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檀声站起身来，她幽幽叹了口气，劝诫似的，很温和。
“俞姑娘，侯爷喜欢你，我自然也欢喜。只是你还没出阁，就已经和侯爷传出这些流言来，于你，于侯府都不好，日后还是收敛几分。”
她说话比青霜平和太多，态度也很平淡，语重心长，仿佛真的是为了俞恩姝好。
贺明渊虽然不喜欢她，但见她对俞恩姝循循善诱，也不好说什么。
只是他不满青霜对俞恩姝说的话，多少也对崔檀声心生怨恨。
俞恩姝手指紧紧攥着自己的狐裘，脸色变了些许：“什么流言？”
永宁侯府承袭爵位，夫人又是清河崔氏嫡系出身，背靠皇后，因此在上京算是位高权重，多少人眼热，盯得很紧。
在贺明渊带着陌生女子举止亲密地出现在街头时，上京的流言就已经泛滥开来。
这下最先变了脸色的却是贺明渊。
他心头一颤，莫名的慌乱袭来，下意识看向崔檀声：“所以今天皇后娘娘传召，就是和你说这些？”
皇后说了什么，崔檀声又知道多少？
双手捂在袖子里，但冷风让崔檀声没忍住咳嗽了几声，浮岚连忙从旁边端来热茶，在崔檀声喝茶的空隙中忽然开口，带着不满。
“皇后娘娘爱重夫人，担心上京这些流言传到夫人耳朵里，这才专门传召。只是侯爷本该小心的，如今闹成这样，我们夫人的脸面往哪里放？清河崔氏又要如何被世人看待？”
世家大族最重要的便是声名，更何况自从崔檀声祖父那一代，崔氏便是清流世家，就算崔家女大多嫁入皇室，也从未恃宠而骄，就是为了干干净净。
若是因为贺明渊一人就连累了整个崔家，那皇后断然不会轻易放过他。
贺明渊脸色难看，一边因为自己备受掣肘而憋闷，一边也为了外面的流言慌乱。
他不好表露什么，只好亲自接下崔檀声的茶盏，温和地宽慰她，试图挽救。
“檀声，我不过是和恩姝出门买了点东西，就被传成这样，可你知道我的为人的，断断做不出这些事情。”
崔檀声定定地看了他半晌，那双黑漆漆的眸子清透，像是一眼就能把他看穿，让贺明渊背后出了一身冷汗。
但最后她只是笑了笑：“我知道的，只是侯爷以后要更加谨慎一些。”
心中的大石头终于放了下来，连贺明渊都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有多松懈。
崔檀声看着他的脸，手指慢慢攥紧了。
恐怕就算她真的帮忙，贺明渊也只会觉得自己是被崔家的势力逼迫着，是羞辱。
青霜静静地看着两人说完话，缓步走下阶梯，站在俞恩姝面前仔细打量着这张脸。
能让贺明渊念念不忘，虽然没有崔檀声那般令人见之忘俗，却也胜在娇艳柔软，很容易抓住人心中的怜惜，加上那股顾影自怜的脆弱感，很容易让人难以忘怀。
只是太过下作，也太蠢，对崔檀声示威，无异于和清河崔氏作对。
皇后娘娘并不想留下俞恩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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