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之问完这个问题之后，就紧盯着权相的眼睛，眼神中带着点审视。
对于上位者来说，顾念之的这番举动对他们来说属于冒犯，可权相却似乎半点儿也不介意，看向顾念之的目光反而更温和了些。
他摇了摇头，迟疑了片刻后又点点头，对顾念之问道，
“可还有其他地方受伤？伤的重不重，要不要紧？”
“爹！”
听到这话，权小姐彻底站不住了，大喊一句便冲到权相和顾念之中间，
“她是个骗子，她只是表面上有些皮肉伤，实际上我伤的比她重多了，她一点事儿都没有！”
“挽之，不得胡闹！”
权相难得对权小姐加重了语气，“你自己老老实实交代，真的是她先开口骂你，然后动手打你的吗？”
常年居于高位的宰辅身上的威严自是不用说，被那样一双犀利的眼睛注视着，简直头皮发麻，这种恐怖的威压让人在他眼皮底下不敢说半句假话。
只是，在家人面前，权相从来都不会露出这种表情。这还是第一次。
权小姐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可置信，方才伪装出来的委屈一寸一寸皲裂开，此时才终于真的感到有些慌张。
“爹......我......”
权小姐结结巴巴不肯说，权相将目光转向一直跪在地上的小丫鬟身上。
“小姐说不出来，你说。”
这个态度，就是非要将事情真相弄个水落石出的意思了。顾念之松了口气，还好她没猜错，这个看起来很严肃的老头是个公平公正的人，没有一味的护短。
那小丫鬟先是猛猛磕了几个头之后才义愤填膺的开口，
“是她昨日在街上挡了小姐的道，”她伸手一指顾念之，继续控诉，“她挡了我家小姐的道不说，还口出戏言捉弄小姐，害小姐在外面丢人了。所以，今日我们在此遇上才会发生冲突。小姐只是想为昨日的事出口气而已！”
一番话，看似处处维护权小姐，实际上却是将权小姐推了出去，告诉众人这件事是权小姐先动的手。不止如此，还让众人觉得权小姐十分刁蛮跋扈又霸道。
这些话权小姐听不出来，权相却听懂了。
他的面色一肃，“所以，今日之事当真是挽之先动的手？”
那丫鬟很是不服气的瞪了顾念之一眼默认了，继而膝行几步挡在权小姐面前，
“老爷，这一切都怪奴婢，都是奴婢的错，跟小姐无关，您要怪要罚，就罚奴婢吧！”
“这件事非要算起来确实是你的错。”
谁都没想到，顾念之忽然开口了，“当时要不是你推了我一下，后面的事情都不会发生。官道那么宽敞，分明可以各走各的，你却非要将我推开，横行霸道，此为一错。”
“见我穿着朴素就出言讥讽，仗势欺人，此为二错。”
“主子还未开口，你就先在外宣扬喊打喊杀，败坏主子名声，此为三错。”
顾念之俯身对着那小丫鬟一条条一桩桩地数，每数一条，那小丫鬟的脸色便难看一分。根本不敢去看权小姐和权相的表情。
到最后，整个人狼狈地跌坐在地上，看着顾念之的眼神中都带着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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