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岚今日没有跟着崔檀声去到慎王府。
但她亲眼瞧见过。
崔檀声从前为了帮贺明渊活络官场之间的人情往来。
放下了她从前的体面与矜贵，陪着笑脸长袖善舞。
那时的崔檀声有多累与不愿，都尽数埋藏在心间。
只有浮岚，才能够得知一二。
“傻浮岚。”
崔檀声掀眸，正好对上了铜镜里倒曳出来的浮岚心疼眉眼，她蓦然笑了：“有些事，并不是不愿做就可以不做的。”
“我确实讨厌这样的人情来往，但今日过去……也得到了一些消息。”
“明日你出府去寻阿默时，替我转达一句。”
她的笑意敛了，眉眼之中皆是正色：“好好盘查一下崔昭和与慎王之间从前的来往！”
“重点对象，便是与他们同龄的朝官大臣，最好是曾在清河游学亦或是定居过的。”
虽然许至卿口口声声说她只是酒后胡言。
但崔檀声毕竟不是慎王妃那样的神经大条。
她能够从其中，感受到些微妙的联系！
若是李煜和崔昭和曾经真有过一段……
那她的这位好姑母，还真是够能瞒的！
甚至就连崔檀声历经两世，也只能够察觉些细枝末节的踪迹！
只可惜，宋老先生的回信……
去了多日，却还没有传回的迹象。
……
那日席面散去之后。
慎王妃来了好几封帖子想请崔檀声过府一叙。
对于慎王妃，崔檀声是有几分亲近的。
可慎王府上实在太危险！
她不知自己只是微微行差踏错，会不会就要落入他人的圈套？
崔檀声干脆就装了咳疾，卧病躺在榻上不曾理事。
自重生回来后。
她的脑海中一直紧绷的弦就还没有松懈下来过分毫。
趁着这个时机，崔檀声就只当是为自己休寐。
这日。
崔檀声夜里抱着书卷斜靠于床榻之上。
窗外的细微响动传来之时，她甚至都没有抬眼去看：“你来了？”
顾叙翻窗这事。
她已经嗔骂了许多次。
可男人依旧不改分毫，最后崔檀声干脆省了这份力气。
熟悉的竹香分明已然在逐步靠近，可是他却诡异的没有开口说话。
崔檀声终究是没忍住好奇。
她迎上的，是顾叙猩红的眼底。
装着的并不是平日里满腔的相思，而是无尽悲痛。
这一刻，崔檀声的心提了起来：“发生了什么？”
她见不得顾叙如斯模样。
锦衣卫顾大人，应该是永远的意气风发才好。
崔檀声将书卷扔到一旁。
赤脚下榻。
若是平日顾叙瞧着她这般不爱惜自己身体的做派，必然是要生气让她穿上鞋袜。
可此刻，他的眼神恍惚。
似是丝毫都不曾有察觉。
“阿声。”半晌后，顾叙终于开口了。
他的声音中，是极致的嘶哑。
崔檀声的心蓦然被揪在了一起。
“宋先生，去了。”
闻语，崔檀声只感觉呼吸都停滞了分毫。
她想到了自己寄出的那封信。
已有月余，却迟迟不见回复。
这是从前从来不曾有过的情况。
即便如此，崔檀声也是不可置信的：“你说什么？”
“先生去哪了？”
她甚至还强自勾起了一抹笑意：“先生也是，这么大把年纪了，还喜好到处云游……都说老小孩，果然半分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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