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九月十号，唐西陆从阳城回到南江，到家时已经到了后半夜。
原本宋雅百般请求希望留在唐西陆身边，但唐西陆碍于自己的身份，生怕宋雅会在家里发现异常，索性无情拒绝，把宋雅从艺人助理彻底变成了经纪人助理。
“西旻姐，那我明天来接你。”
宋雅鼻子眼泪一大把，最终被梁知强制带走。莫怪唐西陆无情，实在是现实无奈。
回到家，她将房门推开，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将客厅点亮。唐西陆将灯打开，暗自叹了口气。过分的喧闹后，只一丝宁静便让人觉得孤寂。她泡了一个热水澡，收拾好后才看到有个迟蔚蓝的未接视频。
她回拨过去，不到三秒对方接通。
“陆陆，这个点还没睡啊？”
对面的女人穿着性感火辣，虽然冲着手机大喊，却也挡不住背景音乐的嘈杂。她知道，迟蔚蓝又去泡吧了。
“你也知道这个点我该睡了，那你还给我打电话干嘛。”
唐西陆恨不得从屏幕里爬过去揍她一顿。
“人家这不是想你了嘛。”
造作！
“别说废话，有何贵干。”她没时间和迟蔚蓝闲聊，明天还有一堆事儿要做，
迟蔚蓝恢复正经，坐在真皮沙发上，冲着屏幕里的人说：“Charlie老师让我催你，第三季度的设计图赶紧交，不然你别想毕业了。”
迟蔚蓝不提还好，经她这么一提醒，唐西陆才想起来设计稿这件大事，脑海里也出现了Charlie那张严肃高冷的脸。
她眨着大眼睛，故作委屈，冲迟蔚蓝卖萌道，“夏夏，你能不能．．．”
帮帮人家？
话还没说完，迟蔚蓝就满脸拒绝，“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上次被发现，我已经很惨了。不过告诉你个好消息，你的画展他也去看了，而且他让我跟你说从这幅画里寻找灵感。”
唐西陆将视频设成免提状态，回到聊天界面看到一张油画——海域中珊瑚礁景。远看是珊瑚礁，但仔细一看便能发现珊瑚礁是由一只只蓝闪蝶组成，在海底下散发着幽蓝色的光晕。
“喂？有没有听到我说话？”唐西陆突然来了灵感，从抽屉里拿出画纸和铅笔，“夏夏，我先不跟你说了。你帮我捎个话，就说月底前我一定给他一个完美的答复。”
挂完电话，唐西陆便坐在地上静心作画，一点一线勾勒着自己心中所感所想。
人类眼中的海妖是什么样？
是躲在礁石背后用声音引诱渔夫的妙龄人鱼？还是面目可憎食人血肉的夜叉？又或是沉睡海底恒古千年不曾觉醒的深海巨兽？
她曾是一只茧中蝴蝶，渴望自由。于是冲破束缚，归于大海，化作海域上的珊瑚礁，。海的儿女称她为蝴蝶夫人，无知的水手将她视作海妖蝴蝶。
她高贵、疏离、神秘，带着身前的秘密，没有人知道她的从前，但总有人因她此时的美丽爱上她。
不知过了多久，等唐西陆再次醒过来时已经到了中午。她看着手中的稿子，满意的点点头，终于不负她熬了一宿。
她将稿纸放在茶几上，起身伸了个懒腰走进洗漱间。
下午有个剧本要谈，同样是悬疑题材，却比她之前看过的更好。
当然，如果不是沈严节从中作梗，她会有更好的选择。但如今，她没有太多选择，有个合适的剧本，她没必要挑挑拣拣。
唐西陆一边吃饭，一边看着那人的生平履历。
何哲，男，27岁，著名编剧、制作人，星汉灿烂工作室负责人，历史作品《无恙》、《谁主沉浮》、《宜其室家》、《九问》．．．曾任星芒娱乐影视文化公司总监。
她差点被呛到。
又是星芒。看来顾郢椿他们几人的势力不小，自己接触到的任何事情总跟他们撇不开关系。
和梁知聚头之后，两人便去往约定地点。原本傅衡也在，但手头有个重要会议，无法脱身。
出于先前的教训，他们并没约在沈严节的势力范围内，而是直接约在了恒星集团楼下的咖啡馆。
唐西陆等了好一会儿，何哲才不紧不慢赶到。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何哲虽然说着抱歉，但语气和他傲慢的表情丝毫不带一点因迟到而表现出的歉意。
唐西陆坐在梁知身旁，低头看了一眼手表，何哲迟到了整整二十分钟。这是对她一个时间概念极为认真的人的挑衅。
她原本想离开，如果不是傅衡和梁知觉得何哲的剧本写得好，她才不会忍到现在。“何先生公务繁忙可以理解。不如我们直接切入正题？”
不拖沓是梁知一贯的作风。
“您的剧本在市场这个数。”
唐西陆跟何哲一同看去，50w？
她不了解市场行情，但从何哲发绿的脸就知道这个价格是何哲所不满意的。
看着梁知扬起笑容，她猜测大概是梁知和傅衡联合好故意压价了。
“梁知，你怕是忘了今天来的目的。我说了，剧本不卖，我要的是你们的合作和投资。”
何哲语气有些不乐意。
“何先生，你别嫌我说话难听。您这本子确实是顶级作品，听说还耗费了您两年心血。您有这么大的反应我可以理解。但是，如今您的影响力大不如前。您觉得您能带动市场多少流量呢？”如今的行情，本子质量好不好，已经不是观众最为重视的。观众更在乎的是主演是谁，班底是谁。即使内容烂的像一坨屎，只要有他们喜欢的艺人，那也能边吐槽边咽下去。
虽然梁知也不认可这种现象，但现实却是如此。重流量．轻剧情已经是大势所趋。
“梁知，你身为经纪人竟然说这种话！”
何哲坐不住，几近发飙。
“对不起，我只服务于己方利益。何先生，您背叛星芒时就该想到今天。自命清高、有恃无恐的下场，该是您去承担的。”
何哲取下眼镜，揉了揉眉心，对梁知冷笑道，“呵，我背叛星芒？那你呢？你从星芒离职的原因又是什么？不能说顾郢椿刻薄你了吧？”
何哲此言一出，让坐在一旁的唐西陆极为惊讶。梁知竟然也是星芒的！她果然和顾郢椿熟知！唐西陆坐在座位上感觉自己要爆发了。她觉得自己像个傻子被所有人耍的团团转。
“何先生，这是我的个人职业规划。还希望何先生先考虑剧本的事情，如果可以，我们马上签合同。”
梁知比以往都要沉着冷静，这是唐西陆第一次见到梁知身为经纪人时与他人谈合作时的表现。
“梁知，虽然我们很长时间不见了。但你的手段我还是清楚的。我可以一分钱不要，但这次项目我要全程参与，最终盈利我只抽一成，不算贪心吧？”
唐西陆默默看着二人僵持，一时不知道自己来的作用是什么。
“何哲，你这叫白日做梦。”
“呵，我虽然落魄，但不至于任人宰割。除了你，还有很多人等着这本子。它真正的价值有多少，你我心知肚明。我之所以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是因为顾郢椿跟我作对。但你们不一样．．．”
“你想说什么？”
何哲笑笑，继续说：“我知道沈严节和你们的恩怨。他们不会给唐西旻任何一个翻身的机会，但我可以帮助她。一个优质的演员，一个优质的剧本再加一个顶级制作，你觉得效果会是什么？”
必然大爆，轰动娱乐圈！
这道理梁知也懂，但她不容何哲把控全局，“何哲，如果你的聪明用对地方，早就不是现在这样了。”
“人有失足，马有失蹄。现在醒悟，为时不晚。你好好考虑考虑。”
何总从未有过的得意。
“不用考虑了，你要的太多了。”梁知起身拉着唐西陆就要走，只听到何哲扬声说道，“梁知，你们会后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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