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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六

  爱情的滋润并没有让我忘记好姐妹,我去苏州医院看望了阿兰。乍见之下,几乎不敢相认,因为她戴着一顶帽子,脸胖胖的,以前的俏丽荡然无存,要不是她先叫了一声“阿静”,让我感觉声音熟悉,我还以为走错了病房。阿兰整个人都变了,她不是胖,而是水肿。她的眼神也不再水灵,显得如白炽灯一样,有点黯然无光。我和她的谈话中,知道她已明了自己的生命剩下的日子不多了。

  阿兰的血液透析,每个星期做一次。给她全身的血液过滤一遍,就像给杂乱的头发梳理一下,使她的精神焕发,得到更多的信心。我问过沈主任,他说:“医生的能力是有限的,目前的医疗水平并不能治好所有的病,阿兰的病情,治愈的希望基本为零,她很可能会突发肾衰竭,被死神夺走生命,但我们会抢救到最后一秒钟的。”

  我在这边陪了阿兰三天,徐姐又过来了,还带来了七万元钱,说是给阿兰治病。徐姐说:“小静,你回去上班吧,叫阿春阿芳也不用过来了,这边交给我吧。培训班暂时不办了,我把原先订的房子退了,拿回了首付款,还留了一点借的,剩下的我就带来了,阿兰这边会用得着的。如果能让阿兰多活几年,真想给阿兰做肾移植手术。”我点点头,说道:“这个我也想到了,我问过沈主任了,据他说,阿兰的情况,几乎没有转机的可能,只能给她保守治疗,尽可能延长她的生命。”徐姐眼神中的亮色顿时黯淡下去,无奈地说:“唉,阿兰真是命苦啊!”

  回到南浔,因为有葛卫明的陪伴,我的生活顿时活泼起来。但当我和葛卫明的关系正如火如荼的时候,阿兰终于出事了!四月三日,距离清明节还有两天,天气还是那么晴朗,那天我刚上班不久,就接到徐姐打来的电话,她在电话里的啜泣声,使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徐姐断断续续地说:“小静,阿兰她……她不行了!”我心中一惊,赶忙说:“阿兰在抢救吗?我马上请假过来!”徐姐哭了一会儿,才哽咽地说:“她走了……”我顿时感到全身一阵冰凉,像冰山的寒气笼罩在我的心头。尽管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但我还是无法接受那样的悲剧来得如此之快!

  我带着阿春和阿芳,叫了一辆出租车,连夜赶到苏州。可是,我们的小姐妹阿兰,已经永远闭上了眼睛。由于生病,她的容貌发生了改变,但是,我们会记住她的美丽。她的面容是安详的,没有痛苦和挣扎。徐姐告诉我,阿兰说的最后一句话,只有三个字:“对不起……”阿芳和阿春哭了,徐姐的眼圈也是红的,我们都很伤心,我的泪如决堤的河水,再也止不住,捂住脸哭了起来。

  我没看到阿兰的父母,徐姐说:“她妈妈晕倒了,正在另一个病房里挂水,她爸爸在那边照顾着。”白发人送黑发人,母亲眼睁睁看着女儿撒手离去,却一点办法都没有,拉也拉不住,如此生离死别,能不伤透了心吗?阿兰的后事怎么办?在苏州这边的殡仪馆火化,还是把她的遗体带回她的盐城老家?徐姐说:“今晚先存放在医院的太平间吧,明天和阿兰的父母商量一下。不过,我看还是在这边办比较好,她父母身体不好,又很伤心,早点把阿兰的后事办了,也让他们早日安心,好带着阿兰的骨灰回家。”我说:“都说要叶落归根,她在这里火化,她的魂灵能跟她父母回家吗?”徐姐说:“她会回去的,就算舍不得我们这些姐妹,但毕竟那里是她的故乡,她那么孝顺的女孩,不会在外面做孤魂野鬼的。”

  上午,我和徐姐联系好了殡仪馆,回到医院时,惊讶地发现,在医院的门诊大楼前聚集着我们海天堂桑拿城的二十几位姐妹,除了那些上白班的,中班和夜班的姐妹一个不少,全都来了!我知道,她们是看望阿兰来了,这是最后一面了,以前和阿兰在一起上班,没想到今天却是永别!她们纷纷围住我,关切地说:“阿兰呢?在医院里吗?”徐姐也是惊讶地说:“你们怎么都来了?”我说:“她在太平间里,等会儿要送到殡仪馆去,我们一起过去吧。”

  不知是谁向新闻媒体透露了消息,当阿兰的遗体从太平间推出来时,忽然在医院的走廊里,有电视台的摄像机镜头对着我们,说要采访我们。徐姐把我推在前面,要我接受采访。我没经历过这场面,心里挺紧张的,也记不清自己说了些什么,隐约记得记者问,阿兰和我是什么关系?阿兰得的是什么病?我们又是如何帮她看病的?我知道新闻要报道事实,不能说谎,如实回答了。后来才知道,是沈主任给电视台《社会传真》的记者打了电话,说是医院里有感人的故事,请他们来拍摄。

  记者还采访了阿兰的主治医生,还有几个护理的护士,还有阿兰的父母。阿兰妈妈在镜头前涕泪长流,一边为女儿的不幸哭泣,一边表达了对我们的感激之情。那场面十分感人,就连其他病房里出来看热闹的,也纷纷对阿兰表示了惋惜,对我们这些按摩女表示了敬意。他们说:“真是难得啊,这些按摩女有这么深的姐妹情意,真是让人感动啊!想想社会上,有时邻里之间都搞不好关系,真是太不应该了!”我们二十几个姐妹,在殡仪馆向阿兰流泪告别的时候,记者的镜头也跟在我们身后,但没再提什么问题。

  一缕青烟,几许骨灰,这就是阿兰留下的全部。看着瘦弱的阿兰妈和苍老的阿兰爸,我不禁悲从中来。以后让他们两位老人怎么生活啊?我对阿兰的妈妈说:“阿兰虽然走了,但还有我,还有我们这些姐妹,我们都是你们的女儿!有什么困难,可以对我们说,我们会来到你们身边的。”我又对众姐妹说:“我知道大家身边没多少钱,但为了阿兰,为了让她能安心地离去,我们再拿出一点钱,让阿兰的父母能安度晚年,能继续治病!”大家纷纷响应,每个人都拿出了几百元,就连电视台的记者和摄影师也各拿出五百元,说是表示一点他们的心意。

  离开医院时,徐姐告诉我,医院退回了没用掉的九万块钱。我知道,其中的七万块,是徐姐退掉房子的钱,我说:“徐姐,这七万块你拿回去吧,多下来的两万,就留给阿兰的父母。”徐姐说:“那我留下五万吧,余下的都给阿兰的爸妈,我们还年轻,可以挣钱,他们人老了,又在乡下,没有收入了。”我把骨灰盒、几束阿兰生前喜欢的兰花、一张存有四万元钱的存折(存折的密码,我后来打电话告诉了阿兰的爸爸),还有刚才捐的七千余元,都交给了阿兰的妈妈。她抱着骨灰盒和兰花,跪在地上向我们叩首,流着泪,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当天晚上,《社会传真》就播出了“按摩女情动苏州”的社会新闻,我们这些姐妹的身影,都在电视荧屏上亮相了。我是第二天在租住处看的重播节目,刚看完电视,就接到了田经理的电话,他在电话里气急败坏地说:“坏事了!阿静,你怎么自作主张接受采访?这下我们海天堂不太平了,警察和社会公众都会盯上我们的!”我说:“没那么严重吧?又不是负面新闻,说不定还能起到宣传作用呢。”田经理说:“你懂个屁!提高了知名度,我们以后就不能有那么多按摩项目了,大家都知道了我们,盯我们的眼睛就多了。本来我们做得顺顺当当的,让你一搅,生意就难做了!”

  事实没有田经理预料的那么糟糕,第二天晚上开始,我们的生意就特别红火,来海天堂洗澡按摩的客人,比平时翻了两倍。有的干脆就说:“我们就是冲着你们这里的按摩女来的,她们真是了不起!是好样的!真情难得啊!”

  随后几天,依然人潮如涌,而且客人也对我们这些按摩女一改以前的鄙视态度,表示了适当的尊重,给的小费也多了起来。没几天,湖州电视台的记者对我们又来了一次采访,同时还采访了田经理。而湖州电视台的节目播出之后,再次掀起一轮公众关注的热潮,海天堂和我们按摩女成了社会舆论的新闻焦点,街头巷尾,无不在议论我们,都说看不出来,没想到这几个按摩师如此大仁大义,真是不简单啊!吴姐、吴芳和小红,表示了对我的“妒忌”。她们说:“小静,你当按摩女出了名,我们比你先来几年,还默默无闻呢!”我笑道:“人怕出名猪怕壮,对于我来说,还不知道是好是坏呢?”

  葛卫明依然来接我,有时送我回家,有时把我接到他家。阿兰去世时留下的伤感,还是挡不住爱情的火热,一天不见到他,我就觉得身边似乎缺了点什么。四月的一天早晨,我蜷缩在温暖的被窝里,昨夜,与葛卫明的一番亲热,折腾得我筋疲力尽,早上他去上班时,我还没有起床。葛家似乎已接受了我,尤其是葛爸爸,对我很客气,就是葛妈妈我还摸不透她的脾气。

  我起了床,悄悄下楼走到客厅时,听到了餐厅里似乎有人在吵架。我止住了脚步,听了几句,有点明白了,原来是葛卫明的爸爸妈妈在争吵。他们不是一直关系很好吗?怎么突然间吵架呢?出来快一年了,这边的话我虽然不会讲,但他们说得慢时,我还是有一半能听懂。我感觉他们争吵的内容好像跟我有关,因为他们提到了我的名字,我不禁好奇心起,想听听他们到底在吵什么。我听到了葛妈妈说:“好啊,原来你早就知道她是按摩小姐,那你还留她在家里住?难道真要她做我们葛家的儿媳?”

  下期预告:

  小静的身份暴露了。一个按摩女,还想做葛家的媳妇,简直是痴心妄想!爱情的花苞刚刚开始绽放,就要过早地去承受风雨的吹打,小静能等到属于自己的那朵爱情之花的绽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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