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行注意到了蜀王的目光,连忙解释道:“王爷,这是下官的丫鬟,跟着下官一起出来的。还请王爷不要见怪。”
蜀王阴郁的目光淡了几分,“哦,傅大人出来办差事还有佳人相伴,果然是少年人啊。”
“蜀州的刺史府发生的事情,我也有耳闻,不知傅大人打算如何处理?”
傅景行又回答道:“王爷,这刺史府发生的事情,下官已经责令王鹤正自己严查了,下官也正等着王鹤正来回禀我。”
蜀王看了看傅景行,见傅景行不像是在说假话,便点了点头,“他是一州刺史,在他刺史府中发生了这些事情,想来他是一定要给一个交代的。”
“既然你已经将案子交给他查办了,他王鹤正若是查不清楚,我也会禀告圣上,让圣上定夺,想来你待在这里也于事无补,何不先行回都城去?”
傅景行心里哼笑一声,这就想赶人。
他徐徐说道:“王爷,下官生为左都御史,本就有监察百官之责。这件事,下官还待一并查清,才好回去回禀圣上。”
蜀王见傅景行坚持想留在这里,可他的说辞自己也无法反驳,便没继续这个话题。
而是挥了挥手,让傅景行先回去了。
这边傅景行刚走,蜀王的管家便来到了蜀王的面前,“王爷,这傅景行看来是一时半会不会走了。他留在这里,咱们做的事情要是被他发现了,恐怕是大事不妙啊。”
蜀王捧起了茶盏,猛喝了一口。
才沉着脸道:“他本来就不会走,现在来这里也是想看看本王会怎么做。本王,一向不喜欢留着祸患。不如借傅景行的人除掉王鹤正。他王鹤正也知道得太多了。”
放下茶盏,蜀王阴郁的脸上已经是流露出了杀意。
这边傅景行和苏安然出了刺史府,坐上了马车。
马车摇摇晃晃的,苏安然瞧着窗外的蜀州城,总感觉心里不大安定。
她看着傅景行闭目养神的样子,忍不住问道:“少爷,可看出蜀王的态度了吗?”
傅景行睁开眼睛,看着苏安然说道:“蜀王虽说没在这件事情上偏袒王鹤正,但他也没有认定王鹤正犯了什么。我看他想看看我究竟会怎么做。但我偏偏现在什么都不做。”
现在最担心的不是我,也不是蜀王,而是王鹤正。
所以,看着办。
傅景行想的没错,现在最担心的却是是王鹤正。
他焦头烂额得很,刺史府发生了这么一连串的事情,和他没关系,谁信啊!
现在那个逃跑的伙夫也没找到,这才是王鹤正心里最担心的事情。
他吩咐李峰,不论如何一定要先把伙夫找到,最好第一时间就让那伙夫闭嘴。这样自己还有一线生机!
蜀州城的百姓还不知道现在他们刺史大人正陷入了困局当中,该干嘛的干嘛。
客栈人来人往的,外面的街道人们穿梭行走,赶集的,叫卖的,一片繁华。
刺史府的王鹤正在书房焦急地踱步。
王鹤正心里清楚,现在这一关他必须要想方设法地把事态给遏制下来。
可那个伙夫没找到,最该死的两个人也没死。
实在不行,只有去找王爷了,可王爷会保护自己吗?
他也可以先行逃脱,可是他舍不得。
自己汲汲营营那么多年了,从一介布衣,爬到了现在的位子,要是就这么跑了,他不甘心。
所以说人啊,一旦经历了位高权重的日子,再想放下,真不是这么简单。
打定主意,王鹤正决定先去找蜀王,自己知道蜀王这么多的事,蜀王还不帮忙吗?
王鹤正换掉官衣,招呼了李峰,低调地坐了一辆马车,往蜀王府前行。
蜀王府守门的人认识王鹤正,见他来了,忙将人引进了王府的书房。
蜀王正在书房的书桌前看着一本书,王鹤正进来了,也没有放下。
王鹤正此时心急火燎的,但是他不敢胡乱出声,蜀王一向阴晴不定,最不喜有人打扰。
蜀王又翻了两页,这才抬起头来看看王鹤正悠悠说道:“来了啊?本王知道你会来找我。说吧,想说什么就说。”
王鹤正忙向蜀王请安,他低垂着头小心地说道:“属下该死,让人抓住了把柄,那都城来的傅景行是个厉害角色,属下不知该如何做了。”
蜀王轻轻点点头,将放在书桌上的《越绝书》,又理了理,“你不知道怎么做吗?知不知道什么叫一步错步步错?”
蜀王的脸色变幻莫测,似笑非笑,“那刘文珍不过是最下等的商人,你平日里收了他的钱财也就收了,何必要为他担上什么干系?”
“那种人,杀了一个还有很多,你是怎么的?在蜀州城逍遥久了,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吗?”
王鹤正一扑通地跪在蜀王的脚边,声泪俱下地说:“王爷,求你救救我。属下以后一定为你鞠躬尽瘁,肝脑涂地!”
蜀王将跪在他脚边的王鹤正一把踢开,“废物,非得等到现在事情闹得这么大的时候才来找本王,你是不是觉得死无对证就行了?”
王鹤正倒在蜀王的脚边嗫嚅地回答地回答道:“王爷,属下以为,以为那傅景行查不出什么就会走的。属下知错了。”
王鹤正爬了起来,又对蜀王不住地磕头,“王爷,求你看属下在位多年一直对你效忠,连赋税都敢让王爷定夺。求你救救属下!”
蜀王的眼皮跳了跳,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这王鹤正是想威胁自己了?可是他还有命活吗?
蜀王看着跪在自己脚边像条狗一样的王鹤正,心里一阵厌烦。
自从当年自己还在边关征战时,先皇突然病故。
自己的亲弟弟,急召自己回都城,却在城门前要求自己交出兵符,独自卸甲面君,他就知道自己输了。
输给了那个一直对他亲热的弟弟,母妃当年眼都快哭瞎了。
求着自己的胞弟饶自己一命,那个弟弟,为着堵住悠悠众口,将自己的封地弄到这蜀州来。
呵呵,想来还真是可笑啊。
这个王鹤正也是圣上用来看守他的。
可是人嘛,天高皇帝远的,不过是一些银钱,女人,地位,他王鹤正哪里还记得自己的主人是谁呢。
蜀州的税赋为什么会减半,还不就是圣上担心他们从中克扣,借机收买兵马,想着造反。
可这天高皇帝远的,他蜀王就是这里的土皇帝。
百姓该给的钱只能多,不能少。
这王鹤正在蜀州太久了,他该走了。
蜀王想到这些,将跪在自己脚边的王鹤正扶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叹息了一声。
“王大人,我知道这些年你帮本王做的事情,你的事情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放心回去吧。”
王鹤正听到蜀王这么说,心里便安定了一些。
他站起身来,一脸劫后余生地问道:“那王爷是打算如何做,杀了傅景行吗?”
蜀王皱了皱眉头,杀了傅景行?
这王鹤正是什么猪脑子,朝廷的左都御史,傅家的嫡子,皇上的亲信,死在了蜀州城?这是想引起多少轩然大波?
蜀王不想再跟王鹤正多说什么,只叫他回去。自己会有办法的。
王鹤正得到了蜀王的回答,心满意足地打道回府。
蜀王的管家来到蜀王身边,蜀王弹了弹桌面,对管家说:“我们放在王鹤正身边的人可以行动了。此人再留不得了。”
管家躬身答是,退着出了书房。
蜀王继续翻开了《越绝书》,他的脸模糊在光线里,看不大清楚。
只是那阴郁的线条,勾勒出了杀机,将要落在王鹤正的身上。
王鹤正安安心心地心心地回到了刺史府。
他心中设想,既然蜀王说了有办法,那肯定就没问题了。
只是这该死的傅景行,干吗好端端地来蜀州,真是讨厌啊。
不过想着到时候他肯定会灰溜溜溜地滚出蜀州,不由得一阵高兴。
想着几日没有好好宠幸新纳的小妾,便急匆匆地召了小妾过来,放松放松。
这小妾还是当日在王府做客的时候,跳舞的舞姬。
王爷不近女色,看他挺喜欢的,便将此女赏给了他,王爷府上的舞姬,果然别有一番风味,将他伺候得很是舒服。
光是想想就不由得心猿意马啊。
这天晚上的刺史府难得一片宁静,白色的月光洒在屋檐,所有的人或绝望,或忐忑,或迷茫地在这宁静中。
天亮的时候,一阵惊叫声从王鹤正的房里传了出来的。
王鹤正喜爱的小妾,身上披着床单,紧紧抓着身上的布料,眼睛睁得老大。
刺史府中的众人,连忙前去查看。
李峰是守在门外的,所以在惊叫声刚响起来的时候,便冲进了房门。
房内的景象让他心跳陡然停了一瞬,又以更强烈的速度冲击了起来。
王鹤正倒在了书案上,嘴里布满污血,整个人已经僵硬了。想来已经死去多时了。
那小妾慌慌张张地说道:“王大人昨夜半夜起来说是要有东西要写,叫妾身早点睡,不要打扰他。我一觉醒来,大人便这样了!”
李峰狐疑地看着小妾,那小妾也睁大眼睛,惊惶地看着他。
李峰连忙冲上前去,只见书案上有一杯酒,酒已经干了。
王鹤正的手下有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地写了有字。
他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当即叫人将小妾拿下了。
怎么办呢?对了,先通知王爷!
蜀王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和自己对弈。
管家来回禀的时候他淡淡了点点了头。
落下一子后,他吩咐不要动乱了棋盘,便和管家一道前去了刺史府。
苏安然这个时候正独自呆在房间里,琢磨着怎么才能跑出去。
现在傅景行不会放自己一个人出去的,只有偷偷跑了。
苏安然打开房门。门外的看守连忙堵在了门口。
“姑娘,傅大人吩咐了你不能出去。”门外的看守板着脸说。
苏安然也没有要出去的意思。
“我不出去,你去把沈兰叫来,我想和她说说话。”
傅景行只是吩咐自己不让苏安然出去。也没说不让人进来,她的要求也尽量满足。
看守想了想,沈兰就在隔壁房间,自己过去叫她也没什么。
“那姑娘你先进去吧。我这就把人给你叫过来。。”
苏安然点了点头,转身进去了。
不一会儿沈兰就推门进来了。
“安然,你怎么了?门外怎么还有人守着?你和傅大人怎么了啊?”
苏安然凄惨的一笑。
“我原先以为少爷和以前不一样了,现在看来还是一样。阿兰你愿意和我一起走吗?”
沈兰疑惑的看着苏安然。怎么之前还好好的,现在这是闹哪出?沈兰当然不想走,跟着傅景行有吃有喝的。为什么要走?
“安然,你先告诉我这是怎么了?我看傅大人对你多好的啊?”
苏安然摸了摸被猫抓伤的地方。
“他对我好也就是心血来潮,哪天厌倦了,也就这样了。你愿意跟你我一起走吗?”
沈兰见苏安然这样子也不好拒绝。
“你放心吧,你到哪里我就到哪里。咱们两姐妹我肯定是跟着你啊。”
沈兰先答应了下来,至于到时候走得掉走不掉,谁知道呢。
苏安然欣慰的笑了笑。
“阿兰,我就知道只有你不会离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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