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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隽之终于回神,睇着面前这张近在咫尺的人儿,那认真凝重的表情,令他的眼神又闪了一闪,才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我能有什么把柄能落于人手?”
“没有吗?”
云沁目光一煞不煞的盯着,自然是不信的:
“那你今天的反常,是因为什么?”
这一问,令他难以辩驳。
事实上,他的确反常了,而且反常到让人难以理解的地部,正常女人,在经历了今天这样荒唐的事以后,都会愤怒。他的妻子,还能保持着现在这样一种冷静客观的心态,并且得出了这样一个总结,只因为她是云沁。
龙隽之沉默了一下,双手轻轻拢上了她的肩,她却在他碰到她时,退了开去,还皱了一下眉头,他跟着皱了一下:“沁儿……”
“别碰我,至少现在不要碰。你身上有她的味道。”
她说。
说什么凤无双怀他孩子,她倒没多少感觉,可他抱凤无双这件事,是她亲眼目睹的,这就像根刺,扎痛了她。
他的手,僵在了半空,忽然想到自己刚刚有抱过凤无双。
“待会儿,我会去洗干净!”
他乖乖的说,语气带着一种讨饶式的表白。
她深吸了一口气,严肃指出:“现在不是洗不洗干净的问题。是你有事想瞒我!”
龙隽之又沉默了一下,似乎是在想措词,好半会儿才就:“沁儿,这件事,交给我全全负责好不好,你不需要去过问。相信我,我会完美解决这件事的,而你现在的任务是,好好的养胎,好好的待产,其他什么都不要多想……”
“Stop,我还是那句话,你确定你能解决得了吗?而且,您觉得,面对现在这种情况,我还应该继续装聋作哑么?”
现在的情况是,他和她一起陷在连连挨打的局面里,如果她不采取行动,皇后的威信,荡然无存,帝后感情危机,将会导致百官以及国民对新国产生不信任感,从而影响东越国繁荣稳定。所谓家和万事兴。帝家也一样。后宫不宁,纷争便多。她“隐居”于这深宫之中,只为了兴家国,若出现动荡,那她的韬光养晦,就失去了意义。
“给我时间!”他一再的重申这个要求:“你置身事外,不要插手……”
她有些听不下去了,咄咄逼人的打断,问:“凤无双肚子的孩子是谁的?查清楚了?”
龙隽之见她不肯罢休,挺无奈,语气顿了一下,知道不回答,会惹怒她,只好乖乖道:
“我在查!”
“是什么原因导致你你选择了默认?”
“这当中的道理,以后我会一一和你解释,可以吗?”
他再度避开了这个问题。
明明没有做过的事,他却在人面上不为自己辩说了一句,让所有人生了误会,云沁觉得这当中的问题太大太大了。
她也沉默了下来,心头的疑云那是越滚越大,越来越浓——这男人,在她面前从来就不曾避讳过什么,今天,他说话如此吞吞吐吐,到底为了哪桩呀?
沉沉吐一口气,她,凌乱了了。
“现在轮到我来问了,沁儿,刚刚怎么回事?”
之前,他和女儿说话,那一幕,没有看清,等听得尖叫的时候,凤无双已经在地上。这个意外,发生的有点匪夷所思,也始料未及。他深信,她不是那种人,必是发生了什么,令她不得不做出这种反应。
“凤无双在撞向我之前,有一根冰芒先一步射了过来。你看……”
云沁摊开了素手,那皓玉似的手心,有血点暴露到了龙隽之视线里:“所幸这是无毒的,如果这是用毒汗制的,这一刻,你老婆我已经是一具死尸……”
她会将凤无双打飞出去,全是自我防护的本能反应,会闹出“人命”,真算是一场意外。
龙隽之立即抓住了她的手检查,眼神变的深而利,那黑黝黝的目光,闪烁着愤怒的火花。
“疼吗?”
“不疼!”
她摇头:“还好只是虚惊一场……所以,隽之,告诉我吧,这是怎么一回事?我们联手,才能更好的作出准确的判断!”
一找到机会,她就想逼出他心头的盘算。
龙隽之迟疑了一下地,才道: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我也在查。”
“那先把你知道的事,全告诉我!”
龙隽之又沉默,放掉了她的手:“你先回帝楼去,带上九五和绮歌,我会在帝楼附近加派人手,整个皇宫,我也会加强戒备的。”
“你还是不肯告诉我!”
她的眉心皱越发的深了!
“乖了,今天,你累了一天,早点回去歇下吧!我去去锦慈宫那边……晚些时候,我会去找你!”
他拍了拍她的肩,没有再说什么,往外而去,没一会儿,他进了重华楼主殿门,传了一句命令下去:“众爱卿辛苦了。今日不如就在宫里歇一晚。阿群,带大长公主,驸马,毛将军他们到采风阁坐下,待会儿,朕会过去,另有事要问一问!”
云沁听完他的命令,眯了眯了眼,转身跟了出去,只看到阿群领着殿中其他人都往外走了出去。
她站定在珠帘拐弯处,看到毛传芳往走在最后二个,回头冲站在龙案处瞄了一瞄:那边,凤九五抱胸坐在刚刚凤无双摔下来的地方,而金绮歌则托着下巴,在那里眨巴着那边明媚的大眼睛,正在研究陷入沉思的凤九五。
去而复回的公冶长勾了勾那薄唇,走了过来,和他的两个兄长一并围过来,几个人说了几句话,随后离去。走在最后的是毛平山,他没有马上走,又环视这重华楼一圈,这才冲龙隽之行了一礼,离去。
接着,龙隽之带着岳阳,头也不回往外走了出去。
皇太后白若芷没有走,静静的站在主位之上,岳离冲云沁走了过去,说:“娘娘,夜色不早,卑职送您回去歇下吧!这里,皇上说了,让卑职围起来……”
“嗯……”
她点点头,目光落在儿子身上,这小子正好抬了头,还冲她招了招手。
“母后!”
她走了过去,小小的手,牵住了她的,把她的头拉下来,指了指龙案:“您看……”
雕龙盘凤的餐几脚上,一细芒似的闪光点在灯光下一跳一跳的动着。
她低头瞄了瞄,心头微微一惊,是一种比绣花针还要细小的暗器,打出来的时候,没有多么声波震动,来的悄无声息,和那“冰芒”针一样,行若鬼魅,叫人防不胜防……想到刚刚凤无双在跌倒之前,呀的低呼了一声,再看看这暗器扎的在地方,她有了一个联想:凤无双跌倒,也是被人暗算的。
起初,她以为,是凤无双在兴风作浪;现在看上去,凤无双也许也是受害者,而是另有人在暗处作怪陷害——隽之将重华楼里所有人留在宫里,必也是认定真正的凶手就藏在这些人当中。
很显然,这件事,已经晋升为政治暗斗事件——
可问题是,在场之人,无论大长公主一家子,还是毛传平爷孙俩,都是新政权的拥护者,对隽之怀着十二万分的支持,如何能在暗中使绊儿。
又或者,这底下藏着一些见不得光的事,藏于暗处的那个人,为了他的某项利益,而不得不铤而走险,用其伪善伪忠,将她和隽之都蒙在了鼓里。人心是最难猜测的。毕竟隔着肚皮。如今,隽之时日尚浅,对他们的了解不够透彻。之所以会对他们这些人加以重用,一半原因是他们全都是太皇太后的移交过来的人。因为皇太皇后,他们才建立了信任关系。而这样一种关系,能不能经得起考验,其实是很难预测。
“娘,看来,接下去,我们有得忙。要是,不把这根刺挑出来,咱家家宅不宁!”
凤九五认真严肃的说。
“娘亲,小三都不会有好下场的,何况还是那些没脸没皮、自以为是、不自量力的小三,早晚,她会为她今天的所作作为痛哭流泣……”
囡囡,抱着她的大腿,仰着小头,安慰着。
这一对可爱的宝贝啊,真贴她的心。
她不由得微一笑,坐到台阶上,将可爱的女儿搂进怀,亲了一下:她的人生,好不容易有了今日这样一种圆满,她当然不会允许任何人来破坏他们一家子的幸福。奋起悍卫他们的家,是他们必须做的。
回帝楼的途中,她看着一双儿女在面前替自己提灯引路,心里很是欣慰。
她一直很遗憾啊,囡囡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也幸庆小狐已死,关于囡囡的身世,再也无从查明,她不必担心有一天,平空迸出一对夫妻,将囡囡认回去,带出她的生活……
这一路走着,她想了很多,思绪滚滚,惊涛骇浪似的,最后脑子里突然冒出这样一个想法:
囡囡的亲生父母,会不会有可能来自东越国某一大族,想当初小狐让人入西沧帝宫抢人,虽是为了报复她,但如果囡囡的身份仅仅只是寻常庶民,小狐大可以让人将囡囡惨死在在她面前就能成功的伤害到她,可那女人没有,而是处心积虑的将囡囡抢出了宫去。
所以,她开始猜想,那个人会不会是想利用囡囡的真实身份来完成他某个政治阴谋?
如果这个假设成功,那囡囡的身份来历,肯定会和摄政王某个对立的政治人物有关。
再联系今日凤无双这场风波,她总觉得这当中可能有什么联系似的。
而后续的发展证明,她的直觉是对的,只是,其中的内幕,远远比她所想像的要复杂……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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