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准备
“你说……郡主去三皇子府了?!”华安长公主刚下朝回来,椅子还没坐热,听到这个消息立马变了脸色,眼风扫过去,“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把郡主接回来!”
“不用了。”秦清从外头进来,先低头认错,“是女儿鲁莽了,阿娘要打要罚,绝无二话。”
秦清从三皇子府出来,又去康王府接了秦沅,路上难免耗了些时辰,再晚一些,秦衡秦湛他们也要回家了。
面对阿娘一个人的怒火,总比要面对一家子的念叨来的轻松。
“你倒是乖觉。”华安长公主冷哼一声,见她毫发无伤,那点子火气也消失的一干二净,“知道自己鲁莽,还明知故犯,真嫌命太长了是不是?”
若是旁人,知道母亲疼爱自己必定不忍心责怪,撒娇几句也就混过去了。但秦清不是个会甜言蜜语的人,挨训之后,还格外认真地和华安长公主解释:“常言道,凡有血气,皆有争心。三皇子欺人太甚,女儿不过是以牙还牙,除此之外,并无过分之举。”
“……”
秦沅幽幽道:“是呢,阿姐也只是砍了三皇子一刀,多一刀都是没有的。”
华安长公主气笑了:“你还觉得自己宽宏大量了是不是?”
秦清这下不吭声了,抿着嘴低下头,一副任凭阿娘责罚的模样。
她知道自己或许过于冲动,但在这件事上,她没有半点后悔。
华安长公主没好气道:“就知道心疼他是不是?今日在朝上,你阿娘我都快被谢策他爹气死了。”
秦清“啊”了一声,发生了什么?
华安长公主道:“那个谢伯坚,疯狗似的乱咬人,真当我不会秋后算账是不是?”
能让华安长公主这么生气,却又不直接说出来的,恐怕是和秦清有关。
秦沅状似无意道:“阿娘别生气,当心气坏了身子。父债子偿,想必康王世子那么孝顺的人,一定不会眼睁睁看着康王得罪您的。”
华安长公主看了秦沅一眼,笑了。
秦沅也笑,杏眼弯弯,无辜感十足。
“阿娘……”秦清有点担心,她当然不会真的认为华安长公主和康王闹掰了,可就算是做给旁人看,她这突然去三皇子府替谢策出气的举动,是不是也会给华安长公主造成一些麻烦?
“没你事。”华安长公主道,秦清是秦清,她是她,女儿长大了有自己的主见不是很正常?明章帝若要兴师问罪,正好,她还憋着一肚子火呢。当初硬是要把谢策塞过来的也是他,口口声声为谢策说好话,他自己疼爱谢策,也要别人跟着一起迁就,如今一朝翻脸,难不成还想接着委屈她女儿?
华安长公主点了点秦清的眉心,“也不看看自己脸色多难看,今日的药吃了吗?若闲着空,就帮阿娘做点事。”
秦清想也没想就点头答应,“好。”
真乖。华安长公主摸了摸她的脸,另一只手则揽住了秦沅的肩膀,道:“瞧这样子,惠贵妃怕是过不了多久就要‘病愈’了,正好你阿婆这几日念叨你们,安安去宫里小住一段时日吧,多看着点皇后,这紧要关头,太子也分身乏术,别又叫人给当了靶子使。”秦沅沉默了一下,不知想到什么,温顺应下:“好。”
华安长公主又道:“我新得了一支商队,走南闯北,人手都是得力的,只现下还没想好叫他们做什么。”
说这话时,她目光落在秦清身上。
秦清犹豫了一下,“那阿娘,可有什么需求?”
她想的很简单,华安长公主需要什么,就补什么。商队可用的范围很大,并不局限于“商”。
华安长公主笑道:“咱们家是家底丰厚,可也不嫌钱多,你阿兄他们娶妻要聘礼,你们两个日后嫁人,阿娘也要为你们备下十里红妆。至于其他,你自己琢磨着吧。”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秦清再听不明白,也枉费母亲的教导。从谢策被伤的那一剑开始,盛京就注定不会再同以往一般风平浪静。
很多事情,都要开始着手准备了。
明面上,康王府所有的荣宠都来自于明章帝,如今三皇子与谢策不死不休,明章帝的态度又模糊不定,但从他对秦徽的处罚上看,也能发现谢策失宠。
只有少数人知道康王的出身,不用明章帝,谢策本就是谢氏嫡系子孙,真要论血脉,还指不定谁高贵呢!换做二十年前,皇室想要娶谢氏女为妻,哪怕是庶出,都高攀不起。
也就华安长公主出息一些,否则谢政也瞧不上秦清。
再说回来,自打谢策从丰城回来,和太子殿下的关系也变得岌岌可危,本就是人嫌狗厌,若没了明章帝的疼爱,只怕是要人人都来踩上一脚了。可惜秦清已经与他有了婚约,这个关头想要撇清关系都不能够。明章帝也不想闹得太难看,无论如何都是要顾及面子的。
秦清知道谢策私底下有做什么,她也大胆想过,倘若有朝一日储位不稳,该当如何?太子和谢策都不会让自己陷于孤立无援的境地,盛京的局面她插不上手,那么其他地方呢?
阿娘新得的这支商队,无异于一把好刀。
一来,商队走南闯北做生意,只要背后主子靠谱、老天爷赏脸,通常都能赚的盆满钵满。就拿北疆为例,盛京的最普通的农产运到北疆,都要翻上十倍不止,更不要说北疆人渴求的竹简文化。
他们狼子野心,企图打败凛朝,不就是想要这片富饶的土地和传承千年的文化知识?
二来,行商多为人所看不起,寻常人也不会防范他们。商队走南闯北,就是上位者最好的耳目!往小了说,华安长公主若是想知道地方人情,总比问地方官来的方便,往大了说,那些当地盘根错节的世家,私底下的勾当还能瞒得了一辈子不成?
有些秘密,若是用好了,也能起到意料之外的效果。
这世道,钱粮缺一不可,人手也是重中之重。
谁也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个会先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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