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槐是太医院院使,是弘光帝的心腹。
魏皇后心里明白,弘光帝这是要先确定老五确实身体不好,对那个位置形不成威胁,才会接老五回宫。
她心中冷笑,面上却没什么大波动,既没有对儿子将要回到身边的激动,也没有即将母子团聚的欣喜。
因为她心里清楚,弘光帝心里,她生的儿子,不过就是棋子罢了。
“你不高兴?”弘光帝试探地问。
魏皇后还是不动声色,躬身行礼:“谢皇上恩典。不过老五那身子骨恐怕是经不起挪动颠簸,而且让他住到宫里来也不妥。他毕竟已经及冠,没有成年皇子还留在宫中的道理。”
“再加上这些年他在离宫已经住习惯了,贸然换了地方也不利于他休养。”
言下之意就是不愿意让五皇子回来。
魏皇后不傻,或者说她太了解弘光帝了,弘光帝这个时候想起自己还有个儿子,绝不是他良心发现,而是因为如今有人以“应由长子承继家业”的民心民意逼弘光帝立肃王这个长子为太子,弘光帝这才想到这么釜底抽薪的一招。
所有人都忘了,要按民间的说法,肃王虽是长子,但却不是中宫嫡出,要以祖宗规矩家族正统为由立肃王为太子,这里有个先决条件——无嫡才能立长。
要拿祖宗礼法说事,那身在离宫的五皇子才是中宫嫡子,名正言顺,那才是更加合适的太子人选。弘光帝这是打算拿五皇子将那些请立肃王为太子的人的军呢!
魏皇后比任何人都清楚,弘光帝这个时候让五皇子回来,不过就是想让她的儿子给人当靶子罢了。
弘光帝审视魏皇后半晌,见她不像是以退为进,但他心意已决,因此也只是笑笑:“朕会让太医院好生看护,你不必多虑。要是觉得老五住在宫里不合适,就在宫外选一处王府吧!他年纪不小,也该封王了。”
于是五皇子即将被接回宫的消息就这么传开。
萦华宫里,听到消息的孙贵妃当即就掀翻了绣架。
孙贵妃未出阁时就以一手绝妙的刺绣手艺闻名京城,这么多年,皇帝的贴身衣物她都不许他人沾手,一定要是自己亲自缝制。
所以她闲暇时基本都在做针线。
她一向爱惜自己的绣品,此时却连绣架都推翻了,可见动了真怒。
太监宫女跪了一屋子,个个缩头埋肩,噤若寒蝉。
只有孙贵妃的贴身大宫女敢劝上一句:“娘娘莫要动怒,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本宫怎么能不怒?!眼看着老六倒了老三被牵连,正是盛儿出头的好机会,我们做了那么多,满朝文武也都识相,没想到最后却为老五那个病秧子做了嫁衣!”
肃王萧盛年届三十,孩子都一大群了,在孙贵妃嘴里,还是一口一个“盛儿”。
“果然会咬人的狗不叫,魏昭那个贱人,把自己锁在翊坤宫十几年,看似不争不抢,却在这时候跳出来捡便宜!这个贱人!贱人!”
孙贵妃对魏皇后的怨愤从来没有平息过,在她看来,当年就是被这姓魏的钻了大夏皇朝皇家规矩的空子,才让她抢走了她的心上人,害得她不得不让出正妃之位,甚至魏昭最后还霸占了本属于她的皇后之位!
“如今她又想让她的儿子和我的儿子争!呸!做梦!”
孙贵妃的贴身大宫女见孙贵妃有些失态,早早就把伺候的太监和宫女都遣了出去。
“娘娘别气,那五皇子是个病秧子,根本活不长,您可不能因为这样的人乱了阵脚。”
孙贵妃发泄了一通,此时已经冷静多了,听到这话,她冷笑道:“你说得对,本宫既然能让那姓魏的死了两个儿子,就能让她再死第三个!她和老五要是安安分分的,本宫还能让那个病秧子苟延残喘。”
“如今,哼!二十年前她姓魏的都斗不过我,她既然好了伤疤,本宫就再让她知道知道什么叫疼!”
相较于萦华宫里孙贵妃的反应,荣熙宫里就平静多了。
只不过是鲁王又摔了一个茶碗。
谢贵妃依旧波澜不惊。
还有心情修剪花枝。
“母妃!您还有心情侍弄那些花!咱们苦心布局,没想到竟是给老五铺了一条回京路,老五可是正经的中宫嫡出,他要回来,还有我们什么事啊?”
谁能想到,他们费力折腾这么一大通,不但没有达成目的,反而让皇帝想起了他还有个嫡子在外休养?
谢贵妃依旧不紧不忙,似乎丝毫不为眼下的形势担忧,也不理鲁王的急躁。
“母妃!”
谢贵妃斜他一眼:“你也是当了爹的人了,怎么遇事还是这么沉不住气。”
“这还怎么沉住气,老五……”
“你放心,老五回不来。”
鲁王顿住了,谢贵妃这样斩钉截铁的态度让他摸不着头脑。
“您怎么能这样肯定?”
谢贵妃冷笑一声:“你当魏后是吃素的?她当年好不容易才把儿子送出去远离这摊子烂事,你以为她会任由皇帝把她儿子再拉回来给人当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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