有两张吗？”陶森然问道。
“是……是啊，你和我两个人，有什么问题吗？”
陶星衍局促地看着姐姐，不会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吧，还是……她想拉上孟城哥？
“一会儿有蝶姐来。”
“什么，有蝶姐要来？来我们家？”
陶星衍看向手中的两张电影票:“那今晚你们？”
“对，今晚叫着有蝶姐一起去看电影，你再去弄一张电影票来。”
陶森然狐疑地看着他。
再去弄一张？陶星衍的大脑快速运转。
如果有蝶姐一起去，那么城哥势必不会有和姐姐单独相处的机会，可是和有蝶姐一起去看电影……
城哥？有蝶？有蝶？城哥？
傍晚，北亭不知名公馆，灯火通明。
张延亭抱着厚厚一堆文件向书房走。
从陶公馆回来以后，督军就开始工作，片刻都没有停下，甚至将今晚需要批阅的军文全都做了。
他现在要送去的，正是今晚最后一批。
张延亭晃了晃头，知道督军一向以工作为重，可这么着急赶批还是第一次。
不知是不是今晚有别的安排，督军不说，他也不敢问，只能听命令。
书房不似公馆外表那么洋式，架与藏书间，肆溢着文墨古卷气。
敲了门进去，明亮的灯光照着屋子。
韩孟城坐在桌前，举手投足细致沉稳，神色十分专注。
听到张延亭进来，落笔，合上文件。
脖颈略感酸痛，他左右扭了扭。
过度的工作使他看起来有些疲倦，张延亭放下手中的文件，关心的话还未说出口，韩孟城又提起了笔。
他讪讪地收住嘴，默不作声地收拾起批阅好的军文。
“几时了？”韩孟城低着头问。张延亭看向落地钟:“快七点了。”
韩孟城闻声，加快了速度。
钟声响起，七点整，他收了手中的笔。
张延亭见状也将文件放置一旁，等候督军的吩咐。
“备车，要快。”
不一会儿，公馆外就停好了三辆车。
除了韩孟城要坐的那一辆车外，还加了两辆车的士兵。
“不带人，撤了。”
张延亭也不知道督军要去哪里，只觉得带兵安全些。
“督军，这北亭毕竟不是我们的地盘，出门还得留个心眼，何况这吴之雄刚吃了亏，难保不在等着钻您的空子呢。”
说完，张延亭偷偷去看督军的脸色。他记得自己刚入军之初，督军曾教育他说，要敢说敢做；刚做副官时，督军告诉他有什么想法就要说出来。
从那时起张延亭就暗暗发誓，他一定做到敢说敢做，要时刻提醒督军不被外物所迷惑，导致判断失准。
韩孟城手一抬，张延亭下意识地躲了一下。
“把人全部撤了，只留司机和你，若真有危险，只需你一人送死，我带着司机便可全身而退。”
张延亭淡淡的笑凝固在脸上，督军的话着实让他的心跳露了半拍。
小指轻微地抽搐了一下，依他这几年的经验来看，此时应该拍个马屁。
“属下明白了，督军定是已经有了万全的准备才会下这样的命令。”
“属下这就去撤人。”张延亭抱了抱拳，还未等韩孟城应声，就径直走向了载满士兵的两辆车。
撤完人，韩孟城已经坐进了车里，张延亭随即也坐到了副驾驶座。
坐在驾驶座的司机正是下午送陶森然离开的那一个。
“督军，去哪？”张延亭转过头问道。
韩孟城拿出电影票递给了司机。
司机是土生土长的北亭人，他定睛一看，电影票上的电影院是在北亭的秀丽广场那里。
司机将电影票还给督军，和张延亭四目相对。
两人默契地没有作声，发动开关，车子在暗夜里扬长而去。
此时正是晚饭过后的时间，秀丽广场熙熙攘攘，好不热闹。韩孟城将张延亭和司机都丢在了车里，自己一个人站在路灯下等着。
灯光打在他身上，白皙俊美的脸，修长的身影和不凡的气质惹来了不少目光的停留。
“啧啧啧，我们督军的魅力果然势不可挡啊。”张延亭在车上赞叹着。
“张副官，督军让我们远远地等着，我们就这样明目张胆地把车开到这里，真的好吗？”
司机小心翼翼地问道。
张延亭目不转睛地盯着路灯下的身影，“怕什么，只有在这里我们才能看得清楚，才能做督军第一次约会的见证啊！”
“哎别说话了，是陶小姐，陶小姐来了。”张延亭做出噤声的手势。
司机喉咙深深地滚动了一下，也跟着张延亭一起趴着看。
韩孟城看着等待的身影从路的另一边出现，微微眯起了眼，三个人？
陶森然拢了拢外套，还是冷了些。
她原本想带着父亲一起来看电影，可这第四张电影票陶星衍弄了半天也没弄来。
还未走近，陶星衍就招着手喊道:“城哥，城哥。”
苏有蝶顺着目光看去，路灯下站着的是一个裹在黑色大衣里的男子，颇觉眼熟。
回头看到陶森然也在看向那人。
她低声问:“认识？”
陶森然点点头:“是韩孟城。”
“他怎么来北亭了？”
苏有蝶疑惑地看着韩孟城。
“许是有事要办，昨晚在梨园，你也见过的。”
须臾间，已走至眼前。“城哥，好巧啊！”
“嗯！”
陶星衍摸摸鼻头，看向苏有蝶介绍道:“这是苏小姐”，“有蝶姐，这是我的，呃”。
苏有蝶笑道:“你的，你的什么？”
“咳咳。”陶森然咳嗽了两声。
韩孟城伸出手:“苏小姐好，在下韩孟城。”
“韩公子客气了，叫我苏有蝶就好。”
陶星衍眨巴着眼睛真诚地问：“城哥，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啊？”
韩孟城的目光在苏有蝶身上转了一圈，好笑地看向陶星衍，意思很明显，你坑我呢？
陶星衍心虚地别开了头。
韩孟城拿出电影票，陶星衍立刻回应道:“你怎么一个人来看电影，不如……和我们一起吧。”
陶星衍暗暗扶了一下自己虚晃的身心，直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够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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