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1章
张凌霄呆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双目无神地盯着前方。
冰冷的触感从椅面传来，却无法唤醒他麻木的神经。
周围人来人往，嘈杂声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
他终于明白那晚妻子为何呆坐在餐桌前。
原来这就是哀默大于心死的感觉。
怪不得妻子要提出离婚，她曾对自己抱有多大期望啊。
可自己却辜负了她的期待，一次又一次。
张凌霄低下头，双手紧紧攥成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疼痛感却无法唤回他的意识，只有深深的自责和悔恨在心中蔓延。
父亲的葬礼上，公司高管悉数到场。
黑压压的人群中，邱鹤年和孙耀财走到张凌霄面前。
邱鹤年拍了拍张凌霄的肩膀：“节哀顺变。”
孙耀财递上一杯温水：“公司的事你别操心，好好在家陪陪家人。”
张凌霄机械地点头，嘴角扯出一抹苦笑。
陪陪家人？这个家早已支离破碎。
母亲不愿见他，妻子要离婚，还有什么家可言？
葬礼结束后，柳梦璃泪眼婆娑地走到张凌霄面前。
她颤抖着双手，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
“这是离婚协议书。”
“我什么都不要，只希望你能还我自由。”
“这个想法我早就有了，只是想多陪你一段时间。”
张凌霄接过协议书，苦涩地笑了笑。
他拿起笔，在文件上潦草地签下自己的名字。
“这些年辛苦你了，没让你过上好日子。”
张凌霄将协议书递还给柳梦璃，声音低沉而沙哑。
柳梦璃接过文件，转身离去，背影渐行渐远。
张凌霄站在原地，望着妻子消失的方向，久久未动。
秋风吹过，卷起几片落叶，在空中打着旋儿。
父亲后事安排妥当后。
张凌霄回到家中。
推开门的刹那，冰冷的空气扑面而来。
屋内一片漆黑，只有月光透过窗帘洒落一地银辉。
他摸索着打开灯，刺眼的光线照亮空荡荡的客厅。
家具还在原处，却少了往日的生气。
张凌霄环顾四周，目光所及之处尽是萧瑟。
柜子上的相框不见了，墙上只剩下几个浅浅的钉眼。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清洁剂味道，掩盖了熟悉的气息。
他走进卧室，衣柜大敞着，里面空空如也。
床头柜上的香水瓶不见了，连同那股清甜的香味一起消失。
张凌霄呆立良久，才意识到柳梦璃已经搬走了。
他跌坐在床上，手指抚过冰凉的床单。
记忆中柔软温暖的触感荡然无存。
张凌霄深吸一口气，强忍住涌上心头的酸涩。
他起身走向厨房，脚步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响。
厨房里，餐具整齐地摆放在橱柜中。
张凌霄打开冰箱，里面空空如也，只剩下几罐啤酒。
他拿出一罐，拉开拉环，冰凉的液体滑入喉咙。
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却无法浇灭心中的烦闷。
张凌霄靠在料理台上，目光落在墙上的日历。
上面用红笔圈出的日期刺痛了他的双眼。
那是他答应带柳梦璃去野营的日子。
可惜，承诺终究成了一纸空文。
张凌霄苦笑着摇头，又灌了一大口啤酒。
他踱步来到客厅，随手打开电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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