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先帝遗诏!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皇二子李岘,聪慧过人,得天庇佑,朕今传位于其,望其为爱民之明君,钦此。”
金黄色的棺椁前,太监尖利的的嗓音响起。
淑贵妃扶着掌事宫女的手臂,身形有些摇晃。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李岘跪在大理石的地面上,恭敬地叩头、接旨。
那一卷明黄色的圣旨被他握在手中时,李岘只感觉心中一股热流涌动,仿佛要冲破胸腔……
“今日皇上登基,万民欢庆,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殿中,丞相林浔之带头跪在地上,朝着李岘深深一拜……
“先帝国丧之事,着礼部尚书董元去办。”
董轻红的父亲董元连忙接旨。
随着内侍太监宣读流程后,一众妃子大臣们开始哭灵。
而李岘的姬妾们则是由薛沛凝带着跪在了另一边,除了柳如是和张菁菁,所有人都到了场。
许见月跪得腿麻,一旁的画春靠近了些:
“主子,不行就靠在奴婢身上吧,今儿夜里,还有得熬呢。”
许见月一边用手帕轻轻擦拭眼角,一边轻声问道:“外边可有消息传来?”
画春却摇了摇头。
许见月不知怎的,心中总是有些忐忑。
“许府那边怎么样?”
许如辉因要为先帝哭灵,所以早早地便进了宫,如今许府只有王氏和许家大房,许见月放心不下这一堆女眷,又派了汪多福等人前去守着。
李纬的兵马听说今日凌晨便入了城,听说京中早已大乱。
画春知道她心中焦急,但现在宫内戒严,外面的消息也进不来,于是只能安慰道:“太太是个心细的,况且汪公公还在呢,想必不会出什么事,咱们许府也不过就是个二品尚书府,这京城里都是权贵,也不打眼,您就别心烦了。”
许见月听罢后叹了口气,一双美目光华巧转,似是拢了半世的烟雨。
“也只能如此了。”
宫殿里,大臣妃子们的哭灵声此起彼伏,气氛哀伤。
然而就在此时,却有一名太监进来报:
“皇上!不好了,废太子、废太子他带着兵马入城了!身后还跟着很多胡人!”
此话一出,宫殿之内瞬间炸开了锅。
李纬造反之事,只有李岘和几个心腹大臣知道,为的就是想引着李纬来,最后再瓮中捉鳖,大部分的臣子对此事都一无所知。
所以这会子听到小太监的话后,均是一愣。
“什么?!这、这可如何是好!”
“反了反了!先帝遗诏在此,废太子这是要造反啊!”
“此子身为皇室之人,竟敢通敌塞北?!”
群臣之中,礼部尚书董元和许如辉一同安排好的人开始三言两语说了起来,抢占了先机,给废太子安上了造反的罪名。
而原先那些追随废太子的党羽们,此刻相视几眼之后,纷纷倒戈。
“先帝与皇上仁善,但废太子李纬却一错再错,还请皇上下令,此次定要将那废太子捉拿归案,斩首示众,方能彰显皇室威严!”
“臣附议!”
跪在上首的李岘,此刻做出一副心痛的样子来:“可他,毕竟是朕的兄长……”
许如辉则连忙站了出来:“皇上圣明,废太子这般行径,想来天下人也会理解您的,为了江山社稷,皇室正统,还请您下令!”
萧文衡此时眯了眯眼,看了看眼前的局势,一下便明白过来。
他略微思索了一番,最后还是站了出来:“老臣也恳请陛下下令,废太子李纬,非杀不可!”
李岘痛心疾首,随后一副为难的样子说道:“好,传朕旨意,废太子李纬,杀无赦!”
“杀!”
虽然李岘的计划许见月统统知晓,可是如今这肃杀的气氛还是让她心中升起了一丝恐惧。
“待会儿咱们一定要小心些,虽说陛下布置了兵力,但刀剑无眼。”
许见月低声嘱咐着画春三人。
与此同时,皇宫正门口,李岘骑在马上,一脸得意的看向这座辉煌的宫殿。
他一身骑装,阴沉的黑色眼睦像是一汪浓得化不开的墨。
“请诛李岘,以清君侧!”
李纬举起手上的剑,冲着皇宫正门喊道。
身后的柳家父子也只能跟着振臂高呼。
“爹,你可给妹妹去了信?”
柳运清沉着脸,低声回答:“去过了,可是她没有回信,也不知她是否在宫里,待会儿你先去东宫找找。”
柳如风点了点头,心中却有些不安。
自从他们跟了李纬之后,和柳如是的通信便断了,也不知柳如是如今到底怎么样了。
而站在李纬身旁的秦岫烟此刻也跟着举起了手,朝着身后跟来的胡人士兵喊道:“助大盛正统登基,尔等均有功!”
“杀!”
士兵们的声音响彻天际,随着李纬的一声令下,纷纷朝着皇宫大门冲去。
“啊!”
“救命啊!”
皇宫内,胡人士兵哪里见过皇室的奢华,于是一路打砸抢,杀害了不少宫婢们。
李纬对此视而不见,完全忘记了这座宫殿也是他的家,径直带着人一路杀到了正殿之中。
“李岘,你这不忠不孝的东西,给我滚出来!”
他骑着马,坐在马背上对着紧闭的正殿大门高声大骂。
吱呀——
正殿大门被拉开,林浔之走了出来。
他不紧不慢,身形悠闲,只是看向李纬的目光多了几分轻蔑:
“李纬,你竟然敢通敌塞北,你可还记得你是大盛人?”
李纬神色慵懒,漆黑的眼底仿佛没有把任何人放在眼底,发丝随风飘舞,浑身都带着一股清冷的傲意。
“塞北也是依附大盛的附属国,这怎么能叫通敌呢?”
林浔之嗤笑着摇了摇头,看向李纬的目光多了一丝嘲讽:“我劝你还是省省吧,刚刚皇上已经下令,废太子李纬杀无赦了。”
此时的李纬还并不知道先帝驾崩的事情,听到林浔之的话后,神情有些僵硬,但随即便稍纵即逝,他的语气又恶劣起来:“父皇是被李岘母子给蒙蔽了心智!他忘了,我的母后才是他的正妻,而我,是他的嫡长子!这大盛本来就该是我的!”
林浔之闻言,不紧不慢地将先帝遗诏从身后拿了出来,举在手上:
“先帝有遗诏在此,传位于皇二子李岘。”
李纬的脑中轰的一声——
父皇驾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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