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瀛羡却道:“妹妹,某种意义上,他已经仅差一步成神了,若他大杀四方,在场人魔都得死。”
难怪能逃出阵法来!
算了,他还是唤父神来救场吧,虽然可能会被兄弟们阴阳没用,但是那怎么办?居然让那个人类做到了,要是真伤了妹妹,他不得以死谢罪啊。
元岁玉立于玉阶之上,眼眶通红。
“母后!他们说的是真的吗?我快成神,并不是我天赋和足够努力,也并不是资源多,运气好,而是母后用邪术,杀了那么多人,得来的?
锦儿,弟弟,弟弟死了?!她说的都是假的,对不对?弟弟怎会死?您不是说,孩儿替他受了一遍冥罚,他自己也走了一遍活了下来,一切都一笔勾销了嘛?”
“好一个一笔勾销!”无上霄宗一个弟子怒斥,“元少锦杀了那么多同门,即便死百次都不足以抵罪!”
“什么杀了那么多同门?你胡说!”元岁玉怒气冲冲,竟是忍住没出手伤人,“弟弟在不死山见死不救,对同门受难视若无睹!我和他都走了一遍冥罚,还不够吗!”
褚朝昭和小伙伴们相视一眼,皱着眉,这小子模样不像是装的,一开始见到的那天真无邪的模样也不像是装的,可花葳蕤苦心培养出来要成神的太子殿下,怎么可能无辜至此?
一直淡定的花葳蕤却是骤然慌了神,她怜爱地伸手为他理着衣襟:
“岁儿,莫要听他们胡说,你弟弟虽执拗,可怎会残害同门呢,你自小看着他长大的,母亲对他是有些严格,可他却是一个很有担当的修仙者,如今不过是为救心爱之人,被他们重伤,被母亲藏起来养伤了。”
元岁玉却一下有些动摇:“弟弟在哪里?我要去看看他,母亲,我现在快成神了,可以为弟弟治伤!”
“还有弟妹,真的死了吗?锦儿会很伤心的。”元岁玉神色凝重。
花葳蕤眼底掩下忧虑:“不必,当下,是该让母亲处理了这些人,莫让他们扰了你父皇闭关,你且回寝殿去,母亲处理完,就带你去见弟弟。”
“不!孩儿要保护母亲!怎能弃母亲不顾!”
底下一众人看见这一幕,都皱着眉,神色复杂。
褚朝昭却是捧腹大笑起来:“荒唐!真是荒唐!”
所有人闻声看了过来,皆是不解。
褚朝昭抬起眸,紫眸里滑下泪来,此刻不像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倒像是悲悯众生的神。
裴渊清他们侧目看着她,在这一瞬,竟是在她身上看见了自家那位神尊的影子,心中震颤。
“这世间事还真是荒唐!”褚朝昭抬眸,悲悯的眼眸里尽是冷意,
“听闻帝元皇后生来便是阵法天才,是最符合天阙学宫宫主之位的人,且天阙学宫历任宫主里,也不是没有女子继位,可你的父亲,却让你生来就当做你那平庸兄长的垫脚石,你任劳任怨,直到你爱上了一个没有背景的散修!”
“你闭嘴!”提起旧事,花葳蕤终于失了仪态,手上那枚戒指海浪袭来,被褚瀛羡和往生挡下。
褚朝昭冷下眼,继续说着:“你那位只在意利益的父亲如何同意?当即就将其抓来,在你面前万般折磨,无论你如何求,都不肯放过他,直到你的兄长,也就是花渡山,以死相逼才留了那人一口气。”
“你万般感激,你的兄长却告诉你这只是权宜之计,为你出了一长远之计……”
嫁给沧元帝国皇帝,为天阙学宫,为他巩固地位,带来无穷无尽的资源,他以此为条件,将花葳蕤心爱之人保下。
花葳蕤信了,那日寝殿中,花葳蕤虚弱地抱紧兄长,以为是深渊里相互取暖的二人。
果然,她嫁给沧元帝国皇帝那一天,那名散修被放走,花渡山坐稳了宫主之位,他们父亲安心退了下来。
却不曾想,这一切不过是两人算计好的,那名散修被花渡山亲手杀死,却骗她远走天涯了。
数年后,花葳蕤同花家,陷害裴家,坐上了皇后之位,花家地位再不同往日。
而她权势滔天,在傀的帮助下,得知了一切真相,才知道自己这一生都是棋子,都是笑话。
为花渡山出主意,让花渡山连同十大仙门和八大世家,设计云洲狩猎场之局,并与傀勾结,设计三千年前绞杀云洲大能之局,这就是导致春山问道剑宗,归云宗等那一辈往上壮烈牺牲的根本原因。
表面上是为造高级灵根的天才,实则是为造神,花渡山自是赞同这大业。
后来,她生了一个孩子,将所有的爱都给了那个孩子。
殊不知,这一切都是花葳蕤为自己儿子所谋划。
再后来花葳蕤又为其生了一子,只为让其成为大儿子的垫脚石。
元少锦生来,就被她严厉对待,不许他有一点点玩乐心思,却又将他教成跋扈不讲理的模样,而身为太子的大儿子,却是教得天真无邪,良善万分。
“花葳蕤,你明明生来就是垫脚石,就身在深渊里,而你却亲手又造就了同样的深渊,让你的亲生儿子重蹈覆辙!他又何尝不是第二个你!当真是可悲!”
“你闭嘴!”花葳蕤神色极其难看,“吾儿元岁玉一切安好,便好,其他都不重要!”
她这前半生都是个笑话,所以她要将所有自己得不到的全都给岁儿,让他拥有最好的人生,代替自己成神,代替自己自由自在地活下去。
“母亲!”元岁玉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掩面而泣,“这不是真的对不对?”
花葳蕤垂眸看向他,泪眼朦胧:“我儿,你要记住,母亲所做一切都是为了你,你莫要听信他们的谣言,只要你成神,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可是那些人何其无辜,还有弟弟,锦儿他自小就很爱母亲,他会偷偷在暗处偷看母亲,他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母亲能多看他一眼。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闭嘴!”意识到自己的态度,花葳蕤慈爱非常,伸手将他的脸扶起来,
“岁儿,与你无关,你曾多次求我对他好,是我骗了你,可岁儿,所有罪孽都有母亲担着,你只要成神,只要快活随心一声,受万人敬仰,至于死去之人,你若成神,想要谁活,不都是轻而易举之事吗?”
“不!”元岁玉哭得不能自已,“若能救他们,那万年前,魔神如何救不了他心爱之人?即便是神,也不可能真的随心所欲啊!”
褚朝昭:……你还挺清醒,但是你提我父神做什么!
褚瀛羡:本殿下看你是真的不怕死啊!
“愚蠢!”
一道浑厚的男音传来,众人就见身披龙袍的中年人飞来,浑身都是上位者的威严和贵气。
想必就是那传闻中昏庸无能的沧元帝国皇帝元应晟了。
他抬手,元岁玉就被他掐着脖子,拎在空中。
“元应晟,你住手!”花葳蕤上前,步步杀招,却被他一挥手,就打伤在地。
元岁玉挣扎着大喊:“母亲!父皇,你做什么!”
“做什么?哈哈哈!”元应晟精明的双眸满是城府,“好儿子,养了那么久,任由你母后做了那么多事,到今日,你可以去死了!莫怕,你那么孝顺,定然会以死,助父亲成神吧?”
众人:!!!这一家子,都是癫公癫婆啊!
元岁玉怎么也想不到,结局会是这般,那本和乐融融的一家人竟都只是假象。
他痛苦到窒息,刹那间泪流满面,他的一生何尝不是一个骗局?
脖颈处的呼吸逐渐紧促,身上的灵力都在被吸收着,他却闭上了眼,妥协。
“岁儿!岁儿!”花葳蕤哭喊着,一口血一口血地吐着,“元应晟,你这个混账!那是你的亲生儿子啊!你当真是瞒得我好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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