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赵长城无奈的点头。
因为苏阳阳的存在,赵长城再次成功的毁灭了一出美人计。
罗晋安排的几个美人,完全成了陪酒的货,连赵长城的身边都不敢坐近,只要她们敢过来放骚发浪,苏阳阳马上就会跟一只嗅到危险的母狮子,出手搅合。
有她当挡箭牌,赵长城要省心不少,完全不必在乎那些美人的骚扰,只要专心致志的对付罗晋就行了。
“长城少,我们在京城疏于走动啊!想当年,我跟你小叔,也就是逍遥哥,我们那个时候玩得极好,一个冰棍,我们都要一人分一半来吃呢!”罗晋使劲的打亲情牌,把跟李元逍小时候的事情都翻出来讲,想证明自己跟李家的关系渊源有多么的深广。
赵长城若不是在京城目睹了罗晋在小叔面前趾高气扬的一幕,多半会被他的表象所迷惑。
“罗总,你跟我小叔之间的这些事情,都是陈年烂芝麻了,不用再提,我也不想听。你跟我小叔之间关系怎么样,我十分清楚,要不要叫我小叔跟你通个电话呢?”赵长城一语打碎罗晋的如意算盘。
罗晋不以为意,说道;“我知道,我们之间存在一点小误会,是我的错,我该死!这样吧,我自罚五杯,当是赔罪了!改天逍遥回来,我再向他赔几杯酒。”
说着,罗晋真的连喝了五杯酒。这杯子是一两的,五杯酒就喝了半斤酒啊!
赵长城表情冷淡的看着罗晋表演,心想这家伙不去演戏真是太浪费了。这嘴脸的变化,比那些会变脸的戏剧大师还来得快速和自然呢!
“长城少,今天请你来,主要是向你赔罪………………”罗晋赔着笑脸,可惜半边脸蛋已被李多打成了胖包子,肿着半边脸,说话也有些不利索,声腔里像装了一个回声装置,一说话脑壳里就嗡嗡作响。
赵长城摆手道;“少嗦,有事说事!无事吃饭!”
罗晋使劲揉了揉有些肿痛的半边脸,一触抹就痛得直吸冷气,说道;“长城少,现在我有难啊,请求长城少帮忙,帮我从水深当中拉出来。”
赵长城道;“我看你生活得很滋味啊!身边美女成群,出入保镖随身。”
罗晋道;“这些都是摆样子的。长城少,不瞒你说,我现在已经火烧屁股了!”
赵长城道;“你罗总财大气粗,还会在乎一个小小的花好月圆吗?”
罗晋大手一挥道;“花好月圆算啥子?不算啥子!我在乎的不是这个,钱财嘛,身外之物。”
赵长城嘿嘿一笑;“那你罗总在乎的是什么?”
罗晋道;“人啊!花好月圆上上下下八百多号人呢!现在店铺被封了,这近千号人上哪里找吃的去?他们天天围着我转,问我,老板啊,啥子时候开工哟?家里揭不开锅哒!我能有什么办法?我急啊!只好求到你长城少身上来了。”
赵长城冷哼一声,说道;“我还以为你真的不在乎呢!说了这么多,还不是舍不得那几个臭钱!是个就不要想着去立贞洁牌坊!”
罗晋被骂了,非但不生气,反而嘻嘻而笑;“长城少说我是一个,那我就是一个!只要长城少高兴就行。”
赵长城无语了,见过不要脸的,但这么不要脸的,还是头一回见到。
人至贱则无敌啊!赵长城是真的被他打败了,露出一脸无可奈何的表情,皱眉问道;“花好月圆涉嫌多项违规,你这个后台大老板,怎么没被抓走?还有,你那所谓的八百员工,起码有一半是失足妇女,还一半是问题青年!其中有很多涉案人员已经被警方控制起来了吧?就算暂时没被抓走的那些人,此刻只怕也早就四散奔逃了,哪个敢找到你诉苦啊?”
罗晋的脸再次抽搐起来,捧着半边脸说道;“长城少啊,你这不是寒碜我吗!花好月圆是我的命根子啊,投入了我几乎全部的家当,我还想着靠这只金鸡下蛋呢,这不刚刚有些起色,你就叫人把它给查封了,这不把我往死路上逼吗?”
赵长城道;“罗总,你号称京城大富豪,怎么可能只有这么一家公司?这么一家小会所,对你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吧?呵呵,你应该庆幸,没有查你头上来!不然,你还能坐在这里,吃着山珍海味,搂着二八佳人?”
罗晋道:“ 长城少,这家会所虽然是我投的资,但法人代表并不是我,而是我的二哥。现在,他正在局子里啃窝窝头呢!”
赵长城哦了一声,心想难怪如此,这件案子动静整得很大,惊动了某个首长,首长下令要对花好月圆的涉黑涉黄人员进行严惩。
赵长城更加不耻这个罗晋的行为了,自己开的会所,却用二哥来当挡箭牌,出事之后,只想着把会所弄回去,却不想办法把二哥捞出来!这种掉进钱眼里的人,赵长城是最瞧不起的。若不是想从罗晋嘴里套出点有利的情报,早就拂袖而起,不理这个人了。
“哦,你有一个好哥哥啊!好到可以代替你去坐牢房!赵长城语含讽刺说道。
“长城少,你就莫戳我的伤疤了,我现在正四下活动,想把二哥捞出来呢。”罗晋说道。
赵长城道:“罗总,我们做笔交易吧。”
罗晋道:“什么交易?”赵长城道:“我想办法把你二哥捞出来,你拿一些我感兴趣的情报来交换。”
罗晋问:“什么情报?、。
赵长城道:“你跟聂帅很熟吧?”
“哦!”罗晋嘿嘿一笑,笑道:“这个嘛,可以有!”
赵长城道:“一些情报可以换来一个二哥,这买卖很划算。”
罗晋却呲牙道:“我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但我不想交换二哥,我想拿来换花好月圆!”
赵长城放下酒杯,看着他,发现他说得很认真,便道:“在你心里,花好月圆比亲哥哥还重要?、。
罗晋道:“二哥在局子里,最多就是吃一点小苦,待一段时间也能出来,但花好月圆不同啊关系到那么多人的饭碗,我这是舍小家顾大家,这种精神,很值得发扬光大吧?”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
赵长城缓缓点头,说道:“可以,只要你提供的情报够有价值,我答应你的条件!”
罗晋喜道:“长城少,你放心,我的情报你绝对感兴趣。我们到里间详谈吧。”
西川第一楼就是不同,包厢还带里外两间。里面那间房很小也就一个沙发一个茶几,供客人谈一些商务机密或是小憩使用。
赵长城和罗晋两个人进了里间,罗晋低声道:“长城少,你要查聂帅还不简单吗?我随便说几个案子,就够判他终身监禁了!像搞大女生肚子,逼生女跟楼这样的事情,够不够劲爆?”
赵长城摆摆手说道:“如果只是这种小情报,我们调查组自己就能搜查到。”
罗晋眼珠子一转,问道:“长城少,这么说来你们的目的,不只是查他违法这么简单吧?你们还想查他违纪的事情?”
赵长城嘿嘿笑道:“就看你罗总有没有这方面的情报了!”
罗晋想了想,眼睛有一道亮光一闪而逝,说道:“我知道聂帅的一个秘密,他曾经挪用过几千万的巨款!”
赵长城不动声色地道:“罗总,办案都是要讲证据的,空口无凭啊!”
罗晋道:“我有证据给你但我有一个要求。”
赵长城道:“你且说来听听,太过无理的要求,我不会答应。”
罗晋道:“真人面前不说假话,聂帅挪用出来的这笔钱,投资在了花好月圆他可以算是花好月圆的第二大股东。”
赵长城心想,这个聂帅,胆子真够肥啊!不但挪用这么大一笔钱,还敢投入到这个会所里面去,充当花好月圆的投资人和保护伞!
“我的要求很简单,这笔钱你们不能撤出去。”罗晋也是个鬼精灵,居然提出这么一个要求来。
赵长城沉道:“你有证据在手?”
罗晋嘿嘿笑道:“当然!等你把花好月圆还给我时,我就会把相关的证据交给你。”
赵长城问道:“聂帅投资了几千万?”
罗晋道:“前前后后总共有两千多万吧!”
赵长城点点头,说道:“那好你就回去等消息吧!”
罗晋十分高兴,虽然历经曲折,但毕竟把事办成了。说道:“长城少,我准备了两个妞,我叫她们进来,给你松松骨?这两个可是花好月圆的头牌,相貌身形都是一流的。按摩的手法更是了得,能让人!”
赵长城来到西川这么久,还没有碰过女人呢!此刻听到罗晋说按摩的手法,就想起司小萍那令人蚀骨的滋味来,摆手道:“不了,我今天带了女人,不方便。”
罗晋嘿嘿笑道:“长城少,你选的女人都是清纯高雅的那类型啊!”
赵长城敷衍了几句,就告辞了。
送苏阳阳到学校门口,赵长城叫她下车。 问道:“ 除了用我当挡箭牌,我在你眼里,就没别的用处了吗?”
赵长城笑道:“我只是请你帮忙,并没有利用你的意思。如果你不愿意,我下次就不找你了。”
“赵公子,我是女人啊,女人可以用来做什么,你难道不明白吗?”苏阳阳道。
“咳,长城少,我下车去抽支烟。”李多说道。
“你什么意思?”赵长城道:“你想到哪里去了?”
李多耸耸肩膀,拉门下车,笑道:“我没多想啊,女人还可以用来生孩子,可以用来煮饭菜,这都是很正常的想法吧?”
苏阳阳看弃赵长城:“你的司机很懂事啊。”
赵长城道:“你想做什么?”
苏阳阳道:“我想你尽快履行你的权利。”
“权利?”赵长城道:“我又不是你的什么人,有什么权利?”
苏阳阳道:“就是那个啊!你不是付了钱给我,和我那个嘛?”
赵长城呵呵笑道:“你还真的这么想跟我那个啊?”
苏阳阳道:“这是你我之间的交易啊,你必须得完成啊!”
赵长城道:“对不起,我暂时对你还没有性趣。
我对一个完全无爱的女人,是完成不了那种事情的。请下车吧。”
苏阳阳含羞带嗔的撤了一下娇,然后很不甘心的下车走了。
李多看见苏阳阳走后,这才上车,笑道:“长城少,怎么不搞定她?”
赵长城冷冷的道:“你给我去查查这个苏阳阳的底细!”
李多吓了一跳:“长城少,查她?她不就是一个学生妹子嘛!有什么好查的?”
赵长城道:“我觉得她的举动有些不太正常,人在官道,不得不多长几个心眼。睡一个女人容易,甩一个包袱那就太难了。一个正常的女生,会求着要男人睡她吗?、。
李多搔搔头,说道:“我只有韩娟这一个女人,不知道别的女人是怎么样的。反正我跟韩娟在一起时,都是她主动的,要完之后说还要啊,还要啊,我就只好满足她啦。”
赵长城无语凝咽!
第二天,赵长城跟聂帅进行了一次长谈。
“聂帅同志,我现在再给你一个机会,让你主动坦白交待问题!”赵长城严肃的说道。
莫天鸿和贾连生坐在旁边,任丽担任记录员。这是一次正式的审问。
聂帅道:“我对专卒组的审问,一直以来都十分配合,有问必答。但莫须有的东西,我是不会往自己身上揽的。你们也休想强加在我身上,我不会认罪。”
赵长城冷笑道:“好一个莫须有!我问你,你在花好月圆的三成干股,要花差不多三千万吧?你的钱从哪里来的?凭你的工资和福利,就算加上灰色收入,你也不可能存出一笔这么大的资金!”
聂帅十分惊骇,眼神里写满了不相信,故作镇定道:“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赵长城道:“聂帅同志,这是你的最后机会,你若再不老实交待你的问题,我们就会按照程序对你进行判决处分了!”
聂帅道:“你别吓我!你们根本就没有证据!”
话一出口,聂帅就意识到不对,果然听到赵长城嘿嘿笑道:“你终于肯承认你做过这件事情了吧?事实上,我们已经掌握了你犯罪的证据,你若是一味的抵赖耍滑,妄想逃脱法律和党纪的制裁,那你就想错了!”
聂帅理智的闭上嘴巴,冷冷的注视赵长城,似乎在分辩赵长城话的真假。
赵长城也瞪着他看,缓缓说道:“罗晋已经把你出卖了!他为了换回花好月圆,以你的情报作为条件,和我进行了交换!”
聂帅冷哼一声:“你又在诈我!”
赵长城叹道:“既然你不见棺材不掉泪,那我就放点东西给你听吧。”
昨天晚上,赵长城跟罗晋谈话时,用微型录音机把谈话内容给录了下来,当即放出来给聂帅听。
聂帅虽然表面上装成一副不在乎的表情,但还是用心在听。当罗晋说出他在花好月圆占有股份,还说出他这笔钱是挪用出来时,再也无法淡定,站起身来,挥舞着双手,大喊大叫:“他诬赖我!他诬赖我!”
赵长城将录音机关了,沉声说道:“聂帅同志,今天是你最后一次机会,我们凭罗晋的证词和他提供的相关证据,就可以将你定罪!你想清楚吧!是负隅顽抗,还是坦白从宽,由得你来选择。”
三分钟的沉默过后,聂帅跌坐在椅子上,说道:“我坦白!”
赵长城其实并没有从罗晋那里获得更多有用的信息,他也压根没想过,要拿花好月圆去跟罗晋做什么交换,那不过是诈罗晋说出一些重要消息来罢了。
罗晋并没有做过纪委工作,满以为自己不拿出相应的证据来,赵长城就要受他的控制,殊不知,赵长城需要的,恰恰只是一个消息,然后就可以利手这个消息来诈取聂帅的招供。
聂帅并不知道赵长城知道多少内幕,赵长城利用他的猜忌和顾虑,成功的诈取了他的招供。
犯人的心理堤防一旦被攻破,接下来的事情就会变得十分简单。聂帅愿意坦白之后,就竹筒倒豆子,把他所犯的罪过交待了出来。
关于挪用公款,聂帅交待,他在两年之内,先生挪用了水利专项款二千八百万元,投入到花好月圆中去。
“罗晋就是一个骗子!他最开始跟我说,他资金周转困难,问我借一千万,借半年时间,就送花好月圆一成股份给我。股份每年分红可达一百多万。”聂帅说道:“但当我挪用了一千万投进去后,才发现花好月圆就是一个空壳子,赚的钱还不够开销的。”
赵长城问道:“花好月圆这么大的会所,生意很好啊,怎么会入不敷出?”
聂帅道:“那个时候,花好月圆还没有提供特殊服务,单靠正常的会所服务,根本无法养活那么多的员工和维持日常的开销。罗晋拉我下水的目的,就是想在西川省寻求一把保护伞,然后利手花好月圆来干坏事。”
赵长城道:“当初他是怎么说动你的?一十万可不是小数目。”
聂帅道:“若是别的款子,我也不敢挪用,可巧的是,这笔水利款正好归我分管,而我省的水利工程都十分正常,暂时用不到这笔款子,我就想反正半年之内就能归还我平白还能得到一成股份,每年可以赚一百多万,这么便宜的好事情,我何乐而不为呢?于是就干了。”
莫天鸿说道:“那你总共分了多少红利?”
“多少红利?我连一分钱都没有看到!别说红利了,便是本钱,这么久了也不见他归还一分钱给我!非但没有归还,后面还陆陆续续的向我借了一千八百万,我现在占花好月圆三成股份,是除罗晋之外最大的股东了。”聂帅道:“罗晋这小子就是一个江湖骗子!我要告他!”
赵长城道:“花好月圆为什么会提供特殊服务?这是谁的主意?”
“是罗晋出的主意。”
“是谁联系西川省音乐学院,并和学院签订了长期用人合同?”
“主意是罗晋出的,由我出面进行沟通。”
“聂帅同志,我听说你有一个外号,叫少女杀手还是杀手?”
“噗!”任丽笑喷了。
赵长城瞪了她一眼。任丽吐吐小舌头,低下头佯装在记录,但身子还是不停的动,显然掩饰不住的想笑。
贾连生笑道:“杀手?这个外号很有爱啊!”
赵长城拿手指在书桌上敲了敲,示意大家安静,说道:“怎么回事说说吧。”
聂帅道:“对不起,这个问题,我绝拒回答!”
赵长城道:“聂帅同志,你现在是在交待问题!你别讨价还价!我问你,音乐学院有两个女学生,在花好月圆当兼职服务员,结果被你给,还怀上了你的孩子……”
“不是我的!”聂帅摇头说道:“我做过的事情我自然会认但不是我的罪行,你们休想强加在我身上。”
“我还没有说完你就知道不是你做的?”赵长城冷笑道:“那两个女生,最后被逼的走投无路,跳楼自尽,两尸四命!你敢说,这不是你犯下的罪行?”
“不是我!赵处长,我连那么大额的公款挪用案都交待了,还怕多担几个罪名吗?问题是,我根本就没有做过那样的事情啊!”聂帅斩钉截铁的否认。
赵长城道:“你是出了名的杀手,不是你干的是谁干的?”
聂帅难得的老脸一红,厉声说道:“什么杀手?这是谁造的谣?这是对我人格的侮辱!”
赵长城道:“聂帅同志,你无须否认了,就连你妻子都知道你在外面乱搞女人关系。罗晋也交待过,你在他的会所里玩弄过很多女学生。”
聂帅道:“什么叫玩弄?你情我愿,公平交易罢了!男人睡了女人就叫玩弄?女人睡了男人还拿走他的钱,那算什么?”
“噗!”任丽再次笑喷了,这次连头都不抬,用手掩住嘴,垂头低笑,双肩不停的耸动。
赵长城无奈的摇摇头,沉声说道:“聂帅同志,你身为副省长,却在外夜夜笙歌、花天酒地,你觉得你的这种行为对得起人民赋予你的这个职务吗?”
聂帅道:“你既然和我妻子联系过,应当知道我们夫妻之间的一些小秘密吧?”
赵长城道:“我知道。你妻子手术后就不能再尽人妻之责。但这不能成为你在外面胡闹的借口!一个真正有责任有担当的男人,就不该在外面胡来。”
“赵处长,你也是男人,你能忍得住三个月不找女人,你能忍耐住三十年不找女人吗?”聂帅道:“我付出了钱,换来她们的服务,这有什么错?”
“非法,这本身就是犯法的!聂帅同志,你身为官员,不会不懂这条法律吧?”赵长城冷声说道:“现在全社会都在扫黄打非,你却知法犯法!你叫西川省的人民怎么看待你的行为?嫖.娼还能算合法了?”
聂帅低头不语。
莫天鸿问道:“你老实交待,你糟蹋过多少小姑娘?才能被人按上那么一个外号?”
聂帅道:“姑娘都是罗晋安排的,我已经记不清有多少了。”
聂帅主动交待问题后,还供出了其它几个政府部门的同案犯,赵长城问他还有没有别的主犯时,聂帅说没有了。
那卢一航莫非跟聂帅是分开犯案的?
“你们省里拨付了多少水利款到锦城市?”赵长城将聂帅往卢一航那边引。
“有一千三百多万吧!”聂帅想了想,说道。
“那笔钱的去向,你知晓吗?”赵长城紧追着问。
“没去查过。”聂帅回答。
“你跟卢一航的关系怎么样?”赵长城问。
“不怎么样。”聂帅道:“怎么,你们还怀疑他?”
“不是怀疑,他跟你一样,受到了人的检举。”赵长城淡淡说道:“你如果能主动交待卢一航的问题,我会建议组织上对你从轻处分。”
聂帅道:“是谁检举我们的?”
赵长城道:“这个不能告诉你。”
聂帅道:“这个人不简单!连我都不知道卢一航同志的事情,他居然对我们两个人的事情都了如指掌!不简单啊!”
赵长城一震,心想是啊,这两个挪用公款,事情肯定做得十分隐蔽,经办`之人也必定是心腹,连上次的调查组都没能调查出来,而这个举报人居然知道得这么清楚!这不能不说有些蹊跷啊!
举报人是谁,赵长城知道,但并没有接触,只安排了贾连生和潘邦等人去调查过。赵长城看过调查报告。这桩大案子,一共有两个检举人,两个人都同时检举聂帅和卢一航!
赵长城抹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聂帅对自己所犯罪行供认不讳,但对学生跳楼案拒不认罪,对卢一航涉案一事也一问三不知。
审问完毕,赵长城把贾连生和潘邦叫进自己的办公室,问道:“你们去调查检举人时,有没有特别的发现?”
贾连生道:“我调查的那个人,名叫龚汉,我们的会面是在一家小茶馆里进行的,他戴着墨镜,穿着长衣长裤,生怕人认出他来。那些衣裤都很宽大,显然不是他的衣服。”
赵长城点点头,又向潘邦询问。
潘邦淡淡地说道:“我调查的那个人,名叫曾驰平,调查过程很正常,并没有特别之处。”
赵长城道:“没事了,你们先出去吧。”
他们两人走后,赵长城又分别把另外几个同志叫进来询问,都是问龚汉和曾驰平的情况。
金寿光和喻华勇的说法,跟贾连生基本上一致。他们两个人也都觉得龚汉穿着的衣服过大,不是平常所穿的衣服。但检举人都怕被人追踪报复,小心行事也在情理之中。所以,他们当时并没有特别在意。
赵长城心想,龚汉只是处长,他居然能知道两个省委常委挪用公款的事情?
赵长城问金寿光和喻华勇,有没有询问过龚武的信息来源。
金寿光和喻华勇都说问过了,但对方说是无意中听来的,至于是听何所说,因为是在一座酒楼当中听来的,也就无从稽考。
赵长城点点头,叫他们出去,然后把任丽叫进来,询问曾驰平的情况。
任丽对曾驰平颇有印象,说道:“曾驰平?那个家伙一点都不像个副局长,油头粉脸的,像个小白脸,我猜啊,肯定是得了家里的照顾,才能当上水利局的副局长。”
赵长城问任丽,那个曾驰平是怎么得知这个信息的。
任丽道:“我记得很清楚,他说是无意间听来的。”
赵长城抹了抹鼻子,嘿嘿笑道:“事情越来越有趣了!听来的!听来的就敢实各举报两个官员?还能这么准?他们提供的那些证据呢?难道也是听来的?那些证据经过我们查证,虽然都已经被人补上了漏洞,但他们之前能知晓这些证,就实在不简单!”
任丽道:“赵处长,听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这事情有些可疑了。会不会有人……”
赵长城摇手道:“不要妄加猜测,马上传龚武和曾驰平来这里,进行盘问!这两个家伙,肯定有问题!”
任丽道:“他们是检举人,按规矩我们应该保护他们的安全,更不能透露他们的信息。传讯他们,只怕他们未必肯来啊。”
赵长城冷笑道:“他们两个很牛逼吗?他们来问话,都敢不来?检举人怎么了?如果他们是别有用心的话,我们一样照查不误!”
任丽道:“我这就去安排。”
出乎赵长城意外的是,这两个人,龚武出车祸住院了;而曾驰平则下河游泳时脚抽筋差点命归黄泉,虽然被人打捞了上来,但被发现有气,已经拉到医院去住院,兄部插了t形管,现在意识还不清醒。任丽联系到医生,医生说他还处在昏迷阶段,过两天清醒了你们再来探望吧。
赵长城听到这个情况,皱眉道:“马上去找龚武,了解清楚情况!”
专案组的人找到龚武,而龚武却不愿意说话,任由专案组的同志们做工作,他就是不肯开口。
赵长城意识到这件事情没这么简单了,耐心的跟龚武说道:“龚武,你和曾驰平出事,不是偶然的。或许是有人觉得你们会成为他的危胁,想杀人灭口。如果你们再不跟我们合作的话,下一次,你可能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龚武眼神闪烁,就是不开口说话。
赵长城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放心,只要你没有犯法,我们不会抓你。你举报的东西也是属实的,你并没有造谣诽谤,因此,你并没有什么责任。现在,我只想知道,你的消息,是从哪里来的?”
龚武终于开口说道:“你不骗我?我没犯罪?”
赵长城道:“当然没罪。但是你现在处境危险,你一定要配合我们的工作,我们才能更好的保护你的人身安全。”
龚武道:“是有人给我一笔钱,教我这么做的。材料和证据,也是他给我的。”
赵长城道:“认识那个人吗?”
龚武道:“不认识。不过,我认识前天撞我的那个司机,他是赵强刚的小舅子!”
“赵强刚?”赵长城表情严肃的道:“哪个赵强刚?”
龚武道:“西川有名的赵强刚就一个,秘书!”
赵长城的瞳孔忽然收缩,目标居然再次指向沈天涛!他用手抹着下巴,想了想,问道:“你怎么会认识赵秘书的小舅子?”
龚武道:“我老婆和赵秘书小舅子的老婆是一个地方的,我见过他一面,他可能不认识我!”
赵长城心想这都什么关系啊!盯着他的眼睛,问道:“你怀疑,材料也是赵秘书派人送给你的?”
龚武道:“沈省长和聂副省长不合,这一点整个西川省都知道。他们明争暗斗了很久,现在沈省长想对付聂副省长,使一些阴招,也是可能的。”
赵长城双眼猛然一亮,冷笑道:“你懂得蛮多啊!”
龚武道:“我哪里懂什么啊,我都是听来的。”
“又是听来的?龚武同志,你叫我相信你哪一句话是真,哪一句话是假呢?”赵长城背负双手,在病房里走了几步,说道:“撞你的人呢?当场抓住了没有?”
“没有,谁敢抓他啊!就算抓走局子里,赵秘书一个电话就能把他捞出去。”龚武一副深悉个中规则的表情。
“对方给你多少钱?”赵长城忽然问道。
“什么钱?”龚武反问了一句,随即说道:“你是说检举的钱?没多少,两百块钱,如果组织上觉得是赃款的话,我可以交出来。”
“呵呵,两百块?你就把自己给卖了?”赵长城当然不会轻信他的话,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留着买点好药用用吧!保重!”
第三天上,曾驰平醒过来,赵长城第一时间和他进行了谈话,很认真地跟曾驰平进行了一场长谈。
曾驰平比龚武更加滑头,但这小子有个毛病,那就是怕死,这次的失足落水,他原来以为是偶然事故,但听了赵长城的分析和夸大其词的吓唬后,他马上就有些后怕了,也招了出来,说检举材料是有人花钱叫他去投递的。至于是什么人,他也不认识。
赵长城问他:“照你所说,你事先并不知道这些材料上说的事情是真还是假啰?你一个小小的副处级干部,敢实名举报两个高官?你的胆子是钢铁铸造的?”
曾驰平道:“对方开出来的价码很高,我正好缺钱用,就铤而走险了。”
赵长城道:“据我所知,曾驰平,你的父亲是一个商人,开了一家规模不小的超市,你母亲是市体育局的一个处室主任,你爷爷奶奶每个月都有退休工资和养老保险。你家里并不缺钱花!你这个职位,还是你爸爸花钱买来的!”
曾驰平有些慌张,自圆其说道:“我爸爸是有钱,但他一般都不我。”
赵长城道:“曾驰平,你可以一直抵赖下去!但下一次你掉水后还有没有人及时出现相救,那就很难说了!你家里就你这么一根独苗,想尽一切办法让你进了一个好衙门当差,如果你就这么不清不楚的交待了,你家里人怎么办?他们还能活吗?”
曾驰平躺在病窗上,家人都在外面看着,父亲的两鬓已经斑白,而妻子的双眼业已哭红……
“赵处长,我真的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但我发现一条线索,那些举报材料送给我时,我看到那个人是从一个省政府专用的大信封里掏出来的。这一点,我看得十分清楚。我这才知道,这是神仙打架呢!我们这些做小兵的,夹在中间,实在是难做人啊,我敢不举报吗?我若是不举报,第二天就得下岗了!”曾驰平终于说出这番话来。
赵长城沉默的听着,又一道证据指向省政府!沈天涛的嫌疑,进一步加深了。
坐在回去的车子上,赵长城使劲的揉着太阳穴,这桩案子,把他搞得疲惫不堪了!骄阳正当午,亮晃晃的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城市里的绿化带无精打采的垂着枝叶。一辆洒水车,高唱着东方红的曲调,缓缓驶过,高压水枪挤出来的水柱,无情的打在道路边的绿化带上,给那些铺满了灰尘的绿叶洗了个澡。
“长城少,头痛吗?”李多问道。
“嗯!”赵长城怀念起在林川县的日子来,更加想念起司小萍那双温柔的小手,按捏自己穴位时的舒爽和快活。
“要不要去医院看看?”李多关心的问。
“不必了,我这头痛病,医生治不好。”赵长城摆手道:“我叫你查苏阳阳,你查了没有?”
“长城少,我大致了解过了,苏阳阳是西川本地人,家境……”
“说重点!”
“嗯,长城少,我没发现她有什么异常举动,不过,她经常和一个男人见面,那个男人,不像是她的亲人,也不像是男朋友。”
“哦?能查到那个男人的来历吗?”
“我想办法吧!”李多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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