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慎王妃终于不再掩饰自己眸中早就已经快要彻底凝成实质的杀意。
“崔夫人，倘若你不姓崔的话，或许我们之间确实还能有几分缘分呢？”
慎王妃的笑意戏谑，一时间崔檀声甚至看不透她眸光中的深意。
这里离河边尚且有几分距离。
慎王妃就算天生蛮力，也不可能将崔檀声一把推的那么远！
最为重要的是，顾叙和崔檀声早就已经防备着她这一手！
早就慎王妃开口之际。
原本走在前头的顾叙和李钊统统驻足回眸，拔剑而出之时，带着寒光凛冽。
崔檀声依旧分外淡定：“慎王妃，你应该知道，今日你就算当真侥幸杀了我……你也不可能活着离开这片地界。”
慎王妃最看不惯的，就是她眉眼中一贯的淡漠。
“你不会以为，我只想杀你吧？”
慎王妃低喃而出的瞬间。
突然，崔檀声感觉到地面在用力晃动。
一点点地朝着河流之中游离！
锦衣卫中，有人松懈了手中控制的绳索！
怎么可能？！
顾叙自知是要出来视察地形，对此务必上心，只要有一个人松开绳索，其他人就不可能再拉得住这块漂浮地面！
他找的人，皆是平日里心腹中的心腹。
遥遥望去，彼岸之上……
亲手割掉绳索的人，是信阳。
甚至都不用顾叙不可置信，已经有人替他怒斥而声：“信阳，你在发什么疯？”
“你难道不知道，大人平日里头对你怎样亲信爱重吗？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是会害得大人丧命的！”
“一个个都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救大人！”
锦衣卫训练有素。
饶是没有顾叙发号施令，他们也瞬间分了三批人出来。
一批，努力牵扯住手中剩下的绳索。
一批，看住信阳以防他接下来的大胆举动。
而另一批水性稍好的，则是在腰上各自捆了绳索沙袋，救人去了。
“姑娘！”
信阳被层层包围之际，面上从始至终都不曾有丝毫浮现。
他早就想好，今日是必死之局。
可依旧拦不住他将匕首深刺于胸膛间后，眉心中的畅快凛然：“姑娘……我这算不算，是为家主报仇了？”
信阳哪怕用死，都不曾用锦衣卫统一分配的刀具。
他的匕首上，刻着一个小小的齐字。
齐，正是慎王妃母族姓氏。
也是曾经大燕第一武将世家。
崔檀声微微敛眉：“信阳是齐家人？”
“都说齐家乃是最团结一心的家族，哪怕是拼尽了血肉都一定要咬下敌方的命……如今一看，果然如此。”
脚下的地面已经愈发漂浮，崔檀声的鞋袜甚至都已经入水。
可她依旧不慌不忙，将视线紧紧锁在了慎王妃的身上。
慎王妃还在这里，她必不可能陪着他们一起共赴黄泉！
那就说明，这最终的一片生机，藏在慎王妃的身上！
“就算再忠心耿耿又有什么用？！我的父兄，还是不一样的明珠暗投！”
“齐家将士忠心耿耿，是被你李、崔、程三家，联手害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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