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挨着崔庭琛,面前是自己惯常喝的冷酒,有些心不在焉。
崔庭琛一年四季都穿着薄裘,这会儿即便是厅堂中的窗户开着一些,冷风呼啸着灌进来,也无动于衷。
见崔檀声进来,目光落在半开的窗户上,崔庭淮回过神来,忽然笑了。
“久居场景,怕是早忘了我们这儿穷乡僻壤的气候吧。从崔家的姑娘成了侯府主母,恭喜呀,崔檀声。”
那句恭喜听起来阴阳怪气,不像是恭喜,倒像是在助她早登极乐。
崔檀声无声笑了,她冲着崔庭琛躬身见礼:“二叔。”
没和崔庭淮说话,他登时有些不愉,觉得自己作为长辈被一个小辈忽略了,丢了面子,想都不想地出言讽刺。
“上京上年就学了这些规矩,看来永宁侯府这些时日,你还没有学乖。”
就像在清河崔氏长大的这些年,每每他让崔檀声吃苦头,这姑娘却像是一根坚韧的竹,若非折断,是绝不肯认输,定然会报复。
如何都学不乖。
但在崔庭琛面前,他以为崔檀声还会像往日一样认下来,将这些为难和委屈都静静消化,也不敢为了这点事情闹起来。
但这一次,崔檀声只是似笑非笑地上前了两步。
她伸手轻轻地摁住桌沿,声音很低,像是一场梦,却带着可怖的戾气:“三叔啊……以前那些事情你都还记得,那为什么不夹着尾巴做人呢?”
知道会被记恨,却一次又一次来她面前晃悠。
崔檀声杀心渐起,但她想要的东西还没有查到,就算再怎么希望崔庭淮去陪葬,眼下也不能暴露自己的心思。
她忽然一笑,扣着桌案的手忽然猛地一抬。
——哐当!
用餐的碗筷在骤然扬起的桌案上一滑,只听得唰然骤响,一桌饭菜和茶盏都砰然碎落在地上,碎瓷片四溅开来。
不知哪里的碎瓷片从地上溅起来,猛地从地面溅起来,在她手背上留下一抹绯红。
“你干什么!崔檀声,你要翻了天不成!”
崔庭淮愣了一瞬,回过神来登时破口大骂,完全没有半分崔家三爷的姿态,倒像是个混不吝的纨绔。
但崔檀声目光在他和崔庭琛身上转了一圈,最终只是平静地笑起来,好像刚刚的事情只是大家做了个梦。
“三叔,我耐心不多。”她用脚尖轻轻踢开面前的碎瓷片,笑眯眯的:“所以见了我绕着走,或者闭嘴。希望您能明白,可以吗?”
崔庭煜的事情基本可以肯定有崔庭淮的插手,只是贸然动手置喙打草惊蛇。
但不代表她就会忍气吞声。
那语气和目光都太过凶戾,仿佛面前的人是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
饶是崔庭淮心中对她有恨,却也在这时难免心惊,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出来。
崔檀声怎么变成这样了……
饭是吃不成了,崔檀声也没想着这顿饭能安安稳稳地吃下去,震慑住了崔庭淮,她回头看向崔庭琛。
有怀疑的人,在她心中都是一样的。
崔庭琛从桌子被掀翻到现在都漠然看着,不置一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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