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村长虽然是上个时代的人,但他经验十分丰富,知道怎么将逝者的利益最大化,煤矿出事儿,最怕的就是让人知道,所以一般家属提的要求,煤矿的负责人基本都会满足。
陈新生拉着乔村长走到了角落里,低声道,“乔村长,赔偿金的问题我已经协商过了!”
“啊,这么快?你小子不会给糊弄过去了吧?这可是两条人命,起码不得几十万!少于这个钱,咱们可不能答应,红梅的肚子还大着呢,以后孩子的抚养费,教育费,都得花钱。”乔村长有些懊恼,生怕陈新生将这件事儿给含糊过去。
陈新生尴尬的道,“乔村长,一个死者每家一百万,重伤者五十万!”
“啊?这么多,真的假的!”乔村长脑子“嗡”的一声,他压根没想到陈新生能把赔偿款谈到这么高的价格。
“这是支票,我打算等会就去银行兑现,村长,你说说,李二栓家的赔偿费该怎么给,总不能把这一百万都给她吧?刘桂英的脾气我知道,平时花钱就大手大脚,如果真把这一百万都给了她,她她没几天就能花的精光,这就是为什么我刚才没把赔偿金说出来的原因。”陈新生皱着眉头说道。
乔村长闻言,紧皱的眉头顿时舒展了开来,“原来如此,还是你考虑的周全,就按照你说的办最为妥当,确实不能把钱全都给刘桂英,这婆娘脑子傻的很,给她再多的钱都能败干净,天明,你可别犯糊涂,这钱顶多也只能给三分之一!”
“为什么?”陈新生皱起了眉头,虽然刘桂英人品不咋地,但这毕竟是李二栓的抚恤金,李二栓死了,她还得活下去,他只负责将钱交给刘桂英就行,其他的,人家怎么用,他管不着。
乔村长眸光闪烁,沉声说道,“天明呢,刘桂芳烧了学校,他老公李二栓瞎出主意诬陷杨桃,这种种罪行,罄竹难书,难道说他死了,以前犯下的罪孽就完了?”
“您的意思是……”陈新生已经估摸出乔村长心里的想法。
乔村长轻哼一声道,“没有人死债消的道理,这一百万起码得拿出十万来用作盖学校的费用,还得再另外拿出五十万赔给杨桃,剩下的四十万,每年以生活补助的发放,绝对不能将钱一次性全给刘桂芳!”
陈新生眼睛“唰”的一亮,“乔村长,你这个主意倒是不错,一下子就把问题全都给解决了,不过我就怕刘桂芳不答应,那可是一百万啊,足可以让她忘记烦恼!”
“由不得她,她放学烧毁学校,毁坏公务,光靠这一条就足以让她坐牢,天明呢,人得有自知之明,一百万的补助款,怎么可能全都给她呢?他又不是红梅,这事儿你就听我的安排,千万不要有任何的心慈手软。”乔村长再三交代道。
陈新生点头道,“您放心,我就按照您的说法办,不过乔村长,还有个重伤者刘老二,她媳妇又聋又哑,让她去照顾恐怕不合适,他毕竟是咱们村子的人,咱们不能不管吧?”
乔村长皱起了眉头,“你要是不说,我都快把他给忘了,这样吧,我随便找几个人骑摩托车去镇上轮班看他,每个人一天两百块钱,就从刘老二的补助款里出!”
“好!”
陈新生十分佩服乔村长为人处事的经验,三下五除二就帮他解决了难题。
乔村长回到了村子里,换上了一身白色的麻衣,村里们开始给孙梁栋和李二栓做白事。
吹喇叭的吹喇叭,唢呐声冲天响,村子里同时死了两个人,是大丧,得大办,按照村长的话来说就是去去晦气。
红梅婶儿跪在灵堂前拜了拜,但很快就被乔村长给撵出去了
因为红梅婶儿怀着身孕,是大喜,喜不能冲丧,不然会倒霉运。
孙梁栋的突然去世,给红梅婶儿造成了很大的打击。
她哭了半天,身子变得格外虚弱。
刘桂芳则趴在李二栓的灵堂前,一开始还假装哭两下,到后来干脆就不哭了,趴在棺材上睡了起来。
陈新生也披麻戴孝,给李二栓和孙梁栋同时送丧,这一天,困龙村举村哀悼。
石桥村的王铁柱听说困龙村出了事儿,也过来捧场,带着石桥村几十个村民,换上衣服,一起送丧。
等过了头七,孙梁栋和李二栓都被入了土,两人葬在了村子后面的一片荒山里。
丧事办完以后,陈新生来到了刘桂芳的家。
刘桂英一看到他,顿时神色紧张起来。
“叶……叶村长,你别生气,我……我之前是嘴贱,你要是觉得不解气的话,你想怎么打我骂我就行!”刘桂英是被乔村长的村规给吓住了。
困龙村的村规可不同凡响,但凡是触犯了村规,情况严重的要躺钉床,跪石头地,一般人根本承受不来,乔村长当年靠着村规,把村里的妇女治的服服帖帖,像刘桂英这样的,听到村规两个字,双腿就吓软了。
陈新生脸色平静的道,“刘桂英,我来找你不是为了找你撒气,是为了李二栓的抚恤金而来,我这些日子一直在跟煤矿那边的负责人商量怎么赔款,现在方案总算下来了。”
“抚恤金?那……那得有多少钱?”刘桂英一听是来发抚恤金的,眼睛“唰”的一亮,神色也兴奋起来。
“煤矿拿出了一百万。”陈新生淡淡的道。
“一……一百万!我的娘啊,我发财了!李二栓你死的太好了!”刘桂英听到李二栓的抚恤金有一百万,立马就不装了,藏在自己身体中贪婪的个性彻底活了过来。
陈新生冷冷的瞪了刘桂英一眼。
刘桂英连忙改口道,“我……我刚才是开玩笑的,我的好老公啊,你怎么就突然走了啊,你让我以后怎么活啊!你个挨千刀的,就没想过你还有个老婆吗!”
“别装了,这一百万不可能全都给你!”陈新生冷漠的说道。
刘桂英闻言顿时急了眼,“为什么?这可是煤矿给俺的抚恤金,你凭啥不给我!”
“哦?你的意思是说之前你烧毁了学校,就不需要赔偿吗?”陈新生沉声说道。
刘桂英闻言顿时咽了口唾沫,“那间破屋子顶多也就值个五六万块钱,你可以把钱扣出来!”
“学校最起码值八万,而且你别忘了你老公生前做的事儿,他毁了杨桃的清白,让一个干净的女人被所有人都抛弃,在山头上待了将近十年!这十年的青春,难道李二栓的抚恤金不该买单吗?”陈新生声色俱厉。
每每提到杨桃,他就有无尽的愤慨。
刘桂英被陈新生的话堵得顿时语塞,她咽了口唾沫道,“这……这是李二栓做的事儿,跟我又没关系,反正你不能动我的钱!”
“也就是说,李二栓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陈新生饶有兴致的问道。
刘桂英点头道,“是啊,那是他自己做的事儿,我又没掺合,再说了,凭什么要拿给我的抚恤金!”
“既然你确定跟李二栓毫无关系,那这抚恤金你就更不能要了!抚恤金是发给李二栓的亲人的,不是一个毫不相干的!”陈新生转身就准备走。
刘桂英顿时慌了神,如果陈新生走了,她一分钱都得不到,当下只能狠狠心咬了咬牙道,“叶……叶村长,好,杨桃的青春损失费,从抚恤金里出了,你说出多少钱吧!”
“五十万!”陈新生淡淡的道。
“啊?这么多!”刘桂英心里顿时凉了半截,一百万减去学校的八万,再减去五十万的青春损失费,到自己的手里就剩下四十二万了。
虽然四十二万对他来说已经不少,可这跟一百万相比差太远了。
“你要是不愿意,我可以将这笔抚恤金放到村子的账户上,按照福利发给其他村民!李二栓这些年背着乔村长偷偷倒卖村里的资产,他也该还回来了!”陈新生见刘桂英还在磨磨唧唧,呵斥道。
刘桂英连忙道,“好,我……我答应!”
“那好,剩下的四十二万将暂时存入村子的账户,每个月以生活费的方式发放给你,你如果需要购买一些大件,或者治病的费用,随时可以找我!”陈新生淡淡的道。
刘桂英顿时一脸懵逼,“也……也就是说,那四十二万,我……我不能全部都拿走?”
陈新生点头道,“没错,你花钱大手大脚的,这四十二万如果省着点,在咱们困龙村,你到老了都吃喝不愁,但如果全都给你,没到几个月就得花光,你没有选择!”
刘桂英苦着脸道,“好……好吧,叶村长,都听你的,不过能不能先给我五千块钱,家里需要置办两样像样的家电,天气热,菜也放不住,我想买个冰箱和电磁炉。”
“好,下午我会给你拨款。”陈新生说完便转身走了。
刘桂英坐在椅子上,重重的叹了口气,她熬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把李二栓给熬死了,而且还分给自己一笔不少的抚恤金!
可这笔钱,却被陈新生分了两次,又扣押在了村子的账上,她只能一个月一个月的花销。
不过这日子总算有些盼头,一个月几千块钱,也够她潇洒的。
“李二栓,你死的真是好啊,你没了,我的好日子却来了!”刘桂英笑眯眯的说道。
…………
陈新生来到红梅婶儿的家,红梅婶儿的房子上贴着白色的对联,客厅里挂着孙梁栋的遗像,整个房间一片白看起来肃穆又圣洁。
“红梅婶儿,煤矿的抚恤金下来了。”陈新生冲着里屋的红梅婶儿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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