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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回到成都后,我居然有意无意地想到晚秋。第二天晚上,我们在酒吧为丽饯行,很晚才回家。马达不在家,房间里除了寂寞空空如也。我了无睡意,想起晚秋就打开电脑上了QQ,没想到晚秋还在线。
一看见我,他就说:“你好落叶,怎么这么晚才上啊?你知道我等你一晚上了吗?”
“哦,我和朋友今晚在酒吧聚会,刚回家。”
“你还喜欢泡吧?看来你是个注重生活情调的人!”
“可我自己没有那样的意识,我一直是个宁静的人!”
“是属于外表宁静内心狂热的那种吧?”
“不知道。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出现让我内心狂热的事情。你知道吗?我常常在人群中感到孤独,在热闹中感到忧伤。”
“是吗?为什么?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今天晚上,我们去了一个叫‘天堂之约’的酒吧。邻桌有个男孩子过生日。虽然彼此不相识,但全场的人都一齐为他唱生日歌。当蜡烛吹灭,大家就把蛋糕上的奶油往彼此的脸上抹,连服务员也遭了秧。这是一种祝福的恶作剧,欢乐顿时洋溢了整个酒吧,”
“但是,我却感到孤独!”我说。
晚秋说:“孤独并不会因身边的人多而减少,鲁迅说,‘我沉默我感到充实,我将开口,我即感到空虚。’我理解你的这种感觉。”
“似乎孤独与热闹永远都是成正比的,你得到了多少快乐,快乐过后的空虚就会加倍来找你。所以晚秋,我真的好怕热闹,怕热闹象潮水一样的退却,只剩下赤裸裸的孤独,躺在心灵上,那种感觉真的好可怕!所以晚秋,我感觉不到快乐,真的感觉不到快乐!”
“落叶,你的感情太敏锐、细腻了。其实,快乐是到处都有的,对于我们的心灵,不是缺少快乐,而是缺少发现。”晚秋把罗丹对于“美”的那段名言改成了“快乐”,机智的晚秋!
“是吗?”
“是的,细想起来,孤独与热闹只不过是一种意境。一切情感的体验都可以是一种意境,对于有心的人,每一种意境都是人生的一道风景。当你感到孤独的时候,去看看星空,满天的星星就是一个个有生命的载体。慢慢的,你会发现你已经成为了其中的一员。于是你再也感觉不到孤独了。”
晚秋一气写了许多,最后他说:“而且你不是还有我这个朋友吗?我会带给你快乐的!”
“谢谢你晚秋,我因认识你而感到快乐!”
我可以把自己想象成公主,也可以把自己想象成俞伯牙;我可以把晚秋想象成青蛙王子,想象成钟子期,这就是网络时空营造出的特殊感觉,我爱上了这感觉,并在那一晚第一次从婚姻的阴影中解脱出来。婚姻的失败带给我的困惑,象一堆腐烂了的垃圾,静静地归于自然。
那个夏天,丽走了,晚秋却来了。我和晚秋象多年的知交,一有空就聊聊。有时用手机短信,有时在QQ上。晚秋的工作好象很忙,但无论多忙,他在睡觉前总会给我问候,道声晚安,然后彼此才会放心地入睡。如果有一天没有他的消息,我的心里就会空荡荡的,总感觉缺少了点什么。就这样,我常常在电脑前一坐一晚,我再也不管马达是否回家?工作是否无聊?管他花开花落,春去秋来,生活一下子浓缩到了两只小小的屏幕,这个屏幕只装着落叶与晚秋两个人,两个人的天地是一出演不完的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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