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妾的孩子没了,臣妾的孩子没了啊,您要给臣妾做主啊!”
沈清虚弱的躺在榻间,哭得稀里哗啦的,眸中满是对皇后的仇视,就好像是真的被她害了般。
皇帝就坐在床边,一言不发的,看他那阴沉的表情就知道他的情绪很不好,毕竟是他所期待的孩子,这高兴劲都还没过呢,结果就没了,而且这会儿被指证的还是他的皇后。
在后宫沉浮这么多年皇后什么场面没见过,今儿个天气正好,她就想着去御花园散散步,本来心情正好呢,结果就遇到了沈氏。
沈氏和她请个安说话夹抢带刺的,她都是皇后了,还有个做太子的儿子,什么尊崇地位都有了,对于这个爬床的沈氏最多是有点厌恶,但也不会明目张胆的对着有孕的她做什么。
所以在沈氏请了安她就要离开,没想到的是她还是被诬陷了,沈氏当时突然就扑到在地上,接着就喊着肚子疼,张口就说是她推的。
偏生当时也没有旁人在,这沈氏怕是打定了主意来诬陷她!
皇后深吸了一口气,别说请罪了,依旧是不卑不亢的朝皇帝福了福身子,“陛下放心,沈婕妤小产一事臣妾定然会查清楚给她一个交代的。”
不是辩解,而是说她会查清楚,皇后从一开始都是不接她那控告的。
原本还在呻吟痛苦的沈清瞧皇帝没有反应彻底不淡定了,她指控的就是皇后,若是再让皇后来查岂不是直接定义了她是在说谎。
她焦急的看向皇帝,“陛下,这不可以,本就是皇后娘娘她推了臣妾,如何能让她查,这莫不是说臣妾在说谎吗?可是被伤害的是臣妾,总不能臣妾为了扯这么个慌害了自己的孩子吧!陛下,您就算不疼妾也该疼疼我们的孩子,要为他报仇啊!”
孩子都没了,沈清怎么可能不拉一个人下水。
真要说的话,这个孩子也就刚被诊断的那几天她是高兴的,后面就被告知或许受药物影响孩子体弱,很难撑到出生。
她本是想着精细来养总是会没事的,但她又怕陛下知道这是个体弱的失望就买通了太医,出乎意料的是,没过几日太医来诊平安脉再次说了孩子气息微弱,可能保不住。
所以说沈清已经做足了孩子生不下来的准备,不过当时在御花园里确实是突然肚子疼,一醒来就被告知说孩子没了,这事自然就这么推给了皇后。
“皇后怎么说?”对于自己这个皇后,皇帝还是有几分信任的。
皇后依旧一脸平静,说起话来还是轻声细语的,倒与歇斯里地指控的沈清完全相反,“说来臣妾与陛下也有二十几年的夫妻情谊了,这事臣妾自然信陛下会还臣妾清白,可臣妾还是要为自己说两句的。
说个大不敬的,臣妾已经是皇后了,还有两个长大成人的儿子,臣妾也无需为这后半生发愁,又何至于去害沈氏,沈氏这胎来的突然,宫里也这么久没有消息了,沈妹妹也是个有福的,臣妾也是为宫里添丁高兴的,又怎么会去害她!”
这话说的别有意味,沈清气得脸色苍白,“皇后娘娘这是何意,莫非是怀疑臣妾是故意拿孩子陷害的不成,可这是妾身的亲生骨肉,也是妾身第一次做娘,妾同娘娘无冤无仇何至于借此陷害!”
她说这话过于激动,说完就痛苦的咳嗽了起来。
皇帝虽一向无情,可上了年纪之后最是念情,他对沈氏倒是没觉得什么,只是这刚失了孩子,总不至于太过狠心。
“好生躺着,这事朕会调查清楚的。”德安已经去了御花园,主要是要弄清楚当时到底是怎么回事。
“陛下,药好了。”
“拿去给沈婕妤。”
沈清是一边喝着药一边哭,她倒不是真难过,主要她能怀就说明皇帝没问题,日后总会有的,在这宫里边,孩子不过是个傍身上位的工具罢了。
这边看起来没证据说不清楚,可实际上皇帝还是偏向皇后的,不然早就发怒了哪里会让皇后站着等。
好在,没一会儿德安带了证人过来。
御花园其实基本上是没人看到的,就算有在的也是远远的瞥见两位娘娘站在一块儿,哪里注意到她们在说些什么。
“陛下,奴婢要告发沈婕妤假孕!”柳拂音一边扶着肚子,一边乖乖巧巧的跪下。
“阿音,你来做什么?”皇帝是知道他们两人关系的,所以皇后也没必要避嫌,连忙将人扶了起来。
“陛下,阿音她怀的是您的孙儿,身子弱可经不住长跪。”
柳拂音如今也算是高家人,皇后也和皇帝提过要给五皇子和柳拂音赐婚的事,只不过皇帝只模棱两可的说了考虑一下没说具体如何,所以这么说也不算太逾矩。
“柳拂音,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假孕可是欺君,你竟然敢如此诬陷我!”沈清自认为她是清白的,听到这话自然是激愤。
“阿音一向单纯,哪里会骗人了,沈婕妤自个儿攀咬别人就可以,怎么旁人指控一句就受不了了!”皇后原本自个儿被诬陷内心还没太大波动,一听这话她直接急了。
皇帝这个年纪已经和这些个妃嫔斗不动了,听着这一个人一个说法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些,淡淡开口:“可有证据?”
柳拂音没说什么,只是让平日里给自己诊治的太医进来了,“这位是娘娘派来每日给奴婢诊治的太医,说来还是他意外看到沈婕妤的脉案才发觉不大对。”
这位太医是皇后派过来的没错,可柳拂音在宫中这么多年怎么也有些人脉,这位太医当初被人打压还是个小小的医师时她就出手了,很明显这人也算有些本事,能这么快就得到皇后赏识信任。
假孕“流产”的脉象可和常人小产是不同的,这也没什么说的,毕竟沈清现在还是受害者,皇帝问那一句不过是想有个借口,闹这么半天他都有些不想管这事了。
毕竟皇后和个小产的妃嫔哪个重要都不用说,别说皇后可能是被冤枉了,哪怕这事是真的皇帝都会压下去再给沈清些补偿,皇后可不止是皇后,她是太子的生母,是不能有污点的。
这一点是谁也越不过的,哪怕他期待着这个未成型的孩子。
“德安,去把负责婕妤身孕的那个太医,还有院判都给叫过来,你既然是证人就先给婕妤看看。”
“陛下,您这是在怀疑妾吗?”从一个受害者变成被怀疑的对象,沈清脸上尽是难以置信,甚至装出伤心欲绝的模样来让人心疼。
可是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太医甚至都没拉扯直接笃定:“陛下,从脉象来看,婕妤脉象强健有力不像刚小产……准确来说,她甚至没有任何妊娠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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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反正就是书没了,不知道能不能出来,真的感觉好累啊,结果下班回来看到进去了真的是两眼一黑,也不知道能不能改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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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难以置信的看向了太医,眸中尽是愤怒:“你胡说!你这太医到底会不会诊治,莫非是收了谁的好处,红口白牙的竟然如此污蔑!”
她的的确确是失了孩子的,甚至小产时还见了红的,如何能是假孕!
这太医虽然年轻但瞧着也是个有“血性”的,一听到怀疑他医术的话瞬间冷了脸,扑腾一声跪了下来,“陛下,臣在太医院也十多年了,也是兢兢业业的,如何能得旁人污蔑啊!脉象旁的太医都是能看出来的,婕妤若是不信,尽可让人去请旁的太医来!”
沈清本是虚弱的躺在榻上的,她身子其实还好,只是为了装可怜才躺着不起身,这会儿被人污蔑哪里躺得住,刷得一下就起了身拽着皇帝的衣角跪下。
不得不承认,沈清起码还是有些做海后的资本,就比如这会儿,那眼泪是说来就来,脸上却依旧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清冷,瞧着是哭得梨花带泪,却依旧倔强开口:
“臣妾被诊有孕当时陛下也是在场的,是太医亲口说的,怎么可能是假的,这太医定然是哪个看不惯妾身的派来的人!”
说这话时,她的眸光先是扫了皇后一眼,最后是恶狠狠的瞪着柳拂音。
“德安,去瞧瞧,院判怎么还未来。”皇帝听着沈清的话是被吵得头疼,同时也不满的看了德安一眼。
德安是派的徒弟去请的,这会儿嘴上赔着罪,也不由得在心里骂那家伙不靠谱。
“父皇,沈婕妤她定然是被冤枉的!”
院判还没等来,倒是等来了为着父亲小妾争辩,先闻其声不见其人的好大儿。
如果说原本皇帝对着这些宫斗手段只是有些烦躁,那么现在看到自己这好大儿为他的一个后妃求情,脸色当即是青了。
毕竟吧这宫里本来就有些传言,他那两个儿子爱慕沈氏的事不是秘密,只是他对自己有绝对自信,以为这人进了自个儿后宫他们就该断了念想,可现在看来,这老四心思不纯啊!
倒不是说这么几天他能喜欢上这么个爬床的,只是儿子觊觎老子的女人说出去总是让人笑话的,皇帝自然不可能为着这么件事处置自己儿子的,那么看向沈清的目光就充斥着杀意。
四皇子哪里知道这些,看到父皇的脸色黑的厉害还以为他还在发怒,也是扑腾一声跪在了沈清身旁,“父皇,儿臣和沈婕妤在书院相识多年,大家都知晓她是个温和又清冷的性子,平日里最为不屑那些小人之事,这定然是被心思不轨之人诬陷啊!”
先前沈清爬床一事他就觉得不对,沈清这样清冷绝尘的女子怎么可能爬床,只可惜当时他被母妃拦着才没能帮她辩解,所以今日他一听人说她被人诬陷假孕就赶了过来。
都说患难见人心,瞧瞧这情况,他那个五弟连出都没出现,枉费阿清曾经对他那样好。
四皇子自个儿在这感动坏了,可实际上沈清要恨死他了,她不是傻子,没看四皇子多说一句陛下的脸色都更黑一分吗?
她是想要有人为自己辩解,但也不需要这种自以为是的蠢货啊!
这怕是看她死不了来加火的吧!可这种情况?她又能说什么,连看都不敢看四皇子一眼,只能含情脉脉又略带忧愁的看向皇帝。
可四皇子那话就像是打他的脸般,他哪里还会再去看沈氏,倒是和一边的皇后说起了话,“皇后这个‘女儿’倒是没白养。”
皇后才不管他这阴阳,直接点了点头,“那是,阿音最为贴心,平日里胆子最小了,也就我出事了才敢掺和一脚。”
皇帝:……
说不了几句,那个院判以及之前给沈清看的那位黄太医终于是过来了,到了赶忙整了整衣裳就行礼。
沈清小产是被送到了离御花园最近的凤栖宫,不过这也真不能怪他来的晚,毕竟年纪大了精力不济,陛下体恤他午后可以多休息,这不,小太监过来请他的时候刚睡醒呢,穿好衣服就被对方扯着过来了,还出了一头汗呢。
“都去,给沈氏诊脉看看。”
沈清原本很是笃定自己就是小产只是被人陷害了的,但看柳拂音那淡定的模样,她心里又没谱了,就算要陷害也不至于这么明目张胆吧!
她这一害怕担忧脸上的表情就没控制住,正正好被皇帝看见了,这么一来两个太医诊治完之后再来句,“这位小主身子还算康健,只记住切莫忧思多虑便是,沈小主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皇帝脸上的笑意淡淡,“可曾有妊娠之象?”
老院判皱了皱眉,他也是知道宫里边争斗多的,只是他这个年纪这个资历还是皇帝的人,无需怕被人威胁,所以除了陛下的事算是一直这两耳不闻窗外事,听陛下这么说就以为这位主子怕是拿假孕邀宠呢。
他只轻叹了口气,“沈小主身子康健,日后总会有孩子的!”
沈清慌张,黄太医也是心不在焉的只觉要命,院判不清楚他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毕竟沈清这胎不但是他诊出来的,后面也一直是他照看的。
只是不等他请罪,皇帝捏着的茶盏就啪得一声摔到了地上,怒吼道:“沈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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