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叙只当听不懂崔檀声的未尽之言。
可他眼中晦暗闪过:“我是为陛下办事。”
“就算是皇后,又能奈我如何?”
他微微上扬的下巴弧度分明:“更何况,我这些年在京城之中的人,多得手指都数不过来。”
“债多不压身,我莫非还怕了他们不曾!”
话已至此。
崔檀声再说,反而只会显得她自作多情。
杏眸远远望向前方:“江宁,快到了吧?”
“还有半日功夫。”
这半日,过得十分快。
听着马车外,俞恩姝和贺明渊各自没有断过的连声哀嚎。
崔檀声唇角笑意就从不曾落下过。
果然,仇人痛。
她痛快!
江宁城池已然尽在眼帘。
整座城,都被白色所覆盖。
透出了莫名凄凉!
“朝廷赈灾的消息已经传入江宁,我们再隐藏身份反而无益,不如直接扯了锦衣卫大旗进城?”
顾叙来与崔檀声商量。
这些事,他自己就能拿主意。
只不过是想借着由头,能够与崔檀声多说会话。
闻语,崔檀声微微颔首:“皆听顾大人安排。”
车驾在江宁城外停下。
崔檀声下了马车。
她遥遥望着前方,天上阴沉地黑几乎快要直逼眼前:“雪停了。”
“可是江宁的天,还没有亮。”
崔檀声话语中多了一分感慨。
崔默听明白了她话里隐喻:“阿姐,你是说……”
“雪灾实则不可怕,但人心难保?”
他们皆是宋先生的弟子。
学堂内,教得从来不是书本上的照本宣科。
更多的是人心叵测!
崔檀声轻轻牵扯了一抹弧度:“里头藏着得究竟是人是鬼,得进城之后才能够再做判断。”
顾叙已然派了信阳入城。
他们并没有等多久,就看见一身官袍的胖男人从城中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
“下官江宁知州戴江,见过顾大人。”
满脸的兢兢业业。
可崔檀声却还是从他那双不断转溜地绿豆眼中,看出了一丝端倪。
大灾年间,灾民甚至连果腹都做不到。
可戴江身为江宁知州,官袍下的肉甚至都没有掉一点。
什么成分,一行人已有猜想。
顾叙微微掀眸:“戴大人有功夫行礼,不如直接汇报江宁如今情况?”
面对这样的人,若非是有公务在身,顾叙甚至都懒得与之多语半句。
闻声,戴江连忙直起了腰板。
他小心翼翼觑着男人神色暗沉,开口就是奉承:“顾大人还真如传言中一样,英俊潇洒,是为数不多的人少年英杰。”
“早知您要来,我特意在府中温了壶薄酒以示敬重,顾大人随我快些进城吧,别冻着了你。”
什么都聊,独独对顾叙的问话视而不见!
这马屁,算是拍到马蹄上了!
顾叙冷笑出声。
开口间,皆是诘问。
“你身为江宁知州,如今治下百姓真在遭受雪灾之难,你却能有兴致喝酒谈天?”
“是嫌这知州之位坐得太安稳,想让我亲手摘了你头顶上的乌纱帽,当球踢吗?”
顾叙从来不是个会嘴下留情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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