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落空
“你们……认识？”
“你们认识？”
异口同声的话，打破了诡异的气氛。
不同于秦清迟疑的问句，谢婠婠语气略急，她看了看手足无措的五皇子，又看了看眼中盈着欢喜的秦沅，心情不知为何低落下去。
圆润清澈的小鹿眼藏不住难过，她欲言又止，但见秦沅一眨不眨地看着五皇子的秦沅，忽然什么也说不出。
她知道安安很好，只要她想，没有人会拒绝与她做朋友。
可她没想到，才这么一段时间，安安就又认识了其他人。而且……她好像很喜欢这个五皇子。
秦沅走到秦清身边，亲密地挽住她的手，甜甜地喊了一声“阿姐”，话是对着秦清说，但眼睛依旧没离开秦彻。
“我在皇后娘娘那见过几次五殿下，他……是个很好的人。”
说完，抿嘴露出不好意思的羞赧笑意。
她看着五皇子，含羞带怯的眼眸都仿佛有了光，眉眼间是藏不住的欢喜。
这下，连秦清都变了脸色。
她冷冷地看了眼惶惶不安的五皇子，握住秦沅的手，柔声道：“我们安安也很好。”
她原先只是觉得五皇子行为举止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怪异，让人心生戒备，方才又亲眼见到他被人轻贱，即便是再铁石心肠的人也难免叹息不忍。
但这并不代表她就愿意看着秦沅对五皇子露出这种神情。
她无法不去深想，是不是五皇子做了什么蛊惑了秦沅。
糟糕！
五皇子怯生生地看着她们，因秦沅莫名其妙的善意，脸上适时露出一丝茫然，实则心跳如雷。
他自认从前与秦沅素不相识、毫无瓜葛，她为何屡次戒备他？
是的，戒备。
秦彻能感觉出来，秦沅根本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么喜欢他。相反，她好像很了解他，对他怀着难以想象的戒备防范。
但真要说厌恶憎恨，却又是没有的。
这个人……真奇怪。
谢婠婠慢吞吞道：“五殿下，你不回去吗？”
秦沅瞥她一眼，多日不见，长进了，脑子也灵光了。
秦彻抿了抿唇，再次低声道谢，只给他们留下一个可怜落寞的背影。
谢婠婠不高兴地嘟囔：“人都走远了，安安还要看到什么时候？臭安安。”
秦沅立马和秦清告状，“阿姐，她骂我。”
谢婠婠叫道：“我才没有！明明、明明是安安先不理我的！”
“我什么时候不理你了？”
“刚刚！”谢婠婠回答的理直气壮且幽怨无比，她难得脸上露出伤心的表情，就差写上“我不高兴”四个字。
她控诉道：“你一来，就和五殿下说话，眼睛也只看着他。”阿姐还在身边，秦沅露出不解，故意道：“五殿下很好啊，我为什么不能看他？婠婠，你是不是误会什么啦？”
谢婠婠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很难过，她小声道：“臭安安。”
“阿姐你看，她又骂人。”秦沅可怜巴巴地看着秦清，“你管不管呀。”
“清官难断家务事。”秦清道，“管不了。”
谢婠婠自认为找到了靠山，还朝秦沅哼了一声，抱住了秦清另一只手，“嫂嫂，我们走。”
好啊，长本事了。
秦沅不怒反笑，在心里给她记上一笔，边走边说：“阿姐，五皇子真的很让人心疼，我能不能帮帮他呀？”
谢婠婠鼓着两腮，明明这句话她也说过，但听到秦沅这么说，就让人很不高兴。臭安安、臭安安、臭安安……
她都没有对她这么关心过！
谢婠婠可怜巴巴看着秦清，嫂嫂可不可以不要答应安安呀。
如她所愿。
秦清没有点头，只道：“快走吧，阿婆还在等我们。”
也算是拒绝了。
谢婠婠：耶！
嫂嫂最疼的就是她了！
比起欢天喜地的谢婠婠，秦沅低低地“哦”了一声，脸上难掩失落。
心里大大松了口气。
秦彻这个两面人不是还想接近阿姐吗？
她就反其道而行之。果然，本来还有一丝怜惜的阿姐现在只剩下对秦彻的怀疑。
其实也不能怪秦彻。
毕竟长公主府上下，除了一个秦清，其他人看着都不太好糊弄。
更遑论长宁郡主是出了名的疼爱妹妹，无论是从前的韩云韵，还是如今的秦沅。
她心软、孱弱，只要博得她的怜惜，那是最好的切入口。
康王世子，不也是这样做的吗？
可惜秦沅对他知根知底，那些路数蒙着眼睛都能想起来，几乎时刻防备着，不让秦彻有机会接近秦清。
铩羽而归的秦彻回到他那个僻静荒凉的溯源居。
扫着落叶的内侍抬起头，见他回来，忙迎上前：“殿下，御膳房刚让人送来了膳食，您先用饭吧。”
秦彻摇了摇头，哪有心思吃。
内侍听到外面的风言风语，小心翼翼道：“殿下，三殿下那……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秦彻淡淡道：“大概是惠贵妃和他说了什么吧。”
内侍唉声叹气，又想起他出去的另一个目的，“那长宁郡主，可有……”
秦彻一语不发，眼睑落下一片阴影，他想起秦清的漠然，又阴郁了几分。
“没事没事。”内侍安慰道，“一定会有办法的。”
这话说的干巴，可见他自己都没什么底气。
哎，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长宁郡主生来尊贵，本就难以接近，这惠贵妃又好死不死和三皇子说了那些话。知道秦彻的身世后，三皇子才明白为什么就连太子都对这个小可怜似的五皇子放任不管。偏他要之斗气，去做那好兄长，若非惠贵妃敲醒，只怕什么时候遭了明章帝厌恶都不知道！
秦彻不去寻秦徽还好，寻了就是吃冷脸，还遭了好一通冷嘲热讽，简直就是拿他当出气筒。
好在秦彻都已经习惯了。
他只是有些不甘心。
秦沅……真是最大的变数！
秦彻挫败地低下头。
屋内飘来香味，四菜一汤还热乎着。长宁郡主的一句话，比他整个人都要来的让人重视。
你看，老天就是这么不公平。
有人生来尊贵，有人卑贱如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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