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 字条来源
“姑娘，奴婢去外头守着，您与聂首座稍坐坐。”
兰芝熟知自家姑娘的性子，将人领进来才觑见王宁锦不同以往的神色，便躬身退了出去。
聂首座起先对王宁锦便没个好印象，说是厌恶也不为过，可心中始终记挂着崇文侯府外王宁锦的丫鬟递给他的那张字条。
聂师父，好好活下去。
君行谨的字迹，君行谨的口吻，错不了！
那是他在这形单影只孤寡到头的一辈子中，唯一的牵挂。
现下这情形，说是他有求于王宁锦也不为过，聂首座难得地拘束起来。王宁锦偏头觑了眼门口，听着不小的掩门声并兰芝渐远的脚步声，神色渐松。
“聂首座请。”
王宁锦看向跟右侧不远处的红木交椅。
聂首座撩起衣摆平稳落座，他素来性子寡淡，不善与人交际，逢人常说的那些个无用的场面话儿更是不用提。
这一时半会儿竟有些不知如何开口。
聂首座不言语，王宁锦也没有做声儿的打算，两人就这么对坐无言一味轻一下儿浅一下儿地啄着茶水。
“咳咳！”
聂首座终是捱不住，轻咳了两声儿，一句三顿地开了口。
“九姑娘……崇文侯府外……那张字条是打哪儿来的……你可否告知老夫？”聂首座希冀地看向王宁锦，不过短短的一句话儿，聂首座足足喘了三口气。
王宁锦搁在书案边儿的手缓缓收紧，面上却不动声色地报以浅笑。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罢了。”
闻言，聂首座布满皱纹的脸猛地涨红，呼吸都粗重了几分，双眼瞪得滚圆，一眨不眨地将王宁锦瞧着，追问道。
“九姑娘是受何人所托？”
聂首座此刻的表情便如一个遭逢海难的渔民，乍见浮木绝处逢生，满眼的不可置信小心翼翼。
王宁锦心底一叹，眸光深处极快地掠过一抹歉然。
“出自郡主之手，着姬非白代为转交。”
她终是没能对着这个为她豁出性命的师父和盘托出。聂首座此人骨子里便是不化的顽固执拗，若他得知她的身份，哪怕是打断她的腿，强绑也必要将她带得远远的。
聂首座似是未想到王宁锦的回答，先是怔了怔，旋即铺天盖地的失望朝他涌来，砸得他身子都晃了晃。
姬王府的尘世子手眼通天，那丫头去前能留下一张字条交予他手又有何稀罕？
自己还痴心妄想什么呢？
那个小丫头是他亲眼看着身首异处的。
难道还能死而复生不成？
聂首座心里发苦，自嘲似的扯了扯嘴角。
“上了年纪果然是不中用了，打扰九姑娘了。”
语毕，撑着交椅扶手缓缓起身。
王宁锦看着聂首座整个人如泄了气一般的颤颤巍巍的身形，眼中痛色一闪而过，语声如常道。
“聂首座，我与郡主虽无甚交情，但她既留下那样一张字条，便是希望你能珍重自个儿，即便你真想为她报仇，也大可不必搭进自己去。”
“若是聂首座愿意，咱们不妨谈个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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