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夕他们出宫之后直接去了东宫。
侯瑞堇和姜远之看着二人平安回来都稍稍松了口气,但是他们都清楚,这件事还没完。
“放心,就算查实信中内容是真实的,也无妨!”
帝曦宁倒是不担心这个,只是通过这件事看出了父皇对他的态度,父皇并不信他这个太子。
“没想到但是截粮草的事被百里宏撞着了,可能也是从江家人那里得知的,到底还是我做事不够仔细。”
今日让百里月当众发难,差点连累太子,百里夕心里有些不痛快。
“你别往心里去,就像殿下说的,就算是找到的百里宏,这件事只要你不认,他约摸也拿不出什么铁证,再说,那些粮食你又不是私吞了,给了百姓和北地军,他们说你收买人心,你只认定是日行一善又能如何?他们这么做,无非是想让皇上猜忌殿下那时候就有争储之心,这也无可厚非,身为皇子,这不是正常的吗?”
侯瑞堇倒是想的明白,觉得这事最要紧的是换上的态度,现在看来,皇帝对太子…颇有戒心,这才是麻烦的,太子日后行事必须谨慎小心。
侯瑞堇说话直接大胆,姜远之就不用补充了。
“公子!”
几人正说话,姜远之的随处突然慌张而入。
“何事这么慌张?”
“公子,宫里来人去了侯府,说是皇上召见,侯爷让小的赶紧通知公子即刻入宫。”
才从宫里出来……
“知道了,殿下,臣先进宫。”
帝曦宁点了点头目送姜远之离开,心里也是诧异,父皇有什么事会这么着急召见远之?
“殿下,今日之事,我会多加注意,让殿下操心了,臣天机营还有些事,先去忙。”
百里夕也跟着起身。
今日朝堂上一番话,总要去善后,比如欠条什么的。
“好,你先去忙,不必忧心。”
看百里夕转身而去,帝曦宁又像是想起什么将人叫住了,“等一下…仗剑,去拿药,今日又跪了那么久,怕是青了,上点药。”
“跪了很久?”
一旁侯瑞堇已经起身皱眉看着百里夕。
“无妨,也没多久。”
“怎么不早说,跟你说过你这膝盖金贵的很!我瞧瞧。”
侯瑞堇让百里夕赶紧坐下,百里夕一脸尴尬给侯瑞堇使眼色,但是帝曦宁已经瞧出猫腻了。
“她膝盖有什么问题?”肉眼可见的紧张。
侯瑞堇看了百里夕一眼,犹豫了下低声道:“左膝受过箭伤,差点废了,别说跪,天气变化都得格外注意。”
帝曦宁当即变脸,“怎不告诉本宫?”
“殿下别担心,没事了,真没事,他这郎中就爱一惊一乍的。”
百里夕口里这么说着,人却乖乖坐下了。
帝曦宁眉头紧锁,一脸严肃,侯瑞堇则是冷哼一声隔着衣裳捏着她的膝盖。
“肿成这样还没事!回头变天有你疼的,赶紧上药去。”
小荷一旁听着,赶紧扶着百里夕,“小姐,奴婢给你上药。”
百里夕只能任由小荷扶着不敢再推脱,太子看上去好像有些生气。
看着百里夕被扶进去,帝曦宁沉声问着侯瑞堇,“她膝盖何时受的伤?”
侯瑞堇叹了口气如实道:“王爷应该知道,战场上刀剑无眼,受伤很难避免,不光是膝盖,还有后肩,右臂,她身上的伤不止一处,本来就是个体寒的身子,这些伤会跟着她一辈子,要不了命,可每缝变天就会隐隐作痛…膝盖上哪一箭,当时伤的很重,殿下,她日后是您的太子妃,宫里规矩多,你以后…得多护着些,她真跪不得太久。”
可宫里的贵人,罚跪只是常事,一个刚回宫的公主就能让她这个叱咤沙场的将军下跪。
所以,他一直都不喜欢上京城,虽然他也生在富贵之家。
帝曦宁胸口酸胀不已。
她在信中从未提过,不止一次负伤…可她一次都未曾提过。
当初,是他让她去战场的。
“殿下,有件事,或许该跟殿下说一声,皇上身体可是有恙?”
“什么?”
帝曦宁收敛心神,目色凝重看着侯瑞堇。
“今日国宴之上,臣观皇上脸色好像有些不对,但是臣只是略看,不能断言。”
“父皇此前的确有所不适,但是是几个月前的事了,之后养了一段时间,现在已经无碍了,有何不妥?”
帝曦宁知道,侯瑞堇医术了得,若无任何根据,绝不会说这话。
“眼底淤色,或许是夜里睡的太晚,也或许是饮食不当,还有…皇上发色也不太对劲,显黄发枯,还有目色干涸显浑,这都是身体不康之相,但是皇上精气神倒是没瞧出什么问题。”
“父皇最近饮食作息都颇为规律…此事你暂且…”
“臣明白!”这种话,跟太子说说也就罢了,若是出去说,那就是自己找死。
“殿下,记得叮嘱她上药,她自来不怎么爱惜自己,无其他事,臣就先告退了。”
老头子这两天在琢磨他的婚事,还说已经选好了人家,他的回去好好跟他说道说道。
帝曦宁点了点头,“北地时,你对她照顾有加,本宫多谢。”
这明晃晃的话,透着几分占有欲。
其实帝曦宁也一直有些好奇他和百里夕的关系,两人该是没有男女之情,但是侯瑞堇对她的照顾,又超乎寻常的好,就像是亲人一般。
“应该的,臣将她当自家妹子看待。”
一股子酸味。
虽然开始也有过想法,但是早就抽身而退了,她…他降不住。
帝曦宁明媚一笑,这侯瑞堇当真是个聪明的,虽然说话过直。
百里夕也出来了。
“殿下,你别停侯瑞堇吓唬人,战场上,有点伤在正常不过,就是伤的不好,正好在膝盖,这不才回来没多久,养一养就好了。”
见着侯瑞堇走了,百里夕说话都有底气些了。
侯瑞堇上前,二话不说直接将人抱起。
“是一点伤吗?他都告诉我了,是他吓唬人,还是你有意瞒着不说?信中从来都是战事、军务,百里夕,你当真没心吗?”
帝曦宁抱着人就往外走,小荷一脸莫名不敢多言低头跟上。
“殿下…”
真生气了?为啥?受伤的是她!因为没告诉他?这相隔千里,告诉他作甚?
“不许说话!仗剑,备马车。”
帝曦宁抱着人一路朝外走。
百里夕乖乖闭嘴,不说就不说吧,疼的事他,殿下生的哪门子气?
“我看看…”
上了马车,没了外人,帝曦宁说着就要给百里夕看伤,吓得百里夕连忙盖住裙摆。
“殿下,伤口早就好了,就是跪久了有些发肿,以后我会注意些。”
“本宫日后不会让你跪了。”
帝曦宁这话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说完突然抱着百里夕,头枕在她胳膊上细声道:“本宫有些后悔让你去北地,后悔让你去打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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